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小教室,靠墙这一排只有两张座位,谈知放下书,“啪”的一声,把人震了起来。
“老师。”窦慵慢慢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我头晕。”
“昨天降温,你站了多久。”
“没多久。”窦慵说话有气无力,没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有点晕就。”
“跟我去医务室。”
“好。”
谈知说:“我先把书送回办公室,你等我——”
他起身说着,话音未落,就被窦慵猛地一拽,没想到病人的力气还不小,他一下子就被拽到窦慵身上去了。
“窦慵!”比平日里过高的体温让谈知感触异常,他猛地后退,“病成这样你还胡闹!”
“没……”窦慵用力敲了几下自己脑袋,“我就看看是不是真的。”
“什么?”谈知一愣。
窦慵笑了起来,半阖着眼,漂亮的双眸带着朦胧的雾,看着竟有几分勾魂夺魄来,“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下课就直接走呢。”
“我不会拿病人开玩笑,赶紧,不能再耽误了。”谈知这回不和人磨