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都有劣根性,一旦得到过哪容易再由奢入俭呢?
反正谈知想,这孩子哪天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估计谈知没准会三十来年头一遭发一把疯,不要脸的把人留住。
且当他卑鄙吧,他兢兢业业为人师表这么多年,一出格就出了几十个南墙以外,有铁头功估计脑袋也都撞碎一排了。这是中了一种叫窦慵的毒呢。
窦慵不会越界,他也不好意思总任性,回看自己发的消息,总觉得窦慵单方面对自己奉献太多了。
他就等着窦慵厌倦自己,离开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每天担心了。
说到底他自卑,他从不否认自己的自卑。
谈知坐在远飞健身房,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张远飞撩汉。
“什么肃的分了?”他是真没记住名字,就记住那孩子一点也不老实,上次一个包厢的时候总对着窦慵抛媚眼。
“没分。”张远飞说:“吵架了,先冷一星期再说。”
“厉害啊。”
“你呢?”张远飞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是小慵还是小何呀?”
谈知“啧”了一声,“我最近不常来,来了你必提他,要是有意思趁早拿走,别让他在我这赖着。”
“谁啊?窦慵么。”张远飞嗤了声,“我多大本事能拿走这位爷啊,明显那孩子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谈知没说话,盯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无声叹了口气。
“还没在一起呢?”
“在什么啊,我这还当着他老师呢。”
“先处着呗。”张远飞倒也没混不吝的说师生恋多刺激,只说道:“等他毕业你就不是他老师了,先这么处着,正好观察观察,不过这四年观察期,我看呐这人你也留不住。”
谈知心里不太好受,但他一点也不怪张远飞,他知道这是事实,社会本就浮躁,窦慵这种性格的年轻人本就难得了,不能指望要求太多。
四年,别说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就算情侣分分合合都能写本书了,他和窦慵又不是活在小说里,哪能等到那时候呢。
四年后他就32了,妥妥的大叔一枚,窦慵还是二十出头,不出意外肯定比现在更优秀更亮眼,自己拿什么和人家在一起啊。
啥都给不了。
“知啊,也别太丧了。”多年的朋友,哪怕谈知不喜形于色,张远飞也多少能感觉到谈知的失落,“世间自有真情在,你又不是什么**丝,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也该遇见一个了。”
谈知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哪天再出来喝点,不带窦老弟,就咱俩,或者带上那俩玩意,咱哥四个重温一下大学时光,说不定温完了就年轻个好几岁了呢。”
张远飞认识谈知这人的时候就知道他生活的讲原则,恪守成规,绝对的正人君子,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太闷,太没劲没意思。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样的人他注定得有点缺点,甚至听起来这缺点可能是那种好笑的幼稚的犯不上的匪夷所思的。
谈知这人有时候会敏感,脆弱,不自信,很多同志都会有这毛病,觉得自己喜欢男的就和别人不一样就被社会所不容。也不是什么三观的问题,就是谈知对自己太严格,太不好了。
他的生活太沉寂,水花火花都没有。如果没有窦慵,或者没有窦慵这样的人,说句实在话,谈知的感情世界还真不完整,甚至说是缺了灵魂。
他就需要一个逼着他走对他赶鸭子上架的人,对他好,对他知冷知热,告诉他,他很优秀,可以共度余生。
窦慵不知道行不行,但起码一点点的都在做。
张远飞看人准,知道谈知这幅患得患失的德行就是对窦慵也上心了,那就证明他上次和窦慵单独在健身房的谈话没白费。
窦慵是个好孩子,俩人挺般配的,不仅是他,那俩直男都也这么认为。
夏季天气变化的快,两人在里面聊着,外面就下起了暴雨,谈知一会儿学校还要开个例会,他下意识就低头看时间,发现快来不及了,抓起手机就走了出去。
张远飞:“你有毛病啊晴天不走雨天走?显得我多刻薄不留人一样!”
谈知没搭理,“我出门打车。”
“门边上挂着一把伞,别忘了带着。”
“嗯。”
谈知应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伞,发现伞里面裹着一层黑膜,“飞哥。”
“怎么?”
