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分卷阅读27

    一边沉默半晌的春宝忽然扯了淮淮的手,“你捂着耳朵同王爷说话,能说到一起去么。”

    淮淮闻言赶忙将暖耳的手放下,“怪不得,我还奇怪王爷怎么不搭理我呢。”

    春宝道:“可别忘了咱俩路上商量的,先从他身上取个物件再说。”

    淮淮有些不忍,“你还是别扯他头发了,我先同他要,要是没要着,到时候你再扯罢。”

    春宝以袄袖抹一把鼻下清涕“好,要是他不给你,到时候我再装疯。”

    元荆立在两人身边,强忍了火,看一眼背对自己的这个小太监,“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儿?”

    春宝转身,仰头看这个同自己说话的人,

    “御膳房,小桂子。”

    淮淮赶忙将春宝拨到身后,吸一口气,“王爷,能给我样儿东西么?”

    元荆眼底冷寒,闭口不语。

    淮淮有些羞赧的垂了头,盯着自个儿的靴面儿,

    “那…你有手绢儿么…”

    元荆面无表情的移了视线,“没有。”

    淮淮猛的抬头,难掩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春宝见状,忙插一嘴道:“要个别的。”

    淮淮恍然大悟,又继续道:“那…你能给我个物件儿么?”

    元荆静默半晌,

    自腰间扯下一只羊脂玉佩,递给淮淮。

    淮淮拿了玉佩,却不舍得走。

    痴痴的看一会元荆,“王爷,不如你上我屋呆会罢。”

    春宝上前给了淮淮一肘,“怎的有这等打算,也不同我商量。”

    淮淮却未听见似得,眼望着对面儿满面怒容的人,“王爷…我屋里头,又不少好东西。”

    春宝闻言,忙跟着道:“可不就是,他屋里有只羊,能喝羊汤。”

    淮淮看一眼春宝,“你方才不还说那是狗么。“

    春宝没听见一般,去看元荆,“您就跟他走罢,错不了的。”

    元荆实在受不住,杀气浓浓的盘桓在额上,“朕看你们俩简直是活腻歪了!”

    语毕,便一头栽在地上。

    淮淮愣在一处,在抬头去看拿着大棍的春宝,音色颤抖。

    “你…打哪里弄的这棍子…”

    春宝道:“就在脚边儿。”

    旋即又道:“打晕了扛回去,倒也省事。”

    第20章 劫走

    元荆头痛欲裂,攒足了力气抬手,触手尽是粘腻。

    “你们…好大的胆子…”

    淮淮心疼的紧,“王爷,对不住…不是我…”

    话音未落,便见春宝拿着大棍接着补了一下。

    元荆登时晕厥在地。

    淮淮狠瞪了春宝一眼,双目尽赤,“你怎么又打?”

    春宝一脸委屈,“没打晕便接着打啊…”

    淮淮赶忙俯下身子,将其扶起来,以衣袖擦拭元荆脸上雪水,“这回是真晕了,可别再动棒了。”

    春宝扔了手里的大棒,跟着弯下腰,“咱们可怎么将他抗走?”

    淮淮怒道:“你手倒是快,既然不知如何抗走,为何下手。”

    春宝也不气,蹲在地上冥思苦想,便道:“不如你将他抗走罢。”

    淮淮道:“废话!”

    元荆在雪地里躺的久了,身子越发冷凉,淮淮便将自己身上的夹袄脱下来裹在元荆身上。

    春宝见状,便有了主意,“这外头这么些兵,若是堂而皇之将王爷扛出去,定招人追堵,若是抗个太监出去,该就不会惹人耳目了。”

    淮淮目不转睛的盯着春宝,“你胆子太大了罢…净想阉了王爷…”

    春宝一撇嘴,“我的意思,是将咱们的衣裳脱下来给他,装扮一番,好趁夜背出去,你看他这一身明黄,却也太过扎眼了罢。”

    淮淮寻思片刻,便将元荆外头的洒线绣龙袍脱掉,换上了自个儿的棉袍,又将夹袄裹在外头,才算完事。

    春宝帮着摘下元荆头顶的白玉冠,将自个儿头顶的乌纱扣上去,自语道:“有点小了…”

    又从地上那团龙袍内翻出个镶玉的束带,在元荆头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那乌纱也便卡的紧实了。

    淮淮背过身,蹲在地上,等春宝将元荆扶上自己的背后,才起了身,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朝梅园深处走去。

    且说着皇宫的梅园本不过是御花园内的一隅,因生了许多梅树,到了冬天,便自成一派风景。

    方才淮淮同春宝从御花园后头穿入梅园,这样一来,只需沿原路返回即可。

    黑色如墨。

    宫人手里的提灯惨淡晦暗,像是人困顿疲惫的眼。

    喜连一行人在梅园外头守到了二更天。

    随行的小太监个个冻的嘴唇发青,不自觉两个角互相磕,抱紧了膀子。

    侍卫的佩刀于暗夜里冷光四溢,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极了冻僵的石头。

    喜连瞥一眼身后暖手的小太监,声音冷淡,

    “没规矩的东西…若是给皇上见了你这幅德行,成什么体统。”

    语毕,方才还晃悠着取暖的太监这会子都没了动静,低眉垂手立在原地,咬着牙受冻。

    前面忽然吵起来,来世汹汹的脚步声,连通传都没有,一个人影就直接冲了上来,喜连赶忙制止了欲冲进去的人,

    “对不住,大将军,皇上有旨,近身者一律诛杀。”

    那臣子直挺挺立在喜连面前,粗声粗气,“劳公公通传一声,东南反贼四起,战事告急。”

    喜连脸色一变,很是犹豫,“这…将军实在为难咱家了…皇上方才发了火,眼下正是震怒,咱家万万不敢进去啊…”

    那大臣失笑,“这等要命的关头,哪里还怕什么触犯龙威,横竖也是死,若是耽误要事,怕是死了也留不了全尸。“语毕,便欲硬闯而入。

    门口处把手的侍卫提剑而上,挡了那大臣去路,一时间空气尽是腾腾杀气。

    “放肆!”

    那大臣忽然长身而跪,大吼一声,

    “皇上——”

    气氛绷得紧了,如弦待发,喜连给压的喘不过气,

    再看一眼梅园里头,黑漆漆的,没半个人影。

    一干人在外头有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跪在雪里的大臣面色乌青,像是随时要背气过去。

    喜连也敖干了耐性,频频朝梅园里头张望,却始终不见皇上出来。

    须臾后,就连那御前侍卫也起了疑虑,

    “公公,进去瞅瞅罢,这么久了,皇上也受不住冷啊。”

    喜连给他这一说,脸色一变,紧绷着脸,赶紧往梅园里走。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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