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分卷阅读32

    那句话,笑着起哄,心里着实痒痒的。

    那天听了冷寿跟雷海城一番对话,他如坠云里雾端,就听清楚了借尸还魂。说当时没被吓一跳是假的,但相信雷海城绝不会害他,便强自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见两兄弟四只眼睛齐齐看着他,雷海城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

    “是杀猪的。”

    第18章

    公子悠一愣后捧腹大笑。公子雪倒没有笑,只淡然瞄一眼雷海城,靠上墙闭目假寐。

    两兄弟都是玲珑心肝,知道所谓杀猪云云必是推搪之言,既然雷海城不愿多说,他们也就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

    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不多久便云收雨散,天色重现光亮。

    那群男女老幼一见雨停就收拾起逃难的细软包裹,也不顾地面坑洼泥泞匆匆上路。

    雷海城三人上了马继续南行。刚经过大雨洗礼的天空碧绿如翡翠,空气里流动着新鲜的泥土青草味道,路边的树叶子也被雨水冲洗得青翠欲滴……

    公子雪突然伸手,从拂过他身侧的枝头摘了两片绿叶,稍作折叠轻轻吹了起来,几个单音后渐转流畅,十分清脆动听。

    “大哥他离开天靖京城后,心情是越来越好了。”公子悠听出那旋律正是洛水家喻户晓的童谣,欣慰地跟雷海城低语,一拍马赶上两步,与公子雪并肩而行,双手轻打节拍,合着公子雪的吹奏,放声高歌。

    两兄弟一吹一唱,配合默契,落在雷海城眼里,他是孤儿出身,见到这等手足情深颇觉羡慕。

    公子悠将那首童谣反复唱了好几遍才停,勾起了幼时跟大哥一起玩耍的回忆,不觉红了眼圈,见雷海城正含笑望着他们,脸一红。“海城,你别光看,也来唱一首吧。”

    雷海城双手一摊:“我不会。”不是谦虚,而是天生没有音乐细胞,前世偶尔被人拖去ktv消遣,都把话筒丢给别人,自己全场做听众。

    公子悠不依:“哪有人不会唱歌的?你都听了我唱的,礼尚往来,随便哼两声给我听都不行?”

    “那是你自己要唱,我没有说过要听吧?”雷海城好笑地看着公子悠,不过这小鬼生起气来还真的叫人难以拒绝。同行多日,他内心无意间已将公子悠当成弟弟看待,不忍拂他意,“唱就唱吧,不过别笑我。”

    清了清喉咙,清朗的嗓音在风中响起——

    出鞘剑杀气荡

    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

    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帐

    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绝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绝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这首胡彦斌的《诀别诗》是雷海城为数不多能唱齐全的歌曲之一。因为婷最爱听“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这句,雷海城于是买了cd苦练歌喉,总算练出几分原唱味道,常在枕边轻轻地唱给婷听。一时要找首歌来唱,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首。

    他边唱边听着最熟悉的旋律在耳边流转,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思绪飘渺飞翔,仿佛又回到了和婷相依偎的温馨时刻……

    伤感的歌声中,慢慢多了个轻柔悦耳的声音。是公子雪。他的记忆力非常惊人,只听了一遍便记住歌词。雷海城唱第二遍的时候,公子雪就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

    最后一句的尾音消失良久,雷海城和公子雪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意境里久久未能自拔。公子悠也听得如痴如醉,咀嚼着歌词里的情意,不胜唏嘘。

    望见雷海城眼角水光隐现,他低声道:“海城,你又想起心上人了吧?”

    “……是啊,可惜我永远都见不到我的未婚妻了……”

    雷海城仰头,对着辽阔无边的碧色长天呢喃。x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这已经不再是他原本生活的时代……

    从身体最深处吐出口气后,他调整好心情,低下头,见公子雪正看着他。

    一双清秀的眼睛仍是波澜不兴,却多了点冷漠以外的东西。

    “好了,歌也唱完了,抓紧时间赶路吧!”雷海城最先发出一声笑,打破了还萦绕在空气里的淡淡忧伤,迎风策马扬鞭。

    身后两骑紧随,急促的马蹄声外,雷海城还听到了歌声。

    是公子雪,依然在轻轻哼唱着刚学的那首诀别诗。

    漆黑夜色笼罩树林。不久,亮起了火光。

    “我去河边喂马,你们准备过夜烧的柴禾。”

    雷海城安顿好两兄弟,牵起三匹马去小河边吃草饮水。自己也在河水里洗了把脸。

    白天的暴雨耽搁了行程,他们三人之后抓紧赶路,在傍晚时经过一座城池,眼看夜色全黑,才在野外找了片靠近水流的树林歇脚过夜。

    河中有鱼悠然游动,雷海城自然不会错过送上门的粮食,折了段树枝作鱼叉捕得数尾鱼,回到火堆边杀剥干净,烤得香味四溢。三人就着干粮清水吃了烤鱼,公子悠之前已收集干草在地上打好地铺,三人定了明天的行走路线,便合衣就寝。

    听到公子雪兄弟鼻息微微,雷海城悄然起身,走到离两人远点的地方开始做俯卧撑。自从离开温大娘那村子后,他一直疲于奔命没空锻炼。肩头那箭戳得虽不深,但拔箭时箭头倒钩将伤口肌肉撕扯得厉害,尽管路上已结起疤,雷海城还是不敢太用力使用右肩,怕刚愈合的伤口又破裂。好多天没舒展过筋骨实在憋得难受,今夜说什么也要运动一下。

    一连做了数百个俯卧撑,汗流浃背,浑身毛孔张开酣畅淋漓。他一跃而起,替火势渐弱的火堆添上几段树枝后,拿了换洗衣服去旁边小河里洗澡。

    山林里,初春的夜晚还是十分寒冷的,不过对雷海城来说这点冷根本不算什么,脱光了往冷水里一浸,权当做spa。

    正洗得快活,河边数丈外,地上枯枝忽然噼啪爆出声轻响。

    雷海城顿时警觉,他挑这地方过夜时已检查过周围没什么野兽足迹,但难免意外,迅速游至岸边,看到一个高瘦身影慢慢从树木后走出,竟是公子雪。

    “你怎么醒了?”雷海城放下心,拧干头发跨上岸,稍稍擦了擦身上水珠便穿起衣服。

    公子雪没回答,反而打量起雷海城满身伤疤,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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