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故意模棱两可地回应着。
但reborn是知道的。
泽田纲吉的骨子里,还是有些东西不论怎么剔除,都还根深蒂固。
21岁这个年纪,普通人应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身边有大把同年纪的友人?
有温柔可人的女友相伴身边?
作为世界顶级杀手,同时兼彭格列的门外顾问,reborn觉得反正不会像现在这样——游走在黑与白的灰色地带。
“阿纲。”握着杯子的指尖微微发冷,reborn冷峻的表情有所缓和。
“我能理解除了守护者们之外,还能遇到年纪相仿,甚至还算投缘的朋友是一件很令人欣慰的事。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已经完全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砍掉某个慈祥父亲的头颅、刺穿一个温柔兄长的咽喉、随时抛弃甚至杀掉曾经温存过的情人。”那双眼睛尖锐得如同子弹,倏地穿过了纲吉的声带,使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我亲爱的学生。”
纲吉自然不能让会读心术的reborn知晓他现在内心的想法。
他只能装模作样地点点头:“si', ho capito, signor”
reborn今天的话真的太多了。
·
用毛毯临时搭建的小窝看样子并不能满足小老虎们的需求,它们还是会时不时跑到床上来。火神觉得自己应该忍受不了每天醒来一嘴绒毛,即便他并不讨厌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本来准备带五虎退一起去添置宠物用品,但他临时接到队长打来的电话,说离他公寓不远处的一幢商务大楼发生了火灾。
待火神匆匆忙忙赶去后,火势早已得到控制,楼内所有成员都安全地撤离了大楼。
“抱歉,我来晚了,的说。”火神急忙地站定,冲正在一旁休息的队长敬了一个礼。
“没事。”队长摆了摆手,“还好只是一场小型火灾。”
警察也很快就赶到了,不过火神并没有看到那抹深蓝色的身影。青峰如同那天他想的那样,开始忙碌得几乎快要失联。不过,据警方的调查,貌似是有人没有在规定的吸烟场所,散落的火星恰好点燃周围的纸质物品。幸好训练有素的楼内人员在消防员赶到前,先做了急救措施,才没有酿成大祸。
“不过还不清楚是谁。”队长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火神疑惑:“监控呢?”
“那是最奇怪的。据说那块地方明明装了监控,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坏了。刚好就没有拍到抽烟家伙的脸。”
“……之前也是吧?”
与前几场火灾过于相似的缘由,他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扩大了。火神定了定神,继续追问。
似乎有些被火神过于严肃的神情给吓到,队长愣了半晌,突然猛地一下拍在火神的头上。
“痛!”
队长哈哈一笑:“本来这张脸就跟老虎一样,现在更凶了。”
火神捂着作疼的脑袋,强忍着额上的青筋:“队长!!!”
队长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别生气啊,tiger。”
“是taiga!”
队长故作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指着他身后:“喂,你身后有一只tiger哦!”
火神一惊,慌忙回头查看。果不其然,在不远处有一只白色的身影,飞快地窜过,很快就消失在岔路口。难道其中一只小老虎跟着自己偷偷跑出来了?顾不上队里的规矩,火神就像他来时那样,神色匆忙地去追赶那抹白色。
留下不知所云的队长:“……我是在开玩笑啊?!”
·
凭借腿长的优势,火神很快就追上了它。懊恼自己出门前的大意,火神不断地加快步伐。令他奇怪的是,纵然他再怎么迈开步子、加快频率,对方和他之间的距离至始至终保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点上。
它不会离开他的视线,他亦无法触碰到它。
像这样没有结果的追逐,就算是前运动员的体力,火神也渐渐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慢慢放慢步子,喘着气。令人诧异的是,那抹顽皮的白色也逐渐放缓了步子。然后在火神的眼皮底下,一溜烟地钻进了灌木丛。
火神这才惊觉自己可能跟着跟着,一不小心就误闯了别人的庭院。夏日刺眼的阳光被无数枝叶打碎得斑驳陆离,脚下的沥青马路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如同京都小径的青石板,顺着无数绯红色的鸟居,蜿蜒而上。草木在这里肆意地生长着,空气中混杂着青草和绿叶的气味。
一阵沙沙的摩挲声吸引了火神的注意。无数被压低的枝条垂下,火神不得不猫着腰匍匐前进。
“hey, e here”他小声唤着,跟着那小小的身影,穿过了那低矮的树丛。
枝叶时不时会刮瘙在暴露的肌肤上。
然后,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全身覆着剔透白亮的毛皮,额头用艳丽的蔻丹绘着奇异的涡状妖纹,有着淡黄色的蓬松大尾巴的狐狸正用它那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火神。
“……呃,狐狸?”火神觉得他应该认错了。
一人一狐就这么干巴巴的对视着。
意识到小老虎还乖乖地呆在家里,火神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他立刻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除了怪异的外表之外。
——狐狸它开口说话了。
“新的……审神者大人?”柔软的肉垫踩在新鲜的泥土上,模样奇特的狐狸乖巧地伏在他面前,用软糯的语调说着与之共通的语言。
强韧的神经勉强支撑着他的舌头,他结结巴巴地捋直了语调。
“……成精的狐狸?!”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那张始终保持微笑的狐狸脸上僵住的神情。
为了迅速拉近与眼前这位审神者大人的距离,狐之助巧妙地利用政府赐予它的可爱形态,摇着蓬松的大尾,慢悠悠地踩着小碎步朝火神走去。
“我是时之政府的特派人员狐之助,前来协助您工作的。”
“……什么工作?”
火神满脸狐疑,不自觉地退后了好几步。那张堆满亲切笑容,半眯半睁的狭长眼睛总让他想起原桐皇的队长今吉翔一。每次他那么笑起来,应该都不有什么好事。而且,他还没能忘记清光是用何种表情说出那个名字的。
他们,是被政府所抛弃。
“呀,审神者大人是明知故问吗?”溜圆的大眼睛里掠过一抹精光,它笑眯眯地舔了舔前爪。
“当然是率领刀剑男士们,为政府工作了。”
话落的那一刻,时间仿佛被静止了。就连风拂过枝叶带起的沙沙声响和光怪陆离的光线都全部被停驻。周围的一切都寂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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