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frey(4)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轮了…第一个评论啥时候会出现咩?凸我…那好吧…… 也许,不是也许,我真的该谢谢舒婕和她家那位,自james在篮球场上高调地力挺我之后,戴大维他们只好选择忽视我和苏,把我们透明。
是的,事已至此,我和苏澄旭莫名其妙就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
是的,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我和苏已经绝对不仅仅是交换作业的利益关系,我们是朋友。甚至,经过这一次的事,我竟然觉得我有些了解他。
人能了解另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奇妙却又并不那么简单的事。
两个人很熟络,可能通晓对方的生活习惯或者喜好,但是这种“通晓”程度的了解,也并非完整意义的了解吧。就像我和舒婕,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朋友,我熟悉她说话的每一个语气甚至是停顿和呼吸的位置,她也可以悉数我身上任何一个怪癖或习惯,可是,我想她绝对不会知道这副身躯里和大家形状相同的心里,却从来都是导向她们相反的方向。而我,也从来不能完全明白她,她和james,以及她那从来不肯给人看的笑容背后的东西。
契合,却也矛盾,所以人不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一个人能说到对另一个人有些许的了解,在我眼里,已经难能可贵。
苏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我想一定是的,其实他是敏感的男孩子,不然我们相处的模式不会如此愈发的自在起来。
这样相处之后,才发现,果然,我们都是表里不一的人。
不知道是这次的事情给了苏打击,还是他终于收起了“好学生”的面具,一改往日埋首苦读的作风,写笔记的手懒了,和我一起传纸条亏各科老师的小纸条倒是勤奋起来。他从来是老师们待见的学生,办公室的常客,知道老师们的趣事自然比我这个上课只管甩手玩闹睡觉的多了去了。几天下来,拜苏和我传阅纸条的速度所赐,数学老师拿学校办公室的伸缩铁门压核桃吃的形象已经风靡全班,物理小巨人和隔壁班数学老师的gossip也愈发有样起来……
看着他和我一起嘻嘻哈哈固然开心,然而我却也并不觉得这样的苏是正常的。
苏是有抱负的人,“好学生”的面具只是表面,玩命读书也只是实现价值的手段,所以我100%肯定眼前突然转向拼命释放自己的苏,是出问题了。
然而我能做什么?曾经听人说起过,人在公众面前表露出来的伪装过的自己,可能就是他想要大家以为的样子,所以,如果现在的苏想要向大家传达他很好,他不迷茫,他舒服惬意得很开心的信息,我为什么又要去干涉呢。
随他去吧…凡事开心就好,也许不知道哪一天,我们想要头脑单纯地随波逐流,也是不能了。
于是,一转眼圣诞节就在眼下了。
概括的说,圣诞节是很无趣的。
首先,这是一洋节,是人家大鼻子的宗教节日,只不过近年来中国改革开放了,全国人民都嚷嚷着要和世界接轨了,于是就把人家的洋节也嫁接过来了。
其次,因为圣诞节并不是咱们中国人民的法定节日,于是乎是没有公假可放的。不放假的节你说过它有什么用啊?何况还得搭出去一大沓子贺卡明信片啥的,那都是银子换来的啊!
最后,圣诞节的时候总是人家一对对的,逛街购物烛光晚餐啊什么的,我一再光也不能够的女光棍,过个劲啊……
于是,对我来说,圣诞节是无趣且无用的哎……得了,平安夜的时候啃个苹果讨个好彩头就趁早洗洗睡吧哈哈!
