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瑛轻拍她的肩膀,正欲领着她疾步上前,给穆叶箐介绍一番,却发现她是不住的后退,老大的不情愿。
穆叶箐见状,撇撇嘴角,主动走到姽婳身前以示友好,但姽婳却刻意的偏着头,有意避着穆叶箐。
穆叶箐又思量了几许,心念一动,突然拳掌一拍,大叫一声,“哦!我想起来了!”
姽婳见穆叶箐发话,神色一慌,立刻掉头过来,与她同时伸出食指,指着对方,不约而同的出声说道:“你是——”
穆叶箐口中说“麻”字,而姽婳口中则念“慈”字,继而二人又极是默契的收住了嘴,做贼心虚的一同瞥了墨瞳瑛一眼,面上神情尴尬无比。
墨瞳瑛微微一愣, “你们认识?”
话音刚落,二人便急急辩解道:“不认识!”
见二人否认,墨瞳瑛也不点破,只是淡然一笑,便同姽婳介绍道:“这是箐儿,我一直想让你们俩早些认识的,只是那段时日一直寻不到你。”
穆叶箐双手环胸,轻哼一声,心想不是寻不到,而是此人根本就是怕来见我,生怕我说出她以前那些丑事。
说罢,墨瞳瑛又拉着穆叶箐的手道:“箐儿,这是姽婳,是我在移山阁认的义妹。”
穆叶箐闻言,一挑秀眉,“原来你现在叫姽婳,可比那麻……”
只是还未说道完,言语便被姽婳厉声打断,“停!别给我提那鸟名字!”
见这二人表现如此,墨瞳瑛忽觉有些头疼心闷。
“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姽婳闻言瞪了墨瞳瑛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才介绍完么。”
墨瞳瑛清楚姽婳在诡辩,再见穆叶箐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只得解释道:“当时她进移山阁,却一直不说自己的姓名,于是秦阁主便赐了她姽婳这个名字。”
穆叶箐又是不屑的轻哼一声,“就她那个鸟名字,她愿意给别人提起才见鬼了呢!”
姽婳听闻这话立马拉长了脸,怒吼一声,“奶奶的!你还说!”
墨瞳瑛在一旁却听得云里雾里,不解道:“什么鸟名字?”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见两人都一言不发,她也不打算追问,便向姽婳问道:“此次你来滇南,是为了文家的事,还是……”
“放心吧,你退隐三年有余,阁主怎会令我来找你麻烦?而且阁主也没让老娘来抓慈……”
说道此处,姽婳见穆叶箐瞪向自己,急忙改口,“是文家那事,那事也闹不清谁整的,就为这毛事,大老远的把我支使过来,还是他娘的这么个鬼地方!”
“秦阁主没有其他吩咐了吗?”
姽婳瞥了墨瞳瑛一眼,眸中满是“你难道信不过我”的神情,重哼一声,又道:“秦阁主说,文家有问题,让我想办法来个瓮中捉什么什么。”
墨瞳瑛闻言,好笑的牵牵嘴角,道:“瓮中捉鳖,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多看点书可是不行。”
见姽婳只是满不在乎的咧嘴笑笑,墨瞳瑛颇感无奈,然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穆叶箐,柔声问道:“箐儿,你会捉鬼,以前怎么没给我说过?”
穆叶箐脸上拂过一丝尴尬之色,却又忽的神色一怔,众人凝神细听,只听见有不规则的“叮当”之声从远方传来。
听闻这清脆铃铛声,姽婳神情一慌,居然当场呆立在了原地,而穆叶箐此刻早已拉起墨瞳瑛的手向窗外跃去,“不好,定是我师妹来捉我回去做掌门了,墨姐姐,我们赶快走吧!”
说罢,穆叶箐即刻慌里慌张的拉着墨瞳瑛没命的逃离破庙,也不顾外面正下着暴雨,那般的惊惧,全然没有当年杀手风范。
而姽婳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好似被那铃音吸去了一般。
她仿佛看见了一个有着葵花籽脸的玄袍妖道,手上持着一只缠着紫色缎带的大紫毫,腰间挂着一只葫芦和一个镇魂铃,走到哪里都会发出噪耳的叮当之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门上也映出那人身影,姽婳眼角微跳——不会真是她吧?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声娇娆的清喝,“妖孽,哪里跑!”
继而红光一闪,一阵凄凄惨惨的尖叫声后,四周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姽婳双眼一瞪,果真是她!
