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分卷阅读37

    我扶正自己的脸皮,五官归位,看看电视,tina已死,现在正放谋杀她的人被判入狱的字幕,俨然已经是结局,屋里的灯也被容容自觉地按亮了。

    呦,忐忑了这么久,有个结果也好,大戏总得落幕,太阳那么牛叉,每天还不是一样要下山?何况我还远比不了太阳那玩意儿365天都发光发热不会受伤一样彪悍,我又不是尼采,更不疯。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行了,只要她还肯对我笑,就很好了呀。

    电影看完,程宜佳泪眼朦胧地站起来,接了舒婕递的纸巾,不尴尬地抹了抹眼角,靠在墙角不说话。瞅瞅,这才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不是?可该朦胧的没有朦胧呀……作什么呢这是,唉,权当给理解同盟争取盟友了行吧?可是我的程姑娘,泪也擦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干嘛?我、我脸上有花呀?

    “小北……”程姑娘泪眼汪汪地看了我良久,突然往前急跨了几步抓了我的手,抓得死紧了又突然觉得不合适似的,“刷”地又赶紧放开,手足无措了一阵儿,只能背到了身后,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小北……”小北个p!

    啊呸!才不是个p!啊啊啊啊呸!越说越乱了,都是这姑娘这份儿语焉不详闹的,您倒是说话呀!

    “宜佳,你别理她,”容容虽然总是谑我糗我,但是多少也是明白我的,见我看着程宜佳要花的小猫脸隐隐已经透着不耐烦,于是连忙过来岔话救场,“彭少没达到目的正自己怄自己呢,你拉着她哭,一会儿勾起来她就要大色狼一样抱着你哭了哦,”臭容容,果然谑我从来都tmd不分场合,“乖,先别搭理她哈。”

    “目的?”程宜佳错愕地扭脸看向容容,单纯得来,“看个电影还有什么目的?”

    “咳咳,”容容瞥了舒婕一眼,被我飚了一记眼刀,急忙收敛,支吾着,“嗯,能有什么目的?就是推广一下小众电影,关心一下边缘人群呗?”冲我努嘴,让我自己圆,“是吧,彭少?”……⊙﹏⊙可我还没来及想出什么场面话来圆的时候,程宜佳已经被容容说服地又一把伸手拉住了我,眼泪哗哗地往我怀里一扑,“……还、还要怎么推广呀,再推我也要喜欢女孩子了,呜……小北,tina她们好、好可怜,为什么就不能对她们宽容点儿?又没伤害任何人,放她们走不就好了?眼看、眼看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呀……”

    说得是。看着程宜佳这个素来敏感的乖孩子能为了电影里的她们趴到我肩头哭,终于还是轻轻回抱住了她,有点尴尬又有点感动地拍着她的背。“悲剧嘛,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美也美在这里,”想了想,怎么安慰都不好,也怕说得多了秃噜了线,于是还是就电影本身搬两句我们班语文老师哞哞的原话给她,再小小声地哄,“别哭了哈,我去给你拿瓶水补补,不然不水灵了,跟苏那木头就木一起去了哈。”

    嗷!!!

    被面善心狠心虚起来受不得人家提小苏苏的程姑娘亲亲热地巴了后脑勺,不得不叫呀!

    oooh是的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詹于靖那号高中时代典型性梦中情人的哈,我们宜佳钟情的就是苏这盘看起来不算可口,死心眼儿起来又拧得直硌牙但是却胜在营养丰富的没泡发的野山菌呀!

    哈?我比喻得不恰当?oh抱歉,伦家不吃青菜的,实在也认不得几种菜呀……呃,貌似,野山菌也不是青菜哈,不过没关系,野山菌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欺负!受了欺负也只能在墙角繁衍生息画圈圈不是?于是看程宜佳渐渐缓过来了,就把眼圈儿还红着的程姑娘推到了容容和苏中间坐,自己则跑到了阳台拿矿泉水,顺便冷静冷静,争取一会儿就又能没事儿人似的调戏我们舒婕鸟,咩哈哈哈哈哈!

