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了撸头发,平静下来,把团皱的烟头扔到地上,朝阿斋支下巴,让他绑好关慧良,拿上指头走。
“喂,”雷子挺直背,满头是汗,“有酒吗?”
展哥头都没回,踢门出去,大开的门那头,能听见他的声音:“阿斋,给他!”
酒是铁刹山,喝剩的,雷子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应该是疼得钻心,他拧开塑料瓶盖,先灌自己一通,然后含一口酒在嘴里,“噗”地朝创面喷上去。
“操!”他低低地吼一嗓子,咬着腮帮子去扯卫生纸,伤口一层一层包好,用绑方便筷子的皮筋儿在根上扎住,血很快渗出来,关慧良默默看着,这一套雷子很熟练,在里头,他像是常这样处理伤口。
缓缓地吐一口气,雷子靴子都没脱,抬腿往炕上躺倒:“我睡一会儿。”他说,皱着眉头闭上眼,关慧良匍匐到他身边,用一种**的目光注视他,看他微微痉挛的手背,和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着看着,他低下头,似乎有那么一点犹豫,手绑在背后,就用面颊和脖颈,摩擦、交缠,去揩他火辣辣的汗水。
雷子睁开眼,迷蒙地仰视他,从这个角度,关慧良朦胧得像个天使,那么陌生,那么高不可攀:“等他们去送手指,”轻轻的,他说,“我放你走。”
这样动听的话,关慧良却无动于衷,雷子抬起那只沾着血的手,碰了碰他的头发,“往北,一直跑,别回头。”
关慧良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雷子以为他会说些感恩戴德的话,没想到唔唔哝哝、磕磕绊绊的,他却说:“你……上我一次吧……”
雷子愣了,随即露出一个介乎于嘲弄和宠爱间的笑容,颌角、白牙、笑弯了的眼睛:“一年,不,”他偏着脑袋,故意不再看关慧良的脸,“回去一个月,你再想起现在的话,会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第二十四章
关慧良吸了吸鼻子,没说什么,直起身体,仰着脖子去瞪墙角的蜘蛛网,瞪了好久,他抿紧嘴唇,膝行到雷子腿边,跨上去,俯身咬住了他的皮带扣。
雷子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屏住呼吸,关慧良用牙齿把塞好的皮带头抽出来,咬着拽开,然后是牛仔裤的金属扣,不太好弄,他呼呼喘着,像一只筋疲力尽的小狗,口水把厚厚的牛仔布浸湿了,撕咬了几回,才解开。
“喂……”雷子被他折腾笑了,笑过,又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关慧良抬眼看他,张着嘴,伏下去,他的目光很热,还是用牙,衔住小小的拉链头,嘎吱作响,一路拽到裆底。
那条格子裤衩露出来,里头的东西软着,关慧良用鼻尖去碰,一开始有点迟疑,很快就埋着脸,不管不顾地蹭起来,雷子硬得很慢,可能是因为疼,关慧良耐心地等他,等他颤抖着挺直了,在棉布里撑起个下流的形状。
雷子很紧张,从他来回滚动的喉结就看得出,他涨红了脸,甚至不敢往下瞧,一劲儿傻瞪着天花板。
“唔!”他哼了一声,喘息骤然急促,那是关慧良的舌头,还有过分炽热的口腔,他听见他的口水声,以及不大舒服的、细细的呻吟。
“嗯……嗯……”关慧良觉得自己疯了,无耻地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给他**,嘴唇像色情片里的同性恋一样绷圆了,拼命往人家的裤裆里拱。
他有罪,他从头到脚都陷到深渊里了,可越是意识到这份罪,他越兴奋得难以自拔,越要拼命地吸吮,把雷子狠狠地吞到喉咙深处。
“操……慢点,操!”雷子仰着脖子,想抓关慧良的头发,可不舍得下手,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快感,伴着异常鲜明的疼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忍得狠了,他猛抬起腿,穿着皮靴的右脚重重跺在关慧良身边,把他吓了一跳,嘴唇不自觉箍紧了,陡地,雷子嘶吼着射出来。
白花花的东西在关慧良的嘴里满溢,之后的喷在他脸上,他眯着眼睛偏头躲,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屈辱的事,他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平静地,看着他含的那个男人,看他气喘吁吁地享受这倒错的**。
雷子眼前一片亮白,像是死过去,又重新活回来,他知道自己太快了,快得像个不中用的窝囊废,他心虚,用受伤的手挡着脸,不敢看关慧良。
“给我擦擦。”关慧良说着,倾身朝他偎过去,贴住了,躺在旁边。
雷子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那个位置,正好搭上他的肩膀,心脏跳得厉害,比十八岁时还躁动难安,目光闪闪烁烁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瞥向他。
那张脸,要多污秽就有多污秽,要多明艳又有多明艳,雷子口干舌燥,暗暗地想把这一幕刻进心里——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这是他的关慧良。
关慧良闭上眼,慵懒地朝他撅起下巴,那个样子真好看,雷子不禁轻笑,伸手去擦他的嘴:“睡一会儿,”他说,“他们走了我叫你。”
关慧良点点头,刚要枕上他的肩膀,展哥踢门进来了,拿着个旧塑料瓶,里头装着一截血肉模糊的东西——是雷子那根断指,指肚已经开始发黑发胀,大概为了以假乱真,手指甲被整片剥掉。
“你跑一趟。”展哥开门见山,把塑料瓶扔过去,雷子眼都不眨,一把接住,稍撑起身体,意外地问:“我去?”
展哥看向关慧良,他脸上有没擦静的白东西,嘴唇还红红地充着血:“自己找地方,”微微的,他似乎笑了一下,稍纵即逝,“埋起来,别太难找。”
他是不放心自己和关慧良在一起,雷子看着塑料瓶里的东西,他们已经不信任他了。
展哥叼着烟俯视他,用和他差不多的神情,雷子曾经是他的兄弟、他的臂膀,但以后不是了:“我们想要的是钱,不会动他的,”他指的是关慧良,“我保证,”说到这儿,他加上一句,“是哥们儿,就再义气一次。”
第二十五章
雷子这才抬头,先看了看关慧良,然后把目光转向展哥:“行,我去。”
他握着塑料瓶下炕,腿有点软,可能发烧了,外头天阴着,像是有雨,他跟展哥要手机,人家没给,他也不强求,歪头坐进面包车,放下手刹。
从那个荒僻的院子开出来,五分钟,他逐渐提速,窗外是荒凉的原野,一大片一大片抛荒的玉米地从两侧掠过,雨开始下,噼里啪啦打着风挡玻璃,他摇下车窗,没有一点舍不得,把装着自己指头的破瓶子扔出去。
他想好了,已经坐了十五年,不怕再坐一个十五年。
雨大起来,瓢泼一样,雨刷器坏了半边,看不太清路,这种天气不可能有人经过,他把速度维持在九十,在连标线都没有的泥土路上,自杀一样狂奔。
油表忽然亮了,小红灯一闪一闪,他猛地捶了一把方向盘,急刹车。
雨从所有可能的缝隙往里渗,他靠着椅背喘息,油不够,时间也不够,即使半路找人借到手机,从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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