心念一动,她拔腿就向窗外跃去。
只听木门“吱呀”一声,一个玄袍女道推门而入,齐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迎风舞着,大袖微微摆动,有着自成一派的风流气质。
她往破庙里环视一圈,将视线落在一个铜铃上,捡起来观望一二后得出结论:慈眉师姐果然就在附近。
此刻,姽婳正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蜿蜒而上,小道的尽头有一座古刹,早已看不清本色的围墙,还有脱落了朱红漆的大门,都深深的映在她的眼眸里。
尽管门上那块木匾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姽婳依旧知道那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无心庵。
那座久经风雨的古刹在姽婳眼里似乎别具威严,让她心怀敬畏,只敢远远遥望着它,却不敢靠近它一二。
七年前,夙夜。
姽婳又背着师父偷偷下山游玩,一见月头高照,心里就有几分害怕:若是被师父发现自己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她定会恼怒。
于是姽婳脚下生风,越行越快。
只是行到转角时她忽而听闻一女子的呼救声,那女子战战兢兢道:“你……你别过来……”
随后便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音,还混杂着这女子惊慌失措的呼救声。
忽而另一个妖娆娇脆的女音响起,“呵呵,莫要慌,你急,本道也急,倒不如你现了身,本道省番功夫,你也不用这般胆战心惊……难道,你要本道逼得你无地自容才好?”
姽婳听到这两个女声,一时间迷糊了起来。
本道?难道是道姑么?
无地自容?莫不是那道姑要脱了人家衣服?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惊,现了身?——献了身!
不好,这妖道是要逼良为娼,迫人就范!
3
姽婳惊讶之余,步子大步飞出,在空中一个转折,抓上一棵树枝,悬在空中观望地下情形。
只见一个玄袍女道手持一只缠着紫色缎带的大紫毫,另一只手抓着一女子的衣服,墨色的长发垂到腰际。
女道一扬手,指尖一勾便将那女子的衣服扯下,露出一大块光滑脊背。
随后又响起一声带有几分妖娆几分怒气的声音。
“本道追了你十几日,今日自当要好好侍候你一番!”
话音刚落,那女道的手指就不安分的在那女子的脊背之上游走。
姽婳只见这女道长手法纯熟,指尖不断从女子脊背上点过,每点一次那女子就娇吟一哼,可见这女道经常做这等逼良为娼,不道德之事。
想到此处,姽婳不禁气得牙痒痒,这女道长声音妖娆媚人,全无半分清修之气,眼下又做出这般举动,一看就是个淫邪妖道,此番定该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尝尝佛度众生的厉害!
于是姽婳一个翻身,一脚朝着那女道长的后心踢去,那女道神色一怔,忽的一个转身,将那女子抓到自己身前来,欲意替她挡了这一脚。
姽婳一惊,急忙收脚向后退开三步,心里想着这个妖道好生霸道,竟没有一点慈悲之心,不由得正义心大作,厉声喝道:“奶奶的,哪来的淫邪妖道,在这阳关大道上,岂由得你这般胡作非为?快快将这姑娘放了,否则老娘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又是一脚朝这女道劈去,这女道却捏着那姑娘的肩头,一个轻盈转身,靠到了姽婳身前。
只见一层青丝遮挡了女道长的前额,五官倒是生得端正漂亮,只是那张瓜子脸稍显消瘦,倒有几分像葵花籽脸。
姽婳只觉这道长生得好娇媚,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张葵花籽脸,显得脸有些长了。
就是这么一晃神,那女道长的手指就捏向了姽婳下巴,轻轻将她的头往上一抬,嘴角微微一扬。
“小尼姑,长得还不错,可惜不是妖孽,本道不感兴趣。”
姽婳见这妖道出言轻薄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双掌交错着劈向那女道长,女道双眉一蹙,纵身一跃,抓着那女子飞出两丈之外。
“蠢尼姑,休得阻碍本道捉妖,否则连你一块收了!”
那女子见状又开始惊呼哀求道:“小师太救命呀!”
可是话音还未落,女道长就一掌拍到她后颈之处,打晕了她,见那女子晕倒,她又伸手去掀那女子的前襟。
姽婳见那女道当着她的面也能做出这般孟浪之举,立刻眉毛一竖,怒气冲天,“妖道,好不知羞,还不快放了这位姑娘。”
姽婳只听“嗤”的一声,这女道长一把扯下了那女子的前襟,只见浑圆的胸部之上有一点胭脂红痣,眼见女道的指尖就快要碰触上去,姽婳“呼”的一个劈腿,一脚踢开了那女道的手。忽觉眼前闪过一抹红光,一亮红光点飞向天空。
女道长狠狠的瞪她一眼,喝道:“你这贼尼,竟然害本道放走了那妖孽,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罢那女道长将手中昏迷不醒的女子推到姽婳手中,双足一点,踩在姽婳光溜溜的头顶之上就跃了出去。
姽婳的头心被人这么无礼一踩,气得七窍生烟,然而看着怀中衣衫不整的女子,脸微微一红,立刻竖掌合眼,默念佛门五戒之淫邪戒。继而将女子扶到树下,正打算闭着眼睛给这位姑娘将衣服穿上,却又转念一想:我也是位女子,怕什么?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