    我以后,都要保持冷静才行,保持着这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才能让舒婕忽略那个我已经一口答应了,等我准备好了会亲口告诉她的,属于我的秘密。

    妞儿,我已经准备好要告诉你了,可是我还远没准备好要面对失去你的那个可能。

    “彭少,”容容前后脚跟着我到了阳台,叫我“彭少”却没有叫那个让我浑身硌硬的“哥”。这家伙是学校贴吧里一个互相哈拉扯八卦的贴里认识的,一来二去,跟我和悟饭都混得颇熟,所以乱七八糟地都是一通滥叫,惟有端起来的时候她才会喊我“彭少”,“宜佳那边儿已经歇下来了,说甭拿水了,跟苏一道就要走了。”我点头,琢磨着她不喝我和舒婕晚上也要喝的,于是还是一手拎了两瓶,迈步想走,容容却还是堵在阳台拉门的门口。

    “嘛?有话说,不说咱就送了他们喝酒,你都磨叽起来我就更他喵的爽不了了。”

    容容看我一眼,笑:“你家彭舒氏也穿外套赶着回娘家呢,你吧,今天是一定爽不了了。”

    哈?我把瓶装水都塞到容容怀里,任她识趣地留在阳台逗弄哈利和波特,自己冲回客厅,果然看见舒婕正扣自己呢料短外套的扣子,包包也已经放到了一边。“舒婕,”我喊她,然后觉得喊得多余了,客厅和主卧阳台的距离,用不着喊呀,然后又问,“你穿衣服干嘛?哪儿去啊?”

    瞧我这问的,“你穿衣服干嘛?”我去,不穿衣服人家裸奔呀!?

    舒婕扣子一直扣到第二个,抬手拢了拢自己散在肩上的头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橡皮筋,皱皱眉还是没有系起来,“我帽子好像落在学校了,所以,”她单手插在口袋里,头上没有那个她在外面想散着头发时必然会戴的毛线帽子确实有点空旷,语气也自然,全没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我今天还是回家好了。”

    这摆明了就是在找理由嘛。放在平时,她都找理由要走了我当然不会勉强,可是今天,不一样。

    “天都黑了哎……”作看窗外状,我赖,“别走了嘛,一顶帽子而已,明天再走不一样?”

    舒婕笑笑,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像是看惯了我赖皮,完全不为所动……这、这还得了了!

    “我不管,偏不让你走!我一个人睡我怕黑!”赖不上我就耍赖皮耍无赖!瞥一眼下巴都快留我家地板当纪念的程宜佳,颇想提醒她一句还是捡起来比较好,虽说估计到了她没见过我这副德□,唉……可这还不是我的最终形态哦!再不从我,我、我、我就耍流氓!豁出去脸不要了今天也不能让舒婕走。

    开玩笑,我这么缠她她还不退让,我们俩一年多了这还是头一次,这多反常呀!让她走才怪!

    舒婕的脸色还是不见缓,真真是逼得我没辙了。这不是逼着我耍流氓么这个?好!我、我抱!上前一步,一气儿行云流水般顺畅地抓手腕抢包搂着继续耍赖,不让走不让不让就是不让,谁骂我狗血?站阳台骂去!骂给哈利波特听去!我随他丫的便!

    “你别闹好不好,我头痛,想回家。”淡漠的语气和陈述句,连顿挫都轻缓得没有波澜,听起来平常,但是熟悉的人都能从她的重音里听出不耐烦。我自觉地松了搂着她的手,舒婕的抵抗,从来不需要落在行动上,只要她愿意,一句话就可以冻得我退避三尺。

    我讪讪的,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苏和程宜佳看着我俩也是尴尬,本来要走的三个人都跟我一起僵在了防盗门前,不知道是去是留。程宜佳小心翼翼地偷偷捅了捅苏的手,苏会意,却还是看我,我知道他也觉得我是留不住舒婕的了,于是在用眼神很体贴地问我的意思,看要不要他送舒婕回家。

    “苏,你先送宜佳吧,我换个衣服,”鼓起勇气扭头看舒婕一眼,她低着头不看我,听我说要换衣服才迫不得已抬起头来,触到我的眼神,又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明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我也实在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奇怪她怎么就凭空不痛快起来,找我的晦气,于是坚定了语气又和她说了一句,“我送你。”

    “不用送,”舒婕和程宜佳和苏挥手道别,颇无奈地叹口气,对着我转身去换衣服的背影,手已经抚上了门把,微微和缓了语气,“你陪容容吧,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我送你!”

