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色也点了点头,戒备的下了楼。
苏醒所在的二楼,除了走廊尽头的
厕所,全部都是四人寝室,每一个寝室里都毫无异样,出于睡眠阶段的灵魂都微弱而平稳的燃烧。
尽头的厕所,青绿色的灯光下有一个不算明显的影子,他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进入到精神世界的保护中,透过这一层世界往外看。
不是不死人。
是起来上厕所的吴森森。
他看见睡眼朦胧的男孩子从厕所里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时才勉强放下心。
吴森森和在精神世界中的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咕哝了一句几乎让苏醒失去意识的话——“老师你也起来上厕所啊”
没有感觉也可以冒冷汗
那是苏醒刻骨铭心的感觉。
吴森森摇摇晃晃的穿着睡袍回寝室后,他顺着精神世界找到在一楼集合的两人。
“我刚才被看穿了”他顶着李夜色和夏永夜不解的表情,把整个过程全都叙述了一遍。
“”夏永夜和李夜色一时间都没说什么话。
☆、1990年——苏醒的日志(4)
第二天,惊魂未定的苏醒在画室看见提前来了近一个小时的吴森森后,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苏老师,”吴森森还是以前那样爱笑,说话时也一脸呆呆的笑靥“你也住我们2号楼?”
“不不啊。”苏醒被问道这件事时,觉得没有心跳的心脏跳的简直要失去控制。
“啊?”吴森森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昨天晚上我在厕所碰见你了啊。”
“你睡懵了吧”
李夜色夏永夜你们俩谁来救救我苏醒在心底呐喊。
“哦?”吴森森有些自我争执,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说法“兴许是吧也是,大半夜的谁穿西服去上厕所。”
“是是啊”苏醒已经确定无疑的知道这小家伙昨天百分之百看见他了。
这东高里全是不好惹的小孩
直到冯景清和夏永夜也拎着画板画箱也出现在画室,他才终于从尴尬中放松下来。
静下来后他却又发现吴森森的灵魂又发声了变化———昨天还充满噪点的灵魂火焰四周,竟然变成一团团黑色的火,红色的焰心外是黑色的火,样子说不出的恐怖。
那团黑色的火焰里面夹杂着惊讶,疑惑和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这个小家伙到底看见过什么
他再次仔细的去读他的记忆,翻阅着他不同于十七岁少年的种种经历,每一件都如此接近他们的世界,每一件都无限接近于死亡。
但是关键的记忆却被他严密的自我保护起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自己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而石沉大海的记忆。
突然他的精神被一道闪电一样的东西打断。
他抬头,看见冯景清正用淡淡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察觉到他对他同伴的注视。
什么都没说,却似乎什么都明白的眼神,他第二次觉得这小孩某些气息和感觉上像李诺。
第二天,东高有人出事了。
二年级的一个女孩子,李诺班里的同学,从女生宿舍的顶楼跳下来。
夏永夜变得更少说话,专心的研究着这场被定义成自杀的命案。
“苏醒。”她在只剩下他两人的美术教室里终于开口说话“如果让你半夜来处理的话,是不是太危险了?”
“什么?”
“就是东高里的那个不死人。”她把眼睛转向窗外“也许是很多杀人偿命,这就是我的正义,尤其是无故杀人的时候,你不觉得我们这种状态太过懦
弱了吗?”
“你要来清理他们?”苏醒看着这个外表上弱不禁风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不打算在考虑一下?”
“我累了。”夏永夜突然在他面前睁开黑暗使者的瞳,那种和死神之眼不同的肆意杀气霎时溶解到四周的空气里“所以”
“苏老师?”
门外的敲门声让屋里的人马上收敛了杀意,换回原来那副慵懒又冷淡的面孔。
吴森森推门进来。
“啊哦,是森森啊。”
“永夜也在啊。”吴森森看见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依旧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怎么来这么早?”
“我想跟苏老师说点事”吴森森尴尬的看着眼睛里一片深邃的夏永夜。
“啥事不能我在这的时候说啊。”遇见熟人,夏永夜就保持了那副懒洋洋没正形的样子。
“嗯”吴森森考虑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雷死人的理由“男人之间的话题。”
“那你们说去吧,我不打扰了。”
一边欣赏着难得的夏永夜僵笑的表情,一边看她游魂一样飘出美术课教室,苏醒做好了这小孩随时给他重磅炸弹心灵震撼的准备。
“苏老师”至少有一米八的吴森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问道“你对‘死’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一般不都是去咨询心理老师么”苏醒马上进入回避问题的尴尬模式,关于死,他真是一句也不敢多说。
“我想知道艺术人的答案。”
“”
苏醒明白,他有什么事要告诉他,但在他回答这个问题前什么都不会说。
僵持了好一会,苏醒终于在吴森森和他自己的双重折磨下开了口“死,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不重要,很特别,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你觉得人死后会怎么样?”他用那双令人窒息的眼睛盯着他。
“死之后会到另一个世界化作混沌然后重新去别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苏醒渐渐感觉到他想说的东西,因为最终肯定逃不过这个问题,所以他豁出去的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吴森森到了嘴边的话,最终咽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
“苏老师。”他严肃的叙述这那段他看不见的记忆“初二的时候,愚人节
班级里的同学往我的水杯里放了不知道什么药闹着玩喝过水之后突然过敏很严重,被送到医院
住了将近一个星期,在临冬市第二人民医院”
苏醒愣愣的听着他的叙述。
“我住在重症病房。”他喘了口气,继续重重的说道“大概是第三天的时候,稍微清醒了一点,那天的病房不是灰蒙蒙的是一种形容不上的景象,像回忆的场景,有很强烈的
光影,美丽的失真有一个人,穿着黑西装,和我的临床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听见他说为她完成心愿是他的荣幸”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吗?”苏醒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后倾斜。
吴森森点了点头。
苏醒虽然从来不进行医院死亡者的引渡,但他很清楚这几十年来一直进行这件事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他说他叫绪见。”
绪见这个名字非常稀少,他完全可以确定这少年口中所说的绪见就是死神事务部的绪见。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