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啦啦队画风清奇》分卷阅读26

    繁华热闹。

    这站下车的人尤其的多,人一个一个从车上下来,像是怎么也断不了的线。

    司小年抬头看见果蔬店里人正多,没从前门进去,抬脚往后门走。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头看见齐然两手插兜站在刚从车上下来的人流中,仿若机器人,望着他怔楞的有些木讷。

    城市中心霓虹绚烂,印在人群中那张格外帅气的脸上,如果不是齐然眼睛里有光,他俨然成了市中心刚落成的一座俊美无俦的雕塑。完美的身材比例,手臂以及衣裤下显现的流线型肌肉轮廓,再加上那张不笑时偏冷硬的脸,青年人不太能驾驭的冷硬感,配上恰到好处的五官……

    司小年这次看的久了一些。

    司小年:“不用还了。”

    齐然蹙眉:“你以为我弄丢了。”

    两人隔的有点远,司小年隐约听见“丢了”两个字,心想果真丢了,没有突如其来的难过,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他低声嘟哝:“丢了。”

    齐然走进也听见他说“丢了”这两个字,司小年的表情不太自然,好像不知道该给自己找一个什么表情。

    齐然摸了摸裤兜:“真不要了?”

    司小年眼神聚焦缓慢,抬头去看齐然的时候,齐然的手已经递到了他面前,“还你,不用道歉,我也不想要你的道歉……”我也不想离你远一点。

    话落,齐然转身过马路,去对面坐公交车回学校。

    司小年把铁丝环塞进包里,没再戴在手上,时隔一个月,失而复得,没有意想中的欣喜雀跃,也没有意想中的不堪重负。

    哪里不一样了?

    明哥在司小年压坏第二盒车厘子的时候,把人推到了加湿冷鲜柜前:“吸两口凉气,醒醒酒,你平时挺能喝呀,别跟着我捣乱了,你爸妈看见好几百的货压坏了,又有的吵了。”

    明哥一转头差点撞上司小年爸爸司进,司进对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准女婿很是不喜欢,没多大出息不说,脾气也不够硬气。

    “儿子,来,跟你商量点事儿。”司进拍拍司小年的肩,示意他去库房。

    司小年不想谈,但看见司进一瘸一瘸的脚,还是跟了进去。

    “这样,你帮爸个忙,五一和暑假去蔬菜种植基地看着点大棚……”司进还没说完,高冬梅进来了。

    “我说了!说了让你别打他主意,他会干什么,除了学习,跳个什么舞,能干什么?!你让他去不等于瞎捣乱吗?!”高冬梅一开口就带着强劲的气势,大有不干翻这爷俩不罢休的劲头儿,这也是早些年市场上练摊留下的后遗症,两句话说不好就要吵,实在不行动手。

    司进梗着脖子,瞪着眼:“他不去,你找谁?啊?!找谁能放心,自己家的活,雇个人往那一放,天高皇帝远,人睡到下午你也不知道,能给你看什么大棚,再说也就俩月的事儿,他多大了,多大了啊?!我跟他这么大,都跟人家市场上抢地界练摊了!”

    高冬梅拍着一摞纸壳箱子:“你可别瞎扯了,你那叫练摊,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个老混混,不知道搁哪儿收保护费呢!小年不行,我不同意,会干什么?去那儿抓瞎,菜认识几个,工人能支使得动吗?到那儿让人家笑话去!”

    司小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没到九点,还能听他俩再吵五分钟。

    司进据理力争,就怕雇的人瞎了自己的工钱。

    高冬梅抵死不应,就怕司小年去了丢人现眼。

    司小年回了几条信息,抬头问:“有结果了吗?”

    高冬梅正说一半儿,后半拒噎了回去,两个孩子哪个都跟她不亲,她也知道自己强势,可是这么多年强势惯了,已经改不了了。

    司进还想拉帮结伙:“儿子,你就说你行不行。”

    司小年的叛逆期估计晚了很多年,张口就否定自己:“我不行。”

    司进和高冬梅都是一梗,高冬梅转身走了,“他不行,他会干什么”这是她说的次数最多的几句话。

    司进一巴掌拍墙上:“你行!爸看好你,外人总归不比家里人,五一不是三天假么,先去熟悉熟悉,儿子不能反悔呀,我现在是个瘸子,以后这么厚的家底都是你和你姐的,你不上手,钱能滚到你被窝里吗……”

    司小年又被司进这个老财迷灌了五分多钟的“赚钱那些事”,听的五迷三道。

    五一放假那三天,舞蹈教室有课,看来要提前排了。

    蔬菜养殖基地,他从来没去过,那边是高冬梅的老家,两位老人已经不在了,但是留了宅基地。他上一次去,搞不好还是小学。

    只记得那边是个农场,环境很好,近海,有鱼塘,蔬菜基地是成山市的蔬菜种植实验基地,大片蔬菜大棚,水果大棚,夏天开棚的时候,空气里有果香味儿。

    回去还是同一路公交车,司小年从车厢里往车后面走的时候,忽然看见齐然坐在最后一排,吓的他一激灵,再看一样,原来是一位胖大叔,两人完全不像。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联想,司小年觉得非常可怕。

    他已经没了醉意,望着窗外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慢慢趋于平静。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耳边没了喋喋不休的争吵,没了潮涨潮退似的欢声笑语。

    一辆辆车从眼前开过,便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懒懒散散。

    忽然人流涌动中静立的齐然浮现在脑海里,静如泥塑,眼里却有光,传达的东西隔着人流,时而被打断,时而连贯,时间不够长,他终究没读懂。

    他们俩的对话,从来都夹枪带棍,火|药|味儿异常浓重,哪怕近两次稍微好了些,仍然不能称之为友好。

    他还真就友好不了。

    估计是遗传。

    这么多次动手累计起来,说能友好就马上友好,也太敷衍。

    但明显最近几次接触,齐然所表达的情绪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应该是□□味小了,多了些试探,又免不了嘴欠手欠瞎撩骚。

    总之,还是精神病典型案例一样的存在。

    每周六上午,司小年都会去舞蹈教室上课。

    第一周下课后从俱乐部门口遇见了齐然,他坐公交车回学校,这人也坐车回学校。

    不同于从前,这次齐然不搞事,也不说话,两人被挤的挨在一起,齐然也当不认识他。

    之后三周,每次舞蹈课下课司小年都会在俱乐部门口遇见齐然。

    其实只要这人不搞事,他跟谁待在一个空间里,都无所谓。

    只是他坐公交车,齐然也会坐公交车,有两次公交车上人多的挤不上去,司小年扫了共享单车,齐然也选择骑车回去。

    依旧不搞事,保持距离,时远时近,没有眼神肢体接触。

    很好。

    司小年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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