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远同人)[尘远]峥嵘岁月》分卷阅读15

    那人算是仪态万方的跨了门槛进来,她是个女人没错,环顾了房间一圈方才回头对宁致远莞尔:“我叫白婉童,是你的妻子,你的同志,以及,你的下线。”

    宁致远虽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切还是让他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的重复着人家的名字:“……你叫白婉童?”

    “我不叫白婉童,”女人又是一笑,把轻巧的行李搁在了桌上,然后随意的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我以前……是潜伏在日军身边的,叫做小雅惠子来着,后来,嗨,改的名字太多了,我已经忘了自己到底叫什么了,反正现在我是白婉童,你的妻子……”

    “我的同志,以及我的下线。”宁致远忙跟着说完,尴尬的朝她笑笑。

    “苏玄年同志,你大可不必谨小慎微,我们是自己人。”白婉童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一旁很是局促的宁致远,朗声笑道。

    宁致远同样也在打量着白婉童,他礼貌的笑笑,又拍拍脑门,说:“我去给你准备被褥,晚上你就睡床,我睡地板。”

    “没关系的,玄年,”白婉童几句话间已然对宁致远转了称谓,她起身拎起行李跟宁致远一起走到里屋,“革命同志不拘小节,各盖各的被子就是了。”

    宁致远滞住了手里抱被褥的动作,他狐疑的看了眼白婉童,那种过分的自来熟让他不安。

    白婉童大方的接过了被褥在床上铺了起来,边铺边看似无意的问道:“咱们的电台在哪儿啊?”

    “不到用时,无需取之。”宁致远客气的答复了她,转身出了房间,“你一路奔波劳顿,我去给你煮点新茶来喝。”

    深夜时分,宁致远与白婉童躺在一张床上,白婉童睁了眼睛端详他,宁致远咬咬嘴唇尴尬一笑,转了身子背对她。

    他们躺在一起,宁致远却觉得白婉童的笑容如此陌生。就凭她曾换过数不清的名字来看,宁致远也明白,白婉童并不是他能够轻易应付的那种人。

    次日一早,白婉童早早的出门去了,宁致远不动声色的仍经营着自己的买卖,心中却忐忑起来。

    傍晚,宁致远烧了菜等她,直到菜已凉透,白婉童才回来。

    白婉童一回来瞧见一动未动的饭菜,忙歉意的解释:“今天和几个太太打牌去了。”

    “你刚来两天,怎么就认得什么阔太太了?”宁致远装作毫不在意的问了这么一句,察觉到白婉童神色的确有一丝慌张后,不等她回答又接着问,“谁赢了?”

    “当然是那些太太们赢了,她们都打了那么多年的牌了,我哪儿赶得上啊。”白婉童懊恼的答道,坐下身来就开始扒饭。

    “诶,菜都凉了,热热再吃吧,否则吃下会难受的。”宁致远忙端了盘子要去厨房。

    “没关系,有的吃就好,玄年你做的菜还真不错。”白婉童拦了宁致远,笑的很是单纯,凉透的饭菜也是真真的狼吞虎咽了下去。

    “喝水。”宁致远微笑着给白婉童倒了杯温茶。

    “谢谢,”白婉童接过杯子大喝一口,笑笑又问,“玄年你是哪儿人啊?做的菜真合我口味。”

    “我从南边来,你呢?”宁致远半真半假的答。

    “我?我不是说了吗?去的地方太多了,忘了。”白婉童眼睛一抬,瞟了眼宁致远复又继续吃饭。

    “那你打仗一定很厉害。”宁致远微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给她看,“你看我虎口上都没有茧子,我是不怎么拿枪的。”

    白婉童伸出食指摸了摸宁致远的虎口处,又下意识的缩了自己的手,似乎若有所思。良久才笑说:“什么打仗啊,别说,咱可真是凑一对儿了,我也不会使枪。”

    宁致远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总算确定了,白婉童是在信口胡扯,她能够欺瞒许多人,可除非剥皮割肉,多年来拿枪留下的硬茧是不会骗人的。白婉童明明心下时刻对宁致远保持着戒备,却还能笑得毫无防备。

    在白婉童第三次要求查看电台的时候,宁致远终于将对她的怀疑上升到了笃定。

    某个茶楼里,宁致远约了自己的上线石鱼。

    “这就是你们给我挑的下线?”宁致远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说。

    “可她的暗号和身份说的一字不差。”石鱼也一反淡定模样,纳闷的说。

    “能得到这些东西的方式很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追捕和拷打,这点你比我清楚。”宁致远摇了摇头,焦虑的说。

    “……”沉默了半晌,石鱼一拍桌子,凑近了宁致远的耳边,“你让她说几句日语试试,白婉童同志曾在日本潜伏多年,日语说的像中国话一样溜。”

    “好!”宁致远得了办法,高兴的道。

    这晚是白婉童烧的晚饭,看得出她的用心,甚至还准备了一瓶洋酒。

    宁致远一推门进来,诧异的看着她,结巴道:“这……这……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做顿饭而已。”白婉童开朗一笑,自己先坐在了桌旁。

    “今天在外面跟一大老板谈生意,回来晚了,实在抱歉。”宁致远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满桌的菜,几乎有点感动。

    “你太辛苦了,担着两种身份,里面外面的事都要顾到。”白婉童给宁致远夹了筷子菜,温婉贤良的好像两人真是夫妻一般。

    “你不也是吗?”宁致远笑笑,吃了白婉童为他夹的菜,“对了,你会不会唱日语歌?”

