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远同人)[尘远]峥嵘岁月》分卷阅读2

    安逸尘惊慌的睁大了眼睛,为难的乞求道:“我从小就这样,瘦不下来的!”

    宁致远歪了歪头咧着嘴开怀一笑,拍了拍安逸尘的肩:“我都说过了,我宁致远说让你瘦!你就肯定会瘦下来!”

    “这……”安逸尘挠了挠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听不听我的话?”宁致远眯起眼睛逼近安逸尘,像一头高傲的小兽。

    “……听。”安逸尘连连倒退,终于在身子抵在假山上无路可退的时候,才无奈的应下来。

    宁致远把安逸尘领回了宁府,宁府家大业大多少爷一个玩伴也缺不着什么,于是安逸尘就在宁府长住下来。

    可接下来的生活对于安逸尘来说是折磨炼狱,而对于天生喜欢管人的宁致远则就是欢天喜地了。

    吃饭多一口就要打手,还要定时喝奇奇怪怪的汤药,最可恨的是这个小霸王要让自己跑圈和举重物,宁致远本来跑起来就跟阵风似的,竟还叫自己去追他!简直是要了自己的命!自己累个半死不活的时候他还悠然自得的示威,饿到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又幸灾乐祸的啃鸡腿,苍天啊!我怎么交了他这么个朋友!

    可是世间的事永远不会让你提前看到结局,当年没问清的缘故,安逸尘也为宁致远解释清楚——自己的母亲因哥哥的夭折而生下自己,他的出现是为了遗忘上一个悲伤,他的降生伴着一家子的欣喜,却忘却了他没得选择的选择了现在的境遇。谁也没想到他的母亲仍旧沉浸在悲伤当中不可自拔,得了失心疯,不知去向。

    之所以安逸尘轻易地对宁致远道出往事,是因为,他们已经无话不谈,时光荏苒,弹指之间,毕竟他们离初遇已经过去八年。

    当长大后的宁致远和安逸尘一同穿上笔挺的中山校服上课的时候,那种场面已经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两个人走在一起样子,似乎汇聚了所有的光芒。

    原本梳着学生头,或是绑着麻花辫的女学生们,全然没了平时文静矜持的模样,竟也会激动地摇乱自己的头发,果然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难以自已。

    而顺带提一句,当年的孩子头也已经不再是二人的对头,在愈加动乱的时局中,他也需为自己找一份营生,几年前成了宁府的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相伴1935

    能够遇到一个一生相伴的知己,是一件多么令人宽慰的事。知己超出爱人,明明并非是很相像的人,也许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可纵使二人思维有着千差万别,却总能互相在一个垂目一个低眉之间领会对方的意思。

    那日安逸尘和宁致远一同到学校上课,一向对身边的女同学不太上心的宁致远突然为一个女生定格了自己的目光,安逸尘瞧着他,岔开五指在他眼前晃晃,打趣道:“口水流到下巴尖了。”

    “去你的,”宁致远一把拍掉了安逸尘的手掌,“我是在想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安逸尘不以为然的紧了紧单肩背着的书包,说:“你当全校的女生都得出来看你?”

    “你怎么不说她们是来看你的呢?”宁致远不服气,一拍他的肩,笑说。

    安逸尘玩心又起,哼笑一声说:“得,我帮你问问,看人家是来看谁的。”

    还没等宁致远张嘴,安逸尘就跑到一个女生身边,那个女生一下就拿书袋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诶,同学,快上课了,你怎么还站在走廊上?”安逸尘温和地问。

    书袋仍没有拿下来,只有书袋的主人发出一声扭捏而犹豫的“呃”。

    “你站在外面是为了看谁啊?”安逸尘又是一笑,拉下了遮住女孩脸的书袋。

    “……看他……和你……”那个女孩涨红了脸,激动到发颤的手指了指安逸尘身后的宁致远,宁致远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谁知女孩又指了指安逸尘,宁致远忍俊不禁喷笑出来。

    “谢谢你,同学,快回去上课吧。”安逸尘只好微笑着点点头。

    宁致远走上前来,搭住安逸尘的肩,也没说话,两人只是笑。

    到了课间,安逸尘戳了戳坐在前桌正在看着一份申报的宁致远,宁致远一脸担忧的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凑近安逸尘:“现世难安,侵略不断,华北地区被日军蚕食不算,政府还一味妥协退让,这些年里北平城里我家还撑的剩个空壳,我看这学校也是办不下去了。”

    安逸尘扒拉过宁致远桌上的申报,华北事变愈演愈烈,安逸尘紧锁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社会局面早已混乱不堪,败絮犹在,金玉亦消,整个中国一塌糊涂。”

    宁致远低着头目光飘忽着,声音沉郁:“外敌侵占了大半个中国版图……中国现在就好比堕失了光芒的星辰,如今已成了粒飘摇的尘埃,换句话说,它曾经辉煌过而已。”

    两人静默了很长时间,直到班里的同学喊宁致远,宁致远一抬头才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今早自己失神瞧了半天的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矜持却不作态,微微一笑就说:“我叫乐颜,在三班。”

    似乎是瞅准了宁致远对自己有意思,她连目光也没有躲闪,大方的和宁致远对视。

    宁致远赶忙站起身来,竟失态的被课桌撞了个趔趄,暗暗揉了揉被撞疼的大腿,才回道:“我叫宁致远。”

    “我知道。”乐颜一笑,她的目光里总带着一份与其年龄不衬的成熟,似乎是同样看过许多与她年龄不衬的事情。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几句,直到上课铃又打响,乐颜颔首一笑才离开。

    宁致远看着乐颜离开的背影,似在回味,拖沓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安逸尘看他那一副把魂儿都交给那女生的样子,一拍宁致远的肩:“得了,今晚下学我就先走啦。”

