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分卷阅读9

    失踪孩子的尸体大半夜在建筑工地被发现,封锁现场,调取周边录像,整个警局忙的鸡飞狗跳的。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侦查组的人齐刷刷的坐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一个个脸上写满疲惫的看着工地周围的街道录像。

    “这个建筑工地一共有东西北三个门,北门处的监控在工地被封锁之前就坏掉了,之后也没有维修,犯人应当是从北门进来的。”傅思齐将北门外公路上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这边紧邻的就是老城区,道路监控设备并不完全,这条路上只有拐角的一处路灯有监控,而且是单侧监控,死角范围极大。”

    那个摄像头用的年限也挺久了,拍出来的画面上糊满了小雪花,看着就让人有种看七八十年代鬼片的感觉。

    从下午两点开始,那条路上的行人就一直不多,更没有什么大型车辆通过的记录。

    加速播放录像以后,到了晚上八点十五,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大号太阳帽的男人拖着一个编织袋步伐不稳的走到了路灯下面。

    他的身形看起来十分疲惫,倚着路灯坐下来之后,男人坐在那里抽了小半包烟,烟头被他抬头扔的到处都是。有路过的行人瞧见他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都害怕的绕开了——生怕这疯子会突然跳起来咬上自己一口。

    男人在路灯下面坐了很久,但是自始至终,监控没有拍到他的正面。

    半个小时后,男人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拖着编织袋,而是温柔万分的将编织袋单手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好像这天底下最普通一个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般。

    尽管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也能看出来,男人此时应该是喜爱着怀里的小家伙的。

    “这是个神经病啊。”

    听着傅思齐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的结论,陆云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犯人知道北门的监控坏掉了,也很清楚怎么样才能避开监控的拍摄范围。暂且不论他为什么要将女孩的尸体专程带到这个建筑工地来,他坐在路灯下面做的这一系列动作,更像是想为我们展示什么东西,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挑衅。”

    “他一开始并没有杀死女孩,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陆云罹沉默了半响,提出了一个假设:“他在等谁阻止他,无论是路过的行人,或是监控那头的人,如果有一个人上去问他一句,他会不会停手?”

    “我觉得不太可能。”邱明远摇了摇头:“根据女孩身体上受到的虐待痕迹来看,即便是他那时候停手,生还的可能性也极低。”

    “极低不是没有可能,说起来,白秋我让你查普良镇那栋房子的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

    “查了,那家房主是去年九月份搬走的,走之前任职于普良镇内部的一所公立小学。”白秋抽出一个贴有黄色便签的文件夹递给了陆云罹:“说是一所公立小学,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被市教育局撤销办学资格证了,不过因为外来务工人员住在普良镇的较多,那所小学就一直开办着,在里面上学的也多是这些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弟。”

    “没资格证的小学上出来,算的数吗?”

    一看就是单身多年,一点这方面常识都没有,邱明远好脾气的给陆云罹解释道:“市区内小学一年下来学杂费都在2w左右,但是像这种小学,一年下来也许三四千就够了。而且像这种会跟着爸妈过来的,大都是家里没人能照顾,在这边把课程跟上,年纪到了回家乡那边托关系办个学籍证明就能继续上学了。”

    “那在这里教书的老师,工资不是公家发的,而是这些学生自己交的?没多少吧?”

    “对。”

    陆云罹将文件夹里面的第二页纸拿出来摊平放在桌子上:“张建国,三十五岁,北城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大学时期在校成绩优异,多次获得国家级奖学金。刚毕业被破格录取为北城第三中学的语文老师——这学校我想大家都知道,每年北城的状元都是他们学校的。工作几年后辞职,有一个目前应当十二岁的女儿。”

    “养个孩子不容易,各方面开销花费都是极大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辞职带着女儿跑来这种小学校教书?为爱发电吗?”

    “而且自他去年九月份搬离后,究竟去了那里?又是去做什么?”

    傅思齐突然开腔打断了陆云罹的话:“陆队,张建国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我看看,张琦。”

    “去年七月份那一期的夏令营学生名单里面,有她。”

    “看来少年宫的负责人,是专心专意的和我们打了一场太极。”陆云罹将手中的资料册扔到了桌子上:“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稍微休息一下,明天去和这群知情不报的可爱市民们好好聊聊。”

    说是休息,都已经临近凌晨两点了,几个大老爷们把办公室里面休息的小隔间留给了白秋,自己则是一个个拿着小毛毯和u形枕习以为常的睡在了工作椅上。

    凌晨三点,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陆云罹翻来覆去了好几遍都无法入睡,只能拿了一包烟溜去了外面天台。

    外面的湿气很重,待久了脸上就会凝起一层细细麻麻的水珠,陆云罹垫着肩膀处的u形枕靠在墙上,看着陷入黑暗的城市,烟头燃起的微弱亮光成了四周唯一的一点暖色。

    这个都市,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同时也埋葬了无数的人。

    陆云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还感觉得到心脏的跳动,那就足够了。

    第二天陆云罹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要出门开车的时候,被路过的顾局一巴掌拍到了脑门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子。

    “哎哟喂,我的顾局,您就不能下手轻点,再这么拍我就要碰瓷晕倒算工伤了。”

    陆云罹睡觉有点认时间,一旦过了那个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因而一晚上,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能有二十分钟,早上起来后,给自己的胃找事儿,灌了两大杯特浓咖啡——屁用没有,现在脑袋里面还在叮叮咣咣的开party。

    不晕都不行。

    “你一警察就不能有点警察的样子,干嘛啊?疲劳驾驶知法违法?”

    “我们组现在不管拉着谁出去开车,那都算是疲劳驾驶,我好歹有经验,不会出事儿。”

    “你可给我闭嘴说点人话吧!”顾局一边骂着他一边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处,放低了声音:“外面站了一位,你做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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