我本来确实就是这么打算的。
24号这一天,平安夜,学校的课照上,作业照收,饭照吃,下午五点多回寝室的时候,屋里却不照往常一样热闹。
开学没一个月就被劝退的伪太妹蟑螂莹早就已经打包回家住了,阿may、雅蕾一放学都被校外的男朋友接走了,阿米自然是被她那个看似粗鲁不解风情其实疼媳妇儿疼得要死的戴大维拐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舒婕的答案更显而易见,她一早交代过——
“亲爱滴相公啊今天不要等我吃饭不要等我的作业抄也不要等我睡觉啊奴家请假跟james出去兜一下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呃……这个重色轻友的shi女人……╭╮
于是,天虽然已经很黑了但是其实6点还不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洗的很干净,蹭好舒婕的某个苹果,窝在被子里翻翻雅蕾的某本漫画准备困了就直接就寝了……
手机的声音调成户外。平安夜嘛,我并不是突然兴起等待谁良心发现然后惦记一下被洋节丢弃在角落的一点也不哀怨的我,我只是,照惯例,等一个人的一条短信而已。
唉,这些日本画画的女人真是纯妖孽……把这些一对对的男人画的这么娘这么漂亮是for what啊!呃……我不是腐啊,我真不是腐啊……我只是很寂寞空虚无聊,又被雅蕾那票女人拐带的而已……
看到不知道第几对赤条条的花美男满足地抱在一起嗯嗯啊啊之后,困意一**地袭击了我不抵抗的双眼皮=_=……
再睁开眼的时候,手机显示20:37,新信息为0。
莫名的一阵心烦,然后是厌倦,就觉得不能再这么窝在宿舍里挺尸等天亮了。
“it“s my life,it“s now or never,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my heart is like an open highway……”
手机高歌狂叫,剧烈震动着,扫一眼屏幕,居然是苏。
“喂……”
“小北,出来喝一杯吧。”
疯了吧?这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台词吧?一未满十八岁的小p孩装什么b啊还喝一杯呢,哇靠,明天不用上课了啊!
这当然只能是我的腹诽……⊙﹏⊙嘿嘿,事实上我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还有谁”而已。
“没别人。你来了,就是你和我。”
哎?是我的moto丽音失灵了?我怎么听着苏的舌头有点儿大呢?
“你在哪儿呢?”我急忙从被子里一跃而出,开始把两个多小时前刚扒下来的皮又一层层地嵌套回到身上,“待那儿别动,我去找你。”
“学校北门的山西面馆,我等着你,记得……”苏的话拖得比往常要长的多。
“带钱结账啊……”
…我日你个苏澄旭!你好死不死的最好给爷乖乖等着,不然我一定让你死得更难看……
苏(4)
元旦假后的期末考是我们这届进入高中之后全区第一次统一考试,所以它理所当然的成了老师眼里重之又重的高地,而十二月的月考也自然而然成为了老师眼中在期末大考之前检验我们应试能力的最有利机会。
仿佛真有信号接收器一般,这番话从前总是在晚饭时间这个时段由母亲发出的那个和蔼中却不失严厉的信号,传达给我,然后我再几乎一字不差地刻在脑子里,在彭小北睡得脑壳就要磕在课桌上的时候,低低地重复一遍,以提醒她彭大少,至于有没有让她自“醒”这个问题,呃………老师都操心不来的我自然也不至于去不自量力⊙﹏⊙……
不过,这一次,我只是抬起头对我妈笑了笑,脑袋里自动把她的电讯号悄悄屏蔽。
她和爸爸会怎么解读我的笑我不知道,只是我想他们拿到我早就预料到的成绩单和排名的时候一定会明白,他们曲解了我的意思。
十年寒窗都是为了那一纸成绩单,然而我滴滴汗水换来的分数却也没见过他们如何欣慰满足过。是我考得不够高么?好吧。
记得一次我捧着差一分85的化学卷子欲哭无泪的时候,彭小北说过,没有退步就没有进步,她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勉励自己的。
说得对。既然我考多少他们都不会满意,那就彻底砸一次吧,我还真的从没见过爸爸为了我的学习暴跳如雷的样子呢,结果无非是拳头,而过程,想想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然后我果然如愿以偿。
成心挑在晚餐时候双手将写着排名的成绩单交给父亲。在大学里教书,他从来重视自己所谓温文尔雅的学者风范,然而看过我那张被班主任用红笔精心标记过的成绩单,骤然放在桌上的茶杯还是无可避免地“砰”一声响,杯里的茶水还是状似无意地撒到了我的袖口。
茶水不烫,温温的微微有些热而已,其实滚烫也无妨,因为我的脸上已经挂上了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你自己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告诉你我故意把所有该选c的都选了a还是告诉你我物理写完第一道计算题就随便在数据按上列了几个基础公式骗骗基础分?还是告诉你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我真的“偶然一次”考砸了,冥顽不灵了,你们是不是会像人家的爸妈一样,言不由衷地安慰我几句?
