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鸯鸯》分卷阅读13

    善目还未说完,一个鹤发道姑就已信步走了出来。

    鹤发女道一见姽婳,“咦”的一声,脸色一变,喝道:“哪家庵里的小尼姑,竟然穿得如此放荡不堪,还要脸不?待本道将你拿下示众!”

    听那老道姑这么一说,姽婳是吓得汗流浃背,足尖一点,拔腿就跑,然而那鹤发女道还未追出去,又“啊”的一声惊叫。

    只见老道姑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抚着那株光秃秃的芭蕉,神色愤然。

    “这是本道远从天竺运来的双叶芭蕉,品种稀缺,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下……”

    “好你个贼尼姑,快将芭蕉叶还来!”

    鹤发女道一说完,便拔下发间的木簪,“咻”的一下向着姽婳的屁股击去,只听姽婳凄惨的“哎哟”一声,善目见此双眉一蹙,一副大为同情的模样,然而姽婳还是强忍剧痛,向观外急奔而去。

    老道姑见到那光秃秃的双叶芭蕉,顿时气急攻心,不住的抚着自己的心口,而善目则毕恭毕敬的将她扶到一旁。

    鹤发女道推开善目,着急说道:“哎哟……快,善目,快将为师的那两片芭蕉叶给追回来,为师定要,定要那小贼尼好看!”

    善目闻言一拜,朗声答道:“是,徒儿这就去将那贼尼捉来让师父问罪!”

    7

    姽婳强忍剧痛,一瘸一拐的回到无心庵,却见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不由得一惊——难道是喜鹊师妹还未休息?

    哎呀不好!若是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该如何是好?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于是她悄悄推开窗下一角,指风一弹,“忽”的一下,桌子上的清灯就已熄灭,这时姽婳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只是还未走上两步,就听见喜鹊的声音响起:“师父,烛火被麻雀师姐弹熄了,师姐即已回来,那弟子再去把蜡烛点燃。”

    姽婳闻言大惊,没想到师父居然会在房内,若是被师父撞见,非把她老人家气死才怪……

    “别……别点灯!”

    老师太见姽婳半夜三更都还不回庵内,知道定是这个弟子不听教诲,又偷跑出去顽劣了,于是也就亲自坐到她房内来守株待兔,看她究竟要折腾到几时才肯回来。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这个弟子终于偷偷摸摸的跑了回来,却又做贼心虚的熄灭了烛火,当真不知她又再搞什么鬼把戏。

    于是老师太沉吟道:“喜鹊,快去将蜡烛点亮。”

    “不……不,不行!”

    “点亮!”

    喜鹊夹在师父和师姐中间好生为难,最后师命不可违,她还是拿出火折子点亮烛火。

    烛火一亮,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姽婳裹着两片残缺的芭蕉叶站在屋内,被画了红叉的面庞通红不已,纵然是双手环胸,然而裂开的芭蕉叶下依旧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半圆。

    喜鹊大吃一惊,立马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默念阿弥陀佛。

    老师太却“啊”的一声,怒道:“你……你在菩萨面前居然这么放肆,还不快背过身去!”

    姽婳急忙弯腰行礼,结结巴巴道:“弟子这就背过身去。”

    然而她背过身去后,老师太却瞥见她屁股上的芭蕉叶破了一个大洞,屁股露出了一大半,上面还扎着一根木簪,鲜血直淌。

    她见了之后虽是暴怒难安,但也心疼弟子,只得不住暗叹,吩咐道。

    “喜鹊,将烛火灭了吧,再给你师姐拿点金疮药来。”

    老师太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个弟子虽说平日顽劣不堪,但也不是这等淫邪之辈,如今为何?为何……果然是六根未净,眷恋红尘。

    于是老师太双手合十,念道:“真是罪过,罪过,让菩萨见笑了。”

    “麻雀,为师三番五次的教导你,可你还是屡教不改,现在你脸上的红叉依旧未洗去……分明就是没将为师的话语听进心里。”

    “罢了,罢了,小庙容不下你这个大菩萨,你走吧……”

    姽婳和喜鹊闻言都大吃一惊,姽婳顾不得屁股疼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师父,弟子知罪,求师父网开一面,弟子今后一定潜心悟道,专心念经。”

    喜鹊也跪下替姽婳求情道:“是呀,师父,麻雀师姐从小便在庵内长大,您不要她,叫她以后上哪去呀?”

    老师太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麻雀,你……好自为之吧!”

    “喜鹊,去把灭魂剑取来……”

    往事如烟,转眼七载如白驹过隙。

    姽婳遥望着山顶的无心庵,突觉眼角有些湿润,刚刚伸手抹过,就看见一个素袍师太站在自己面前。

    那师太看着自己,一脸的欢喜,激动的说道:“麻雀师姐,当真是你!”