    “我打车。”

    “我报销!”拍胸口,这几句一句比一句声量高,吼完了容容都从阳台奔回了客厅看我们是什么状况,舒婕也“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她笑了,那就有戏,于是急忙再补一句,“我看你下车就行,说到做到。”

    容容也急忙帮腔,说她差不多也该走了,一道走,让我也送送她,省得折腾,也不方便。

    “彭小北,”舒婕扶额,很无奈地等我和容容换衣服换鞋拿钥匙,“唉……”

    舒婕(20)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有多拖拉,20万字,近60章,终于写到了这儿

    /  厚而长的米字旗三色毛料围巾一圈圈地搭上我的肩,沿着颈线绕成一个梯状,彭小北松松地掖好围巾的边角,我抬手想要代劳,她却罕见的霸道起来,呲了呲牙,我垂手,彭大少才收了自己食肉动物的犬牙,动作轻柔地整理了整理围巾的形状,像是打量艺术品一样前前后后地端详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缩回手去。

    容容靠在防盗门上舔棒棒糖,彭小北这么丢脸,真多亏了容容这回没来挤兑她,只是专心舔糖。

    “借你挡挡夜里的风,就算是h&m吧,可我很喜欢,所以你要还我的,”彭小北顺顺自己脑后的毛,看了看我脸色这才抢了我的单肩包来背,嘴上继续别别扭扭地找借口,“嗯,这样我就只好送你了嘛……真是麻烦。”

    麻烦!?那你不要送啊,谁要你送了?

    这话听着像撒娇,我才不说……眼睛一转,正好转到她胸前,一瞬间想出的呛她的话在她胸前那抹赫赫然的白色面前竟然也被生生堵了回去。11月初,有多冷?要不要把你那条四月初才收起来的围巾又绕上啊……这么怕冷,去年怎么不见你戴?喜欢戴围巾的话,你也是从valentino到h&m一应俱全的嘛,怎么你就逮着这一条不摘?绣着名字很了不起啊!

    我抿住嘴角昭然要翘的弧度,刚才心虚的感觉又袭过心头,刻意用力控制着的脸部肌肉也就放松警惕地投降,松懈了下来,轻而易举地回到了波澜不惊的状态,仿佛刹那间刚才让我想要微笑的美好就成了不那么让人觉得应该以微笑来做反应的事物了。

    感觉有时候是一种持续的温暖,有时候却是一瞬间电光火石般突然的清醒。刚才看电影时无意识地列出那些条框后又巧之又巧地对上了彭小北刹那间透着纯真的双眼,就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件事,可我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事情有时候都是人琢磨出来的,我妈妈偶尔会抚着自己的胸口这么说,然后又会很慈爱地用手抚摸我的背。我总觉得这话说得对,闪烁着她这个年龄段成熟女人的智慧,但是又有两种解释才算完整。第一种,是本来没事,人琢磨多了难免会想象出许多本来没有的东西,左右了思维,以至于生出更多的是非。这种解释多用于安慰,互相安慰或自我安慰,而另一种解释却正符合我和彭小北之间的现状,那就是不敢想,怕有些早就摆在那儿的东西会越琢磨越明白。

    我不敢活得太明白,不然我会看见背叛了我的james投向我的眼神里那种值得一听的欲言又止,也会看见面上明明和和气气的姐妹嘴角带着的笑意里那种值得深究的角度。更要命的是,我怕我会明白过来那些一旦清晰就将彻底改变生活格局的细节和习惯。

    清醒的那一瞬间我真想逃,心虚而言不由衷得几乎是在撇清的话一出口我就更是坐立不安,可是看着彭小北那轻轻却明显耸动了两下的鼻翼我就立即克制住了这种不成熟的冲动。她在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因为是常常控制自己表情的人,彭小北脸上细微的变化逃不出我的眼睛,更何况我们近在咫尺,所以我确定,从来和我有什么说什么的彭大少竟然也开始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呢。

