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没趣道:“看来大家都是拒绝的呢,这也叫有缘无分吧, 季道友、闻道友,那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点了头, 一起迈步走向了客栈大门,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似乎是青炼的出声让动也不动的季柯回了神, 他走到青炼身边,披头撒发的模样,微低着头,非常抱歉道:“青炼师兄,很抱歉, 我输了。”
青炼深吸了一口气,先前一直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立,这时倒是靠在了青平的身上。
青平一边撑着伞, 一边勉力扶着他,眼睛盯着地面,似乎不敢看任何人。
青炼看向季柯,并没有怪他,表现得心平气和道:“季柯师弟,你要是说抱歉,那我不是也要给你说抱歉了。”季柯注视他的眼神让青炼知道他正认真听着自己说话,所以他拉扯了一下无血色的嘴角,揶揄道,“看来季柯师弟的修为还要继续精进才行。”
季柯道:“师兄说的是。师兄,你先回房吧,我等会儿也要回房疗伤了。”
青炼点头,然后和青平先行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青平还有礼地朝常宏邈颔首了一下。常宏邈顿时觉得这三个六壬陵人里,大概也就只有这个默不作声好似红娇二号的男子最可亲了。
季柯并没有因为输了比斗丢了气度,他面向常宏邈:“道友,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哦不,看来这位季柯道友也挺好相处的。
常宏邈自我介绍了一下,便听季柯接着问到:“那不知刚才那位季道友又该如何称呼?”
常宏邈并没有立即作答,反问道:“季柯道友对季道友很感兴趣?”
季柯温文尔雅道:“是呢,看到那位季道友,我仿佛看到了一位故人,很是亲切。”遗憾地长叹,“哎,可惜,季道友似乎并不想与我交好。”
常宏邈展开瞬间出现在他手中的扇子,扇动扇子,悠然道:“毕竟只是名姓嘛,也不是能不说的吧。季道友自称季无忧。对了,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季道友要是生气,就糟了。”说完,也不管季柯闻言如失了魂的模样,怕了似的转身朝着不知为何呆立的秋妙走去了。
“秋妙,秋妙?”常宏邈唤了数声,还是不见秋妙回神,他疑惑地问红娇这是怎么了。
红娇轻声轻气道:“秋妙姐姐从季道友出剑时就这样了,大概是……”
常宏邈灵光一闪,截口道:“难道是因为看到了季道友和闻道友的同款剑穗,也想去编一个?”
听到“剑穗”两字,秋妙脸上重新有了神采,只不过大多是震惊,她喃喃道:“怎会是这样……竟会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姑奶奶这次真是眼瞎了,太失败了……”
那天与魔修大战时,季无忧拿出他的剑,剑上飘荡的那抹红,她就觉得眼熟,可当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应付魔修上,加上深夜之下,视野受限,导致她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剑穗和闻青默的是一模一样的。
剑穗一样也就罢了,两人又是那样亲密的状态,秋妙也是见多识广的散修了,还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吗?就算没在一起,那也定是暧昧的关系了。
秋妙思及这些天自己对闻青默大献殷情,对方全然无视的样子,觉得脸都丢尽了,一张姣好的脸丧气的不行。
常宏邈很迷惑:“秋妙,你在搞什么鬼画符呢?”
秋妙深吸了数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在男人里无往不胜的秋妙。她拉着红娇离开,留给常宏邈一句话:“今早闻道友从季道友房间里出来时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你仔细想想吧。红娇,我们走,陪我去喝酒。”
这都什么和什么?
怎么又扯上今早闻道友是否有异常了。他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整个人好得很,也就嘴唇上擦破了一点皮,就算是修士,还不许人家嘴唇干燥吗?
常宏邈一脸懵逼,他深觉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情的八卦,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想马上去打探一番,他还记得站在原地的季柯,回头对他尬笑了一下,连忙跟上秋红二人的脚步离开了。
雨势终于开始变小,滴答滴答地下着。
不知何时,季柯撤了身上的法术屏障,抬头望天,让雨水直接落在脸上,片刻后,忽然勾唇轻笑。
当常宏邈告诉他“季无忧”这个名字后,之前与他比斗时男子那怎么都记不住的脸终于清晰了起来,他终于发现那人有着印刻在他灵魂中之人的面容。
“无忧,无忧。”
披头散发,在昏沉的天色中显得不人不鬼的男子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每念一次都仿佛品尝到了因失而复得的庆幸而酿出的甜美的蜜。
无忧,无忧。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无忧,我认定你——就是我的无忧了。
只要是我认定了,就谁也别想夺走。死也不行。
“想变得更强大吗?想得到你所想要的吗?”
与此同时,一道邪气仿若引人堕入深渊的声音似远在天边,又近在耳边缓缓回响。
******
六壬陵后山。
幽静的茅草屋内,除了地上坐于蒲团之上闭眼的白衣男子外,再无他物。
突然,他睁开眼,眼神一道流光闪过。
那家伙……
算了,反正他已经给了他皮囊,以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玄淮如此想着,随后便又闭上了眼,气息悠长,仿佛适才那一瞬间的清醒并不存在,再次进入了一个无我无空、如如不动的境界。
——玄淮,你可知,他遇到了谁?你知道的,只是不愿去承认。渡劫,修仙,这样不知何时才能完成的道途真的是你所图的吗?你看看你师兄,装作洒脱的模样,不就是在讽刺你的无能吗?
——胡说八道。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送了师兄什么,如不是那般,师兄早就成仙还会成为散仙?他定是对你怀恨在心,已经在想着如何除掉你了。
——师兄他绝不会那样做。
——你还在想着师兄对你的情谊?你从头到尾都不需要这份情谊,你曾还嫌它恶心,让你作呕。如不是玄烛师兄,玄莹师妹会弃你而去?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玄烛的错!
——你以为说这些就会让我入魔,妄想。
——哈哈,说到玄莹师妹,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如不是我赶到,杀了那些抢夺我派至宝的无耻修士,玄莹还不定要遭遇如何可怕的事,我及早让她解脱,有何错之有。
——玄淮,你不觉得这些话很是可笑吗?你啊,合该是修魔的,怎么就入了修真一途,真是屈才。我呢,有的是时间等,只要你的道心有了松动,我就能让你生出……魔心。
重重叠叠的“魔心”两字,由低哑而充满蛊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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