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王朝》分卷阅读11

    “让九门提督处理!”羽良夜还未说完,羽歌夜已经滑下马背,他顺畅的动作让羽良夜说话慢了一句,羽歌夜已经一瘸一拐来到了争吵的人面前。皇驾即将进京,门口必然是要肃清城门,现在还在争执,实在是守门士兵失职。

    “发生什么事了?”羽歌夜好奇开口,像是一个爱看热闹的孩子。守城校尉看到两人服色,便要行礼,却被羽歌夜一个眼神止住。便恭敬道:“两位贵子见谅,皇驾回京,肃清城门是我等职责,这老头赖在此地不肯离开,我们呵斥之间一时失言,这位圣徒非要为他讨个公道,是以有些口角,请两位贵子放心,我们马上处理好。”

    “失言?拔刀相向也是失言?云京门守恶如狗,紫禁城中人如尘,你们就这么草菅人命?”那个兽人身材高大,长相端正,看上去颇为严肃,甚至有点迂腐的气质,在天生身材健美的兽人身上,这种气质还真是有些好欺负,不过从他说话来看,可没那么忠厚,“一进一出,皇上眼中看到的就是你们粉饰的太平。”

    “出言不逊!”城门卫看他说话越发尖刻,挥手下令,“还请两位贵子暂避。”

    “我为皇上镇守北莽三十年哪,回到云京不如狗啊,雨雪风寒无处躲,躲在城门被人打,这五朝盛世哪里太平,我老人家不服啊!”谁知道那地上的老头猛然挺起身子,梗着脖子骂的吐沫星子直溅。

    “不过是书生意气,且让老人家进城门角楼休息一二。”羽良夜皱眉温声道“给老人家一些抚恤银子。”

    城门卫听到之后面色古怪地看了羽良夜一眼,并未多说话,抬手叫人。

    羽歌夜赶上几步,来到那老者身边,将身上香囊交到了老人手里:“这香囊里放了些散碎钱财,不值什么,就当抚恤老人家吧。”他又对那青年圣徒说,“你便先扶着老人家去城内暂避,皇驾即刻便到,你身为圣徒,想为皇上谏言,也不差这些时候。”

    “总有一天要让这些蠹虫知道畏惧!”青年兽人纷纷不平地骂道。羽歌夜皱眉,无奈地道:“这香囊是我姆妈亲手为我缝的,若是无妨,还请到西城和隆盛典当行将它交给大掌柜。”

    “必不负所托!”那个兽人却像是接受了一个重大使命一样,一脸的正气浩然,随即抱起老人,他毕竟身为兽人,托起已经衰老的老者实在是轻松无比。

    “何必这样费心。”羽良夜将羽歌夜托上马背,随即自己也上马。“那老人怪可怜的。”羽歌夜可怜兮兮地说。羽良夜无奈地摸摸他的头,此时銮驾已经即将到达城门,他们在城内再不能策马狂奔,便汇入车驾中。

    此时年轻圣徒还在愤愤不平,他为明年大考而来,恰好赶上夏至大祭结束,皇驾回返京师,本还想瞻仰一番天家威仪,没想到这城门卫兵就这番做派,真是失望透顶。

    而那位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老头已经兴致勃勃挑开香囊:“小银子,你就别抱怨啦,你可是遇到贵人啦!”

    “贵人,什么贵人,不过是随手施舍,我才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就给收买。”兽人青年不屑道,“老胡头,你死皮赖脸跟了我一路,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老江湖,怎么一见着贵人就忘了几斤几两了?那破香囊全是铜臭,我一定把银子补上在还回去。”

    “小银子,就你这点盘缠,还真未必够。”老胡头拢了拢羊皮袄,把香囊翻转,除了里面小小一块香饼,还掉出一把金豆子。

    “金的?”青年惊讶地拿起一粒,咬了一下,随即恼怒地扔回老胡头手里,“老胡头你缠了我一路,现在得了这么多金豆子,总不用我照顾你了吧,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小银子你我一路相依相偎,你就这么嫌弃我老人家?”老胡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被称作小银子的青年显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谁不嫌弃你?老酒鬼老赌棍,快把金子收好,小心被人收了。”

    “你说他随手施舍,若是他不亲手施舍,我们定是得不到那所谓抚恤银子。”老胡头满脸皱褶中睁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最关键之处,有了这香囊,你就多了一道护身符,否则皇驾过后,你还看不看得到皇城门都是个问题。”

    “天子脚下,他们敢这么猖狂?”小银子讶然,愤愤不平。

    “当着皇子的面出言不逊,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老胡头诡秘一笑,“当然,只要你拜我为师,就算你下了天牢,我也照样能把你救走。”

    小银子看他又提起拜师话头,不屑理会:“皇子,你还能认得皇子?”