    我的答案……不高明,她和罗兰她们是好朋友,这样的答案当然不高明。于是我刻意把语气放得更缓,想要用多些例外和比如修饰一下我那不高明的答案,果然,彭小北的微表情也终于慢慢恢复了自然,不知道是因为哪一句,竟然像要把小小的嘴咧到耳朵根一样笑了起来。

    彭小北笑,容容骂她笑得丑,我却觉得可爱,连她后来笑到僵硬的呆愣竟都觉得可爱。

    刹那间,我明白了最后那次在自助,我拉着彭小北代替james送我回家时,james说的话,也明白了除了我拉着彭小北代替james送我回家以外的每一个,以前看起来多少有些多余且说不明白原因的行为。

    我从来相信事出有因且没有例外。

    我,过界了。这一切,终于可以被解释了。原来,我过界了。

    你看,这就是妈妈的智慧,相信就好,不要徒劳地去印证什么,否则会被证明的不会是那不成文的真理,只可能是且就是你的行为本身。

    “我走了,拜拜,”容容咬着帮帮糖的残骸,“砰”地一声撞上出租车的门,应答彭小北的嘱咐时却不见客套,透着意有所指的真诚,“你也是,注意安全,慢慢的,不着急。”彭小北“嗯”地应了,要容容到家给她短信,语气一样也是诚恳,这才挥手放出租车走。

    彭小北是很温柔的,我可以否认心里已经明朗的答案,但是我不能忽略彭小北披着别扭外皮的闪光点,如果别人看不到,那绝对是他们眼拙眼瞎患了白内障和青光眼外加眼角膜脱落出血,谢谢。

    可我为什么在看见程宜佳哭着扑进她怀里时还会不争气地敛眉呢?吃程宜佳的醋?我没有那么小气,彭小北不主动抱人是不主动抱人,可是万一谁像程宜佳似的哭个梨花带雨往她怀里拱她是都不会推却的,善良嘛,为这个都吃醋我真要醋死了……所以,是为了她不会推却才对。不会推却程宜佳,不会推却may,也不会推却容容更不会推却我,正是这种对朋友一视同仁的温柔让我不自禁地失落。

    她对朋友都是这样的,我也只是朋友而已,bfe也只是朋友,而已呀。

    “上车。”彭小北摇摇牵着我的那只手,拱我先上车,然后自己紧跟着上了车,这才转着眼珠把我的包放在了靠自己车门的一侧。狡猾,我对她心里的那点儿小算盘一清二楚,无非是怕我先上了车她再把包递过来我就会喊出租车司机先走嘛……多虑了,也不用把我手抓得那么紧,因为要不是上车时低头弯腰带来身体的起伏,我是根本没发现彭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我手都牵上了的。

    请原谅我也想土鳖一样地感叹一句:习惯呀,真可怕。不过彭小北可以放心的是,今后一把甩开她手的事我怕是不忍心做了,谁让我已经找到了甩她手我反倒心疼的由头呢?舍不得呀,我最心疼的还是自己,所以害自己心疼的事,我才不做。

    “两位去哪儿?”进了出租车我俩都没说话,于是司机叔叔忍不住了,心想你俩小丫头片子演得哪门子的沉默呀?在出租车里演俗套言情片里默默无语的桥段那是要付场地费的!说话不说话?不说话我问,问了还不说话的话,我、我、我他喵的按表计费!

    “叔叔,您能不能先开着兜一会儿?”彭小北抢在我报地址之前先开腔,紧抓我手,好像手是能按停我嘴巴不能开口的开关一样。她的要求如此荒谬,人家司机叔叔也是要养家的,哪儿能答应?于是彭小北只能把要求提得更细了一点儿,“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挑一条一会儿还能绕回这个小区的路先绕着?我姐姐要离家出走,”她一指我,全不管自己说的话有没有人信,只管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自己的,“可我们爸妈都不在家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