    宁致远回过头来,被识破了心思,羞赧的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够兄弟,谢了。”

    晚上下课后,安逸尘接了宁致远的书包,一并帮他带回去,又嘱咐了句早些回家便自己先走了。

    宁致远平时在学校受到女生的追捧也不少,谁知和乐颜并肩走着,要么尴尬的挠头,要么是紧张的清嗓,总觉得跟她一道走着似乎是被说不出的气场压着。

    “去过佳美乐吗?”乐颜一边走一边散开自己的麻花辫,轻轻抓着绑弯了的头发。

    “那……不是个夜总会吗?”宁致远下意识的顿了脚步,乐颜笑着回过头来等他,他才发觉自己的失礼,忙紧了脚步跟上去。

    “宁家的空心大少,没去过佳美乐?”乐颜摇头哼笑一声,“倒也是,从没见过你。”

    宁致远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全然颠覆了自己白天对她所见时纯美大方的印象,倒有了几分过于成熟而显得市井的气息。“空心大少”这个称谓也让自己很不舒服,他固执的摇摇头:“那里是日本人爱作乐的地方。”

    “在那里,作乐快活的日本人、中国人,对我一个女人来说,没什么两样。”她以女人自居,而非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她的声音很甜很清亮,掩去了她话中的落寞。

    “你既没有那样的觉悟,又还上什么学?”宁致远抱起胳膊,刻意的与乐颜分了一段距离。

    乐颜挂在脸上的笑隐了一瞬,复又撑起嘴角:“我上学,是因为老板对我好,替我交学费。”

    “你混迹在那样的地方,你的家人不担心吗?!”宁致远的正直气概上来了,丝毫没有顾忌乐颜的情绪。

    “死光了,”乐颜却表情淡然,提起这些事像是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过,“在大街上,日军打靶。”

    宁致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悯,又含了几分愤慨:“你不恨日本人?”

    “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有力气去恨?”乐颜抬头看了看佳美乐的大招牌,斑斓的灯光把她的眼睛照的闪闪发亮,她驻下脚步回头对宁致远说,“本想着坑你宁家大少爷一笔钱,谁知你我不是一路人,这里不适合你,谢谢你送我,你走吧。”

    宁致远颇为忧虑的跟上去,“我都来了,陪你进去吧,我在一旁不会打扰你忙的。”

    一瞬间,乐颜的一颗因经过过度悲痛而被打磨的坚硬冰冷的心,在不经意间便融化了一角,她像是嘲笑宁致远又像是自嘲,说:“傻瓜。”

    乐颜先宁致远一步进了佳美乐的大门,宁致远手插在口袋里,默默地跟了上去。

    刚一进门,一声响亮到尖利刺耳的女声就传了过来:“红颜笑!你来晚了!”

    “好了,静春,路上走得慢了些,”乐颜走上前去,又对静春附耳,眼睛一瞟宁致远,道,“这是我的客人,找个不显眼的位置,对了,别给他上酒。”

    静春捂嘴笑了:“雏儿?”

    乐颜推了静春一把,笑说:“瞎说什么呢!”

    “什么时候见过你有不会喝酒的客人……”静春笑着嘟囔去安排了。

    乐颜回头朝宁致远点点头,示意他跟着静春走就是,自己转身进了后台。

    夜总会里的灯光昏暗了一瞬,紧接着便闪起了亮眼的彩光,随着一阵哄喊和鼓掌,便有一位歌女上场唱起了歌,她扭着苗条的腰肢,不时对着台下的大老板们暗送秋波。

    宁致远隔着舞台远远地坐着,握着手里的一杯热茶,嘈杂的会场里吵得他的太阳穴突突作响。

    场上的歌女换了三四个,乐颜也一直没有出现,看来她的确在这佳美乐颇有身份,估计是要压轴出场了。

    宁致远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百无聊赖的顾盼着,看着一旁挂的钟表,已经是八点半了。

    直到桌前的茶添了四回,自己连厕所都跑了两趟的时候,场子里的人声突然像是炸了一样,灯光再一次暗了下来。

    一束追光打在了缓缓登场的女人身上,乐颜已经成了夜总会的头牌“红颜笑”,她干净到洗到发白的天蓝色校服换成了白色蕾丝的旗袍,岔子开到大腿,身上洒满了金粉,就连她向台下人鞠躬示意的姿态都带着几分妩媚妖艳。

    音乐爆发了出来,全场的灯光猛地亮起,乐颜柔美的声音宛转在整个会场,只是不复清亮反带了几分甜腻,气氛更加喧闹起来,伴舞们热烈的扭摆着,反而乐颜只身站定在话筒前,唱着她自己的歌。

    她很孤独。

    宁致远这样想,她孤独的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这里不属于她。彼时台上的乐颜闭着眼睛哼唱着无词的曲调,表情终于舒缓了些。

    可台下的人们已经不乐意了,一个男人已经喊着:“这唱的什么!?红颜笑,爷们儿们养你可不是让你哭丧的!”

    乐颜的歌声戛然而止,她仿似完全没有脾气,卑微的躬了躬身子:“赵老板,今天我没准备好。”

    赵老板回头看了看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那个日本人撇着嘴直摇头,赵老板一拍巴掌,说:“这样吧,咱们来点儿不用准备的!干的好了!我们浅田队长有奖赏!”

    乐颜温和的一笑,对着浅田小川行了个日本的躬身礼,说:“听浅田队长和赵老板的安排。”

    很快,一个服务生就端着一个餐盘上了台,餐盘里是一瓶高度洋酒和一个高脚杯。

    服务生竭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忧心忡忡的对乐颜说:“姐……”

    乐颜不动声色,只说:“开。”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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