    “小银子啊小银子,罔你苦学十余年,连皇家礼制竟然都忘了?”老胡头将香囊掖进自己破破烂烂的羊皮袄,拿出一杆眼袋,吧嗒吧嗒眯起眼睛。被称作小银子的兽人青年想起刚才一时激愤,并未注意,现在想来,两个人身上穿的,可不是一身明黄,一身大红,在这天子脚下,云京城内,有几个人敢用这两种服色?

    不理小银子忽青忽白的脸色,老者悠然迈着八字步往前走,只有眼睛里刹那精光分外通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银雨霏,好好跟着老头子,这京城,有你翻云覆雨的时候。”

    ☆、24浩渺九品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囊金豆换来天大缘法的羽歌夜回到紫禁城清梧院。他向羽良夜装可怜,不过是想换取那道出入宫禁的凭证,比起皇子,太子的自由度确实更高。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提出这个要求,就被羽良夜的“兄友弟恭”打乱。回到清梧院后,看着嵋生笑吟吟提着水舀,他便欣然跨入木桶之中。

    今生第一次骑马,身体多少有些酸痛。又因为内有瘀伤,所以嵋生特地添了些活血化瘀的香草,羽歌夜浸在木桶中,整个人都放松许多。嵋生舀起温水流在羽歌夜白皙皮肤上,低声笑道:“四爷真是大人了,身量看着都不同了。”

    “你年纪也越发大了,是不是该出去配人了?”羽歌夜趴在木桶中搭建的平台,温热的蒸气让他今天的不快渐渐散去。晚醉,嵋生,晓梦,秋叶,都是自小在他身边伺候,在门阀世家,这就是最近的屋内人,情分不同,就像是宝玉身边的袭人,王熙凤身边的平儿,是能说上话,在主子面前都大有“体面”的。但是一来皇宫大内规矩森严,二来羽歌夜自小早慧,这几个大仆都不敢拿他真当孩子看待,就算陪在他身边快有十年,也不敢说就能摸透这位四爷的心思。所以一听这话,嵋生也只得收起调笑:“四爷,凤翎卫中还算安生,并没什么异动,素薄荷已经下在那些莲花里,还看不出异样。”

    “是老鼠,总会露出尾巴。”羽歌夜慵懒转身,“若没有别的事,换希奇进来吧。”

    “四爷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嵋生半真半假的埋怨。

    羽歌夜睁开眼睛,笑着看向嵋生:“能在我身边站住脚,你的本事我都看得到。难不成你还真想混个四皇子侧室当当?”

    听到这话,知道羽歌夜并没有恼他,嵋生眉飞色舞:“看来四爷还记着,要让嵋生自己选个中意的那尔。嵋生跟在四爷身边这么久,最感激四爷的就是这件事。嵋生虽然出身不高,入宫为奴,可一样是爹生姆养,凭什么我就要做人侧房嬖奴,被人小瞧。非要创出番事业,让所有雄性都不敢小瞧我,让他们觉得能和我结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番话,如果是一个男人说,会被人笑话志气小,被女人说,会说女人有主见,但是在这个封建社会,男男世界,对于看上去俊俏的嵋生来说,却是个刚强到不被社会所接受的想法。威逼利诱,嵋生想要的,就是“自主”两个字,所以羽歌夜把情报工作交给他来做,给他信任,给他舞台,这个名为兽人,却不输给任何男人的俊俏家伙,真的做出了让羽歌夜刮目相看的成绩。

    “不过,四爷自小对任何兽人都不假辞色,为什么独独对希奇和沈听河这么优待?”嵋生话题一转,这才露出真正的狐狸尾巴,但凡情报工作者,想必都有这么点八卦精神,“倒不是我心里嫉妒,而是那些凤翎卫和清梧院没品位的小仆,可都蠢蠢欲动了。”

    羽歌夜冷笑一声:“优待?嵋生,你也算是我身边老人了,还真要来问我么?”

