夜幕降临,两人在下榻的酒店,首先见到了卡耐基钢铁公司的总裁,当初镇压钢铁工人罢工的弗里克,双方先进行了一番沟通。
弗里克本人就是卡耐基身边主张,将钢铁公司卖给谢洛联盟的领头人,因为谢菲尔德和小洛克菲勒已经同意,一旦成功并购卡耐基钢铁公司的话,弗里克本人绝对会留任,待遇不变还可以得到其他的好处。
“钢铁公司也有其他的声音,希望把公司卖给摩根,实际上一年来摩根也在时时刻刻的想办法让老板倾向于他。不过老板还是更加倾向于洛克菲勒家族!”弗里克说到这对着谢菲尔德表达了歉意,“毕竟谢菲尔德家族,老板并不是很熟。”
“摩根这么狂妄的人,有几个人会对他有好印象呢?可是现实就是这么讽刺,他所在的行业明明很排斥脾气暴躁的人,他恰恰是合众国银行业的国王。”小洛克菲勒露出一丝苦笑,摩根的本人的脾气,他是亲眼见过的,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可以说很多行业的巨头,对摩根都没有好印象,可是就算是如此,仍然没有挡住摩根父子在各行业高歌猛进。
“这样看来,钢铁大王本人的印象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优势。但是我们的劣势也存在,就怕摩根抬价!”谢菲尔德手持着怀表,开口问道,“听说卡耐基先生,之所以会有了卖出钢铁公司的想法,是因为他的助手和弟弟身亡,情感上无法接受,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这个原因,但是这个原因的比重并不是很大。”弗里克耸耸肩道,“外界虽然对老板卖出钢铁公司的事情讨论很多,把原因归结于个人情感上,可这不是事实。”
弗里克的话已经从侧面说,这个事情是假的,至少不占据主要的因素。
“嗯,比较难办啊!”谢菲尔德久久不言,实际上如果卡耐基真的很注重家庭的话,应该从卡耐基的直系亲属下手,通过感情沟通让卡耐基家族其他的成员,站在自己和小洛克菲勒这一边,形成一个优势。
难办的地方在于,谢菲尔德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如果能做的话,摩根父子也会想到这一点,卡耐基过了六十才结婚,钢铁大王的直系后代是一个女孩,才刚刚三岁。年龄上几乎和伊迪丝洛克菲勒给谢菲尔德生的孩子一样大。
谢菲尔德非常羡慕钢铁大王如同钢铁一般的身体,天赋异禀在六十岁喜得千金,不过想要从对方的继承人身上打开突破点,也因为这一点无法实施。
“卡耐基不是有个兄弟么,他兄弟应该有后代,同时也有钢铁公司的股份。”等到弗里克离开之后,谢菲尔德对着小洛克菲勒说道,“虽然聊胜于无,但最好还是从子侄上想想办法,多一个人站在我们这边,就多一分把握,这样也会减少一部分的并购资金。”
省钱仍然是谢菲尔德最大的目的,从这一点上卡耐基这个钢铁王国,还真的很令人讨厌。因为卡耐基钢铁公司是卡耐基本人,控股的公司,占据了大多数的股份。
这在很多目前合众国的托拉斯企业当中,是十分少见的现象,标准石油洛克菲勒家族占据的比重已经算是很高了,摩根在摩根联盟当中,更是只起到了一个带头人的作用。像是卡耐基一个人占据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多数股份,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少见的。
不然历史上豁出老命的摩根,用了将近五亿美元,收购了卡耐基钢铁公司,怎么一下子就把卡耐基送上了美国首富的位置上去呢。要知道虽然对各大富豪的资产,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在此之前,很多人评估卡耐基和洛克菲勒的比较时候,都认为,洛克菲勒家族的财富至少是卡耐基的七倍以上。
钢铁大王虽然和石油大王齐名,但总有这么一点,我上我也行,毕竟三比零的意思。
百年之后,双马也只有自己企业股份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卡耐基本人在公司的权威到了什么地步,也亏他对摩根并不是很满意,不然自己和小洛克菲勒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吃相难看?”小洛克菲勒面色奇特的一个后仰,直勾勾的看着谢菲尔德道,“走遍全国,这个国家的企业组成模式里面,还有比你们家吃相更加难看的么?你们家也就比杜邦联合体连近亲结婚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的家族,好看这么一点点。”
小洛克菲勒真想要大笑三声,谢菲尔德似乎对每一个重点经营的产业,都追求控规吧?自己这副德行,好还意思说卡耐基吃相难看?