“这是防晒伞吗?”
张远飞好像正要接个电话,闻言往谈知那边看了一眼,“是的,两用伞。”
结果他接起电话说两句挂了之后,发现伞还在,谈知已经不见了。
“啧!”这小子不开车,万一打不着车岂不是要浇半天,干什么这样自虐!
谈知穿的很薄,只有一身衬衫西裤,被雨淋了几十秒就打了个通透,他上身透了之后就激|凸了。
谈知活这么大没这么失态过,好在周围也没认识的人,干脆不坐公交也不打车了,就淋着吧,反正健身房离他家也不远。
谈知把手机放进兜里,若这个时候给窦慵发消息,对方不论在干什么肯定都会立马过来接他,给他披上一个外套,把车里的暖气打开,甚至会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捂手。
谈知闭了闭眼,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他淋成落汤鸡硬生生走回了家,期间一直低着头,倒像一个失恋的郁郁不得志的青年,不知道一把年纪在和自己置气什么,也没有立刻去冲澡,会不开了,连晚饭也没吃,怕自己把沙发弄脏,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发呆。
雨等他刚到家就停了,他到屋里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喷嚏,哆哆嗦嗦手脚冰凉。
这幅样子要是被窦慵看见会怎么想?
他后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总之再醒来觉得口干舌燥,头疼的仿佛要裂开,四肢无力的蜷缩在地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病了。
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吗?只淋了一场雨就直接病倒,听起来还真是不年轻啊。
疯了,谈知想,这是幻觉吗?这真的是自己吗?
手机响了起来,他摸索着找了半天,开口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喂……”
字不成字,更像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嗓子像被火烤,好难受……
“你怎么了?谈哥?你在哪呢?!”
“我……家。”
“你病了?”窦慵那边传来穿衣服拿钥匙的声音,“我马上过去了,谈哥,等着我!”
“你谁?”
“啧。”窦慵眉头紧促,第一次把车开的跟飞机一样,不仅闯了红灯还差点追尾,一边还打着电话,“谈哥?宝贝儿,能听见我说话不?我是窦慵,我是你窦慵弟弟啊。”
“嗯。”谈知只觉得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好像要从那边溢过来了,“我、我没事,就是渴了。”
有开门的声音传来,谈知一阵恍惚的想,他是怎么拿到自己的钥匙的?
渴,热,头晕,干燥的要命,好像在沙漠里爬。
“我想喝冰可乐。”
外面路面还是湿的,窦慵正在换鞋,闻言脚底一滑差点没直接栽倒。
他咬牙,赶紧把人抱起来弄到沙发上,“行,家里有药没?”
这人他妈的是对自己多残忍,让自己直接躺在地上?!
“没了。”谈知说,药箱他从来不更新。
窦慵更是气结,一个不留神谈知就不好好照顾自己了,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一边帮人捂手,把潮乎乎的衣服脱掉,一边气急败坏,“你淋雨干嘛?伞呢!你要气死我!我要是不联系你,你休克过去出事都没人知道!你都28了还照顾不好自己,还不答应和我过日子,你是不是想升天!”
谈知被熟悉的声音给呛的清醒几分,“窦慵……吗?”
窦慵正气头上,说话也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温声细语,“祖宗您可听出来了,我就是您内脸皮贼鸡儿厚死缠烂打不放手的小奴隶窦慵啊!”
谈知没反应,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看着呆呆的,有几分可怜。
窦慵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摸谈知额头,烫,太烫,必须得吃退烧药,他叹了口气,去倒热水,发现热水也没有,还要现烧!
窦慵翻了药箱,里面只有一些创可贴碘伏,没什么用,他只好出去买。
回来水也开了,他兑成温水把药送到谈知嘴边,等人吃下去之后,窦慵去卫生间把毛巾过了热水,回来给谈知擦脸和手。
“冰可乐。”
“冰个屁。”窦慵说:“好了再喝。”
“你刚才,答应我了。”
“我又没说什么时候买,等你病好了给你买多少都行。再说这玩意又不好,流失钙。小心骨质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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