    姽婳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小师妹喜鹊,心里登时也十分欢快,然而再听见“麻雀”那两个字后,笑容立刻僵硬下来,脸刷的一下就拉长了。

    “球个麻雀!老娘早离了这鸟名!你要叫我姽婳。”

    喜鹊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多年不见,还是这般粗鲁。”

    知道喜鹊在打趣自己,姽婳也不计较,只是随意将剑往肩上一扛,问道:“你和师父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喜鹊笑道:“依旧是清灯伴佛,和以前一样。”

    说完喜鹊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师姐,你上次离开后,那个头发长长,长着漂亮瓜子脸的道长就来找你了。”

    姽婳不悦的撇撇嘴说:“什么瓜子脸,明明就是葵花籽脸,那女妖道来找我做什么?”

    “是,葵花籽脸,那道长叫我转达你,若是你无地可去,可以到玄青观做她的门下弟子,她还说……”

    说道这里,喜鹊的脸微微一红,接着道:“她说叫你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绝不会亏待你。”

    姽婳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善目那妖娆的声音,脸也突然一红,结结巴巴道:“操,那个淫邪妖道,谁要她可怜了!她说的鸟话你也信?”

    喜鹊闻言淡淡一笑,看看姽婳的脸,又说:“师姐,这个叉当真是洗不掉了么?”

    姽婳一抹嘴角,满不在乎的说道:“洗不掉了,我找人刺了幅刺青,现在看起要霸气多了,只是可惜了我这张俏脸蛋,好不容易还了俗,却还是和绫罗绸缎无缘。”

    喜鹊见姽婳说得滑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又问道:“师姐,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吗?没有的话,不如在庵内多住一段时日,师父许久没见你了,嘴上虽不说,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

    听到这里,姽婳眼眸中幽幽一暗,想她定是伤透了师父的心,不然师父当年也不会如此狠心的让自己离开。

    若是师父见到了自己,想起往事,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于是她摇摇头道:“不了,我还要赶去文家办事。”

    喜鹊听见文家这两个字,脸色突然一白,有些不安的说道:“师姐,你真加入了移山阁么?那文家……可是凶险得很呐!”

    “最近一直一直都在死人,不多不少,每月十三个,文家的家仆走的走,死的死,都少了一大半了。”

    “玄青观的人也插手进去了,说是那里是座凶宅,可是不知怎么的,文家却闭门不见,直说那些道长是在胡言乱语。”

    姽婳一听,好奇无比,问道:“这事是打什么时候起的?前时就没个征兆?”

    喜鹊想着那些惨死的人,慈悲心大作,阿弥陀佛了一声后又接着说道:“好像是四个月前,文家牵祖坟,可是多挖出十四副棺材,老太爷回家没多久就暴毙了,接着文家每个月都会死上十三人。”

    姽婳听完,嘴角微翘,摆摆手给喜鹊道别,一掠宝剑,便要离开。

    “师姐,你真的要去么?文府可是大凶宅呀!”

    姽婳手腕一动,手中的宝剑也跟着刷刷转了两转,接着她反手一握,傲然道:“切,我手里有灭魂剑,怕它个唠唠。”

    8

    姽婳站在文府门口,天上乌云像块巨大幕布,低低的垂着,黑瓦白墙,更是将整个宅子都衬托得死气沉沉的。

    她拉着门环砰砰的撞了两下,原以为出来开门的会是一个双眼乌青,佝偻着脊背的老人。谁知却是一个膀大腰圆,满面荣光,锦绣华服的胖大叔来开的门。

    那人衣服色彩艳丽,一块观音菩萨的玉佩挂在胸前熠熠生辉。

    胖大叔长着一对豌豆眼,眼珠溜溜转了两下,视线就落在灭魂剑的墨玉流苏上,贼光一闪,嘴张了几下又合上。

    胖大叔看着姽婳,只觉她眉峰似剑,鼻梁似剑,薄唇似剑,总之整个人就是一把犀利的宝剑,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心想这次文家总算有救了,移山阁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

    只是这人身材纤细,长相清秀,却隐隐透着那么一股霸劲,叫人一时间辨不清性别。

    他轻轻嗓子,恭恭敬敬的说道:“移山阁贵客大驾,文某有失远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姽婳薄唇微动,极快的吐出两个字:“姽婳。”

    胖大叔又张张嘴,一脸惊讶的样子,姽婳声音清脆动人,居然是个女子,真是好霸气的女子。

    “原来是姽婳姑娘,久仰久仰,在下是文府的管家,我这就带您去见少爷。”

    姽婳嗯了一声,心里不由感叹,一个管家就这么贵气,玉箫文家果真是富甲气派十足呀。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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