“考砸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苏澄旭,你什么态度!”他“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哐哐当当一通乱响,“考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我16年来第一次平视他,对他笑,然后我看见他手背上和我一样的凸出有力的青色血管。
要打我么?这么快就绷不住了么?
“苏磐,你说话也注意下态度,”母亲适时地□话来想要缓解我们父子二人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旭没考好心里也不好受的,他不会有下次了,有什么问题咱们吃了饭再说嘛。”说完还对我抬抬下巴,示意我和父亲服个软:“旭,快和爸爸道歉,你下次一定努力考好的,是不是?”
“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我想出去走走。”
“旭!”母亲的声音还是成功让我短暂停留在原地,“今天是平安夜啊,不该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顿晚饭么?等过两天爸爸妈妈给你找个好家教,我记得你小姨的同学好像现在是w中物理还是化学的学科带头人呢……”
“一家人?您觉得如果我要是每次都考成这样,您和我爸还认我当儿子吗?”
我的成绩单被苏磐一把揉成一团废纸,撞在防盗门上:“别拦着他,让他个不说人话的东西滚!滚出我家!”
“咔哒”一声,星月女神的防盗门落了锁,我兜里揣着14块钱不知道往哪儿去。
抬手看表,七点过二十一分。
彭小北到面馆的时候,九点差一点。
放着余韶、南鑫不叫,偏偏把彭小北叫来,不算心血来潮,冲着上次在我家大院前她给我的那一拳和那些话,我就把彭小北当成可以说话的人。有些时候,偏偏是那些总是嘻嘻哈哈,什么事都无所谓的人才最能看见别人藏起来的不快乐。而彭小北,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活得多么快乐、无忧无虑的人。
“cow!大平安夜的你丫装什么文青在不知名的怀旧小面馆自斟自饮感叹青春明亮的忧伤啊?我日,我都脱光了爬上床了睡了一来回儿了你知道不?你丫有嘛毛病今儿不给我说明白了我绝对让你后悔活在信息时代有手机用你相信不?”
顶着一头睡得蓬松的凌乱短发,依旧把自己裹在怎么看也没什么保暖作用的灰色厚帽衫里,只比秋天多套了一件漆皮的黑色羽绒背心的黑框眼镜伪少年彭小北一冲进山西面馆就指着我连珠炮般一通轰炸,末了抄起桌子上仅剩的一个口杯,一口小半杯下去,对立在锅旁边等着削面的老板补了一句:“加俩瓶啤酒!”
“大平安夜的你个走读生跑学校这片儿转悠什么来了?”喝了酒的彭小北不上脸,体温也如她所愿的升了上来,“不会是良心发现来陪我孤家寡人的吧?不会吧,真要是良心发现别让我掏钱啊……”
我把兜里的14块钱和手机摊开在她眼前:“看见了吧,被我爸赶出来的时候身上就这么多物件儿了。”
“得,”她喝啤酒连杯子都不用,跟我瓶对瓶磕一个,仰起头直接对瓶儿吹,“那甭说了,喝吧,喝够了你爱回家回家,不爱回家跟咱学校边儿上hotel对付一宿吧,给你妈打个电话说在余韶家就是了。”
她没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已经干了一个二两的口杯了,现在再跟她一样对瓶儿吹啤的我怕我怕真得住酒店了,只好牵着嘴角苦笑,抿一口意思意思作罢。彭小北看我光比划不落实,干脆把酒瓶子又塞回到我手里:“离家出走就彻底一点儿好不好?酒喝都喝了,还不喝好?唉……真是没有男人样子。”
人失意最受不得人激。一扬脖,马尿穿肠而过,瓶底磕桌子落停,彭小北已经又嚷嚷着要老板两瓶儿燕京两个口杯再来一轮儿。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