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分卷阅读36

    王手腕撒娇地问他:“阿岑来替我取好不好?”

    他知道摄政王心肠再软不过,也勉强能猜出一点他的心思,

    小皇帝以为摄政王会高兴的答应他,

    然而摄政王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

    低声问道:“陛下对这个孩子,是报以什么样的期望?”

    小皇帝不知这和取名有什么关系,

    但他已经为了自己长子的出身与归属与大臣们吵了无数次架,

    谁和他提起此事都要先带着三分防备,

    然而这回问及此事的是摄政王,摄政王不用防备,

    他回答说:“等他身子骨多长一点,能担得住江山的,朕就封他为太子。”

    说着又不自觉地找摄政王邀功:“皇后是大儒之女,眼界见识甚至胜过一般臣子,贵妃出身名门,然而被养得天真贪娇,这样既不会出现垂帘听政,也不会有外戚干政,现在只求他聪慧一点……”

    摄政王哭笑不得道:“哪有陛下这样编排自家小子的。”

    他没对小皇帝的这一套看似缜密的谋划说什么,反正他吃不了大亏,

    坐在那里摸着头上的短毛想了一会儿小皇子的名字,

    最后颓废道:“陛下这个姓哟。”

    摄政王以前想事情的时候爱啃手指关节,

    可惜那看起来不太雅观,被老王爷拎着扫帚揍了几次,不得不戒了,

    后来秃了,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摸光头的习惯,还觉得手感不错,

    小皇帝盯着他的手看了好半晌,摄政王被他看得不自在了,讪讪地把手从头顶拿了下来。

    要是以前他还可以毫不在意地邀小皇帝一起来摸摸,

    但是现在觉得别扭,就只好算了,

    小皇帝期期艾艾道:“阿岑没用我送去的药吗?”

    摄政王想了一会儿:“陛下说在北境的时候?用得不是很勤,忙起来哪有闲工夫,得了空都是倒头就睡,这要是还泡着,淹死了都不知道。”

    小皇帝监督着他用那个据说很灵的方子擦了小半个时辰,擦得摄政王直嚷嚷脑壳疼,

    于是晚上就趁机留宿了,他非要抱着摄政王睡,百般武艺都使了出来,

    眼见再撵人他就要哭了,摄政王也就只好随他,

    小皇帝去洗漱,他坐在床上搓了会儿脚丫子,

    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眼不见心不痒地先睡了。

    小皇帝早上起来去上朝的时候他还睡得香喷喷的,

    小皇帝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从摄政王缠出了八只手的怀抱里解出来,

    摄政王大约是心里惦念自己没讨要成的美婢,

    咂着嘴说梦话道:“美人儿,美人儿……”

    小皇帝弯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还要说什么,

    摄政王委委屈屈地嘟哝说:“美人儿是个平胸狼崽子,美人儿不要我了。”

    第57章

    平胸的狼崽子陛下直起身,冲着摄政王轻啧了一声,

    他知道摄政王一向觉沉,恐怕也还没从北境的劳累中缓过劲来,

    于是放心地低头啃了两口他的嘴唇,心满意足地走了,

    没注意摄政王在他身后偷偷睁开眼睛看他,

    摄政王牙齿轻轻咬着下唇,那地方刚刚也被小皇帝啃了一口,

    还有点湿漉漉的,尝起来像摄政王此时的心情,

    他施施然地把手枕在脑后看着小皇帝蹦出房间,唇边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伸手在床头的夹缝间掏了掏,拿出来一张团得只有小指粗细的帛条。

    小皇帝虽然还是一副情根深种,色授魂与的模样,关摄政王倒是关得很谨慎,

    摄政王观察了几天,发觉偏殿内外宫人几乎没有往来,彼此见面绝不说话,

    宫人的饮食是每天早上由一辆平板车推进来,摄政王瞥了一眼,都是不可能夹带的食物,

    他自己吃的东西也都是一天三顿定点定时地做熟了从外面送进来,放在殿里的炉子上温着,

    他若是突发奇想想吃点别的,来回跑腿的都是一个人,大约是小皇帝信得过的太监。

    幸好小皇帝还给他留了点情面,没叫人一天到晚地跟着摄政王,

    只叫人看着他不要与殿外的人接触,让他得了个机会从心腹属下手里拿了帛条。

    拿到帛条的过程摄政王半点也不想回忆,

    幸好拿进来的炭灰都是新的,帛条也封得严实,气味不算可观,

    但是他的回信就不一定怎么样了,

    摄政王想了一会儿幕僚嫌恶地拿着回信的样子,

    心软地决定如果还能出去,就把自己珍藏的酒从地窖中挖出来陪他喝了,

    如果出不去,也叫小皇帝把酒挖出来,他墓前撒一坛,幕僚墓前撒一坛。

    帛条上用蝇头小字写了小皇帝在他离京的这两年都做了什么,

    摄政王昨晚在小皇帝来前已经看了一遍,知道这一套谋划必然出自正相的手笔,

    他躺在床上,指尖从“帝复建上泽军,探查百官,兼断刑狱”的字迹上滑过,

    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回信说:“又见东西厂旧事矣,罢,罢,吾辈性命如鸿毛耳。”

    早上更衣的时候把新写的帛条卷好扔进了恭桶用来隔味的炭灰里,

    若无其事地同看守他的人讨要他自己的刀。

    摄政王的佩刀是先皇登基的时候所赐,名唤托阿,

    不知道是直白地想和他托付山岳,还是暗示说想和他葬在一处,

    摄政王听到刀名的时候一脸马上要鸡飞狗跳的表情,吓得先皇抱着儿子落荒而逃,

    接着就是逆王逼宫,先皇和他一路逃亡,竟一直没倒出嘴来问,

    傅秉笔把他的刀拿来,摄政王接过刀拔出来看了一眼,仍旧寒气森森,

    若无其事地问他说:“陛下晚上还来么?”

    小皇帝就是原本不打算来,听到他这么一问定然也要挤出时间来见他,

    这念头在傅秉笔脑内过了一遍,他斩钉截铁道:“还来。”

    摄政王就笑了,他轻快地抱着刀一颔首:“有劳。”

    小皇帝晚上来时摄政王就在院子里舞刀,

    大概是嫌宫里准备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舞起刀来碍手碍脚,

    他打着赤膊,院子里的灯火都照在他身上,

    动时顾盼生辉,静时两颗汗珠就倏地顺着腹股沟滑入衣物,

    小皇帝毫无防备地走过去,摄政王回头看他,

    他的长眉被汗水浸得颜色极重,眼里星光极亮,唇又极红,锐利得像一把刀,

    小皇帝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接着摄政王手中的刀就横在了小皇帝颈侧,

    小皇帝惊愕地看向他,不过只有电光火石间的一瞥,摄政王眼眶泛着一层红。

    摄政王反手持刀,把小皇帝逼得连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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