“最近两年,我不是也在调整么!”谢菲尔德被揭开老底,言不由衷的自我辩解道,“其实我本人并不贪心,只不过行业发展需要一个领导者,我手中很多都是新兴行业,扶上马送一程……”
“睡觉去了,坐了一天火车挺累!”小洛克菲勒直接把谢菲尔德当成空气,此等站不住脚的虚伪言论,听多了脑袋疼。
小洛克菲勒和谢菲尔德两人,带着数量庞大的代表团到达匹兹堡的消息,很快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在经济领域掀起了一场大地震,震动的还要摩根父子,实际上整合钢铁行业,迟迟啃不下最大的卡耐基钢铁公司,两人就已经心生不妙,而且一直通过自己的代理人,想要让卡耐基回心转意。
可是卡耐基本人对摩根并不感冒,这一点摩根也没有多想,因为标准石油长期以来受到反托拉斯法的威胁,麻烦事情一堆,不一定有精力顶着反托拉斯法出手。在常理上这么想一点错都没有,可摩根没想到对方还是出手了。
“父亲,这两个公司的继承人,对我们父子有敌意,已经可以说是敌人了。”小摩根面色凝重的开口道,“到了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从电气到公债,到了这次的钢铁,他们狙击了我们三次,这已经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了。”
“我的儿子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也可以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这两个小家伙,对我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摩根眼中闪过野兽一般的光芒,他并不像是洛克菲勒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生气起来是非常可怕的,直接开口道,“你也去匹兹堡,就算拿不下来卡耐基钢铁公司,也要让这两个小家伙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父亲!”小摩根咬着牙点头,“就算这次整合钢铁行业失败了,我也要让这两个家伙付出代价。”
仅仅一天,小摩根就带着一群钢铁行业的人上路,还发电报给其他钢铁行业的招牌人物,盖茨和埃尔伯特·加里发电报,让这些人同样去匹兹堡,加入到这一次的收购谈判当中。
“哎,有点战争的意思,好像比起任何一次商业竞争,这一次的火药味都更胜一筹。”波士顿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当中,洛威尔兴致勃勃的和几个朋友闲聊,“看看,多么强大的对手啊,石油行业的霸主,像是八爪鱼一样的南方巨头,还有资金上无可比拟的银行业国王,他们都对钢铁大王的遗产有着浓厚的兴趣。你们猜猜,这一场争夺战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摩根那种人谁喜欢?有人给他们一个教训是好事,不过现在最为高兴的应该是卡耐基本人吧,毕竟两群人都是实力雄厚的竞争者!”亚当斯脸上闪过一抹看戏的表情,“不知道还能牵扯进来谁呢?摩根联盟会不会拼命?”
“不一定,也要看对手是谁!”洛威尔微微摇头道,“对上标准石油和联合公司这样的联盟,任何人都会在心里好好考虑一番。不过我有预感,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对抗。”
现在,整个合众国经济版图当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巨头们,都在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匹兹堡,那里将会出现一场精彩纷呈的对抗。
这一场对抗,丝毫不亚于刚刚结束的全国大选,说不定精彩程度还要更加的胜出。这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的较量,一方是美国首富石油大王和南方巨头,新兴产业之王的联盟,另外一个方面则是银行业的国王,铁路系统幕后的掌控者。
“老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弗兰克走进卡耐基的办公室,见到自己的老板一年来少有的精神,不由得笑着发问。
“到了晚年能够见到这一幕的发生,我为什么要睡觉浪费时间呢。”卡耐基脸上挂着少见的笑容道,“这一场的对抗如此的精彩,虽然我本身就处在漩涡的最中间,可能够见证这一幕一切都值得了。你和科曼各自倾向于双方,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很受重视的感觉?”
“老板!”弗兰克刚想要开口解释,卡耐基却摆摆手道,“不用解释什么,我并没有指责的意思,我想要抽身是真的,不过在抽身之前,还是愿意享受一下因为我而起的精彩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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