    嵋生却笑了:“四爷从来不吝啬相信人,但是却容不下别人犯错。我算明白四爷的意思了,以后一定替你多看着他们两个就是,只希望这两个孩子,可别犯错。”说完又替羽歌夜添了一舀水,快步离开了浴室。

    羽歌夜看着嵋生高大背影,缓缓挪动身子靠在浴桶边沿。他亲近希奇和沈听河,不过是因为他们背景干净,起码现在没有查出任何不妥。就像两张白纸,越干净,才容易画上自己想看的东西。他从小不和兽人亲近,没有表露出一点性别意识,突然对希奇和沈听河这么优待,确实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情窦初开。那么希奇和沈听河对于嵋生而言,就有可能是未来的主子,当然不好得罪。现在明白羽歌夜存的还是养猫为虎的心思,自然就要好好磨练磨练他们两个。四大仆中野心最大的就是嵋生,他如果不想一辈子留在羽歌夜身边做仆人,就要为自己找好继承人。有野心的手下不可怕,没本事的主人才可怕,羽歌夜若是摆弄清梧院这点人口的本事都没有,他又怎么敢和唐星眸约下星盘十局?

    希奇一脸懵懂地走进浴室,看到羽歌夜仰头倚在浴桶边沿,立刻紧张起来。这浴桶能容三人同浴,结构精巧,周遭有不同的专供正面趴卧,侧卧,仰卧的平台,下面甚至还护着铁片,底下还有小炭口。希奇看到羽歌夜已经摆好姿势,便走到羽歌夜身后为他捏起肩膀。羽歌夜自小娇生惯养,皮肤真是如同脂玉。希奇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真觉得不敢用力。但是羽歌夜却觉得极为舒服,希奇力道刚好,每一下力气都一样,控制力极佳,让他紧皱双肩渐渐放松。

    物尽其用,就是羽歌夜的用人准则,清梧院内没有闲杂人物,每个人在他们表面职责之外,都担负着更重要的任务,偏偏这些人,把这些任务都完成的很好,识人之明,就是羽歌夜的高人之处。但是对于他亲手选中的两枚种子,他却有些犹豫。沈听河家世不好,但心志坚毅,和嵋生一样是极有主见的人,不需要羽歌夜太多考虑,他自己就会展示才华,谋取力量。

    而希奇,这个可怜孩子其实是斑斓院希烟凌的一颗烟雾弹,真正的探子隐藏在剩下的十个凤翎卫里,希奇就是拿出来吸引注意力的。也有可能,希奇的演技炉火纯青,他才是希烟凌真正的杀手,却装出了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计中计,套中套。不过若是希烟凌能有如此手段,手下能有如此人物,别说羽歌夜吃个大亏,就算他把唐修意拉下凤位都不算丢人。

    不过总有一天,希烟凌的狐狸尾巴会露出来,那时候,这个傻乎乎的希奇说不定就得替人背黑锅。在这之前,能不能给这个家伙找个合适的差事。羽歌夜思忖良久,希奇最适合的位置也就是贴身护卫,但如果真把这个位子交给他,希奇还远远不够格。想要达到羽歌夜心中的“影子”标准,希奇要吃的苦可不少。

    但真正的当务之急,还是建立自己的势力,把自己的触手伸出清梧院之外。对于皇子而言,皇族身份,母族势力,都是资源,但是最**的东西,还是要看他的谋划。羽歌夜数着手中底牌,越发觉得天下太大,权力太小,真是急人。抚摸着手上那枚玉镯,想想那位被野兽们拉进战场的三皇叔,羽歌夜有些狰狞地笑了。