    白婉童愣了一下,又立刻勾起嘴角,问:“怎么了?”

    “我想听听这日本歌到底好不好听,以前看日本人一听就陶醉极了。”宁致远放下了碗筷,在膝盖上搓了搓手。

    “不好听的,不要唱了。”白婉童搪塞着,夹的菜失神间也掉在了桌上。

    这一动作透露了她明显的不安,宁致远自是注意到了,不由得心下一笑,说:“婉童,你就给我唱首听听吧,哪怕唱几句呢?”

    “既然玄年你想听,我……就献丑了。”白婉童深呼吸了一下,放下筷子,便唱了起来。

    宁致远呆住了,他绝没有想到白婉童真的会唱日语歌,他对白婉童笑笑,彼时白婉童已将一整首歌唱了下来。

    “好听。”宁致远应了一句,为白婉童倒了杯茶,“喝点水润嗓。”

    “玄年,今天,我们喝酒吧。”白婉童推开了宁致远递来的茶杯,说着便要起开酒瓶。

    宁致远按下了白婉童的手,冷静的说:“毕竟职务在身,喝酒易误事,还是不要喝了。”

    白婉童缓缓地放了酒瓶,本是欲言又止,复又一笑:“玄年说的对,还是不要了。”

    这场试探便不了了之,宁致远安慰着自己,也许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当然,也没那么好。

    第二天宁致远忙又联络了石鱼,这次二人在巷弄里见了面。石鱼竟贴了滑稽的胡子。

    “我们见的太频繁了。”石鱼轻轻按按自己的假胡子,解释道。

    “那个白婉童会唱日文歌,而且还唱了一整首。”宁致远没心思跟他逗趣,开门见山的说。

    “你别急,我帮你打听了,白婉童手臂上有一个枪伤的旧疤,要真是假的她总不能朝自个儿身上打一枪吧。”石鱼看出宁致远的焦虑,忙把自己新得知的消息告知他。

    “……我见过那个疤。”宁致远已经摸不着头脑了,晚上白婉童换下睡衣后,她手臂上的那处疤痕分明就是子弹留下的。

    “你说什么?”石鱼也吓到了,掏了掏耳朵问。

    “我见过那个疤。”宁致远确凿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她就是真的白婉童?”石鱼思忖着,得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宁致远摇摇头,因焦虑而手贱的扣着巷弄上的砖屑,说:“就算她是真的我也不能相信她。”

    “你先回去静观其变,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找我。”石鱼点点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今天我不能消失太久,我先走了,你多加小心。”

    次日一早,白婉童叠着被子突然问:“玄年,你对**怎么看?”

    “很复杂。”宁致远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你对**x师x团又怎么看?”白婉童没有想结束话头的意思,又接着问。

    宁致远心里“咯噔”一声,慌张的倒退了一步——那是安逸尘所在团的番号。

    白婉童回过身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宁致远,他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白婉童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去吃早饭吧。”宁致远摆摆手,看着白婉童出了房门才捂了一下自己的心口。白婉童一定调查过了他的背景,也许关于安逸尘和他之间的事,她也已经查了个底掉。可是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白婉童是上面派来监视我的?因为我的背景所以需要被监视?

    宁致远敏感的看向那个正在喝豆浆的女人,他现在一如惊弓之鸟,任何危险信号都不能放过。

    宁致远虽处处提防着白婉童,日子却安稳了几天。

    可是平静了没几天,石鱼和另一个同志韩匪竟登门拜访了。他们似是摸清今日白婉童不在家,二人对了暗号后,宁致远便请了二人进屋。

    韩匪人如其名,一脸匪气,也不知他为何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看着叫人发憷,宁致远只好等着石鱼来解释。

    “我的小徒弟一豆昨晚惨死了,乱枪打死的。”不知石鱼是否已经出离了悲痛,他说出这个噩耗的时候沉静的可怕。

    “这……”宁致远一时惊愕,干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我们来是想问,昨晚白婉童在哪?”韩匪直截了当的说。

    “昨晚她说她不舒服,早就睡了,我一直在书房看书看到半夜,回屋时她便在床上睡着。”宁致远回忆着,一点不落的说。

    “那就是你看书这段时间她根本不在家!”石鱼推断道。

    “如果真是这样,今晚我就毙了她!”宁致远双眉紧蹙,恨恨的说。

    “我们找到一豆时,他握着的匕首上浸满了鲜血,可他身上全是枪伤,可以确定那血就是来自凶手的,只要你能确认白婉童身上有道匕首划出的新伤口,那么我们就势必要拿下她!”石鱼拿出了那把已经擦洗干净的匕首,递给宁致远,“这匕首交给你,希望你能替一豆报仇!”

    宁致远低头看着那把匕首,摇摇头把匕首推了回去:“我会记得的,只是它也许会让我暴露,我不能留下它。”

    石鱼一听宁致远如是说便也答应,嘱咐了宁致远几句就离开了。

    那晚宁致远起开了那瓶之前他在白婉童盛情相邀下仍拒绝了的洋酒,又取了两支高脚杯,很富情调的为白婉童和自己倒了酒。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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