    楚倾国楚倾城入宫不久,便得到了进入浩淼阁的机会。浩淼阁不敢说包容天下武学,也绝对十之有九。除了倾国倾城兄弟俩,连沈听河与希奇都能够跟着羽歌夜一起进入浩淼阁。

    巍巍九层楼,浩淼阁中正好暗合九品武学。紫禁城中有两座藏书楼,浩淼阁在皇宫内湖“太湖”一侧,氤氲水汽荡起层层波光映照在九层高阁。宝塔状的浩淼阁,越往上面积越小,飞檐碧瓦,气象大观。一进阁中,楚倾国和楚倾城就直奔最顶层,显然早有目标。羽歌夜曼步上楼,迷宫般的书架静静立在那里。浩淼阁的阴影中,藏着不知多少在阁中进修的武者,此时都不见踪影。出乎羽歌夜预料,他在第八层就遇到了楚家兄弟,各自选了一本秘籍。

    “《公孙剑舞》《枪笛谱玉门关》?”羽歌夜皱眉,“你们学的不是刀法吗?”

    楚倾国得意一笑:“就说你这种武学白痴是理解不了这么高深境界的。”楚倾城推了楚倾国一下:“哥哥莫乱说话。”他笑着拿起那本《枪笛谱玉门关》,“浩淼阁虽然号称天下武库,十之有九,但是缺少的一,正是各大门派最上乘武学。进云京之前,姆妈曾带我们拜见虞梅原老祖宗,是他指点我们两个选这两本秘籍的。”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选九品武学?”楚倾国卷着那本《公孙剑舞》,像是老师挥动教鞭一般,“单说天下武功分十品,寻常武者,龙象九品就是极致,所以九品武学也已经十分完美,只要用功,必然能达到九品。但是若想超出九品,达至十品武圣境界,就必须推陈出新,不能被自己学过的武功所束缚。所以不是武功越高深越好,而是适合自己最好。更别说这九层浩淼阁中,这两本秘籍其实都是十品武学,因为是残卷才放在第八层。我们想学的不是剑舞和枪法,而是其中的武道精髓,那才对我们超越自己有帮助。”

    说到这儿,他靠近羽歌夜贼眉鼠眼地说:“这就像是你选了剑网三的角色,练到顶也只是八十级。你如果是魔兽世界的玩家,到了八十之后还有八十五,到了八十五还能升九十。”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诡异,但是羽歌夜还是明白过来:“升值潜力。”他看着沈听河与希奇,这两人虽然进了这天下武者趋之若鹜的武学圣地,却不敢逾矩半步,“本来我以为选九品武学就是最好,现在看来,几品武学不重要,是否合适才重要,不如你们就自己凭缘分吧。”

    楚倾国和楚倾城当然知道羽歌夜是特地为两人谋求的机会。楚倾国完全是现代人心理,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楚倾城虽然被当世名徒楚淳冈自小教导,却并不迂腐,相反还为希奇指点。倒是沈听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第七层,选了一本名为《花间集》的武学。

    “看来听河早有准备。”看到这本书,楚倾城也小小惊讶一下,“这本是掌心楼的上乘绝学,但是已经失传多年,就算掌心楼也只把它当做七品武学,你若选了它,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突破八品。”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沈听河看羽歌夜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将这本书珍重地用布包好。希奇左右为难,他家道还算殷实,所学武功也不算弱,不过和浩淼阁中秘籍却难以相比。楚倾城确实尽心为他挑选,但是希奇却看哪个都觉不错,在几本书间看来看去,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而转入第九层的羽歌夜这时才走下楼来,看着希奇左右为难的样子,他伸手将一本《卸甲剑》放在了桌上。

    “见龙卸甲,四殿下”楚倾城一把按住了这本书,不可置信地看着羽歌夜。

    “见龙卸甲,遇到命定之主,便忘却自己,全心全意为主人奉上一切,这是死士练得武功,也是以主人为自己武道意志的武功。”羽歌夜松开手,握着手中念珠,“如果学了它,你这辈子的武道信念,就是我。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我的意愿,你要不顾一切,哪怕是你自己的性命。我强则你强,我弱,你要更强。”

    希奇愣在那儿,张着嘴,圆溜溜的眼睛还带着点迷茫。他只比羽歌夜大两岁,在这个生长规律奇异的世界,是完完全全的同龄人,要他以十三岁的心智,决定放下自己的所有抱负,成为另一个人的死士,这个决定,真是太难太难。其实,在刚才众多武学之中,

    “你这是在为难他。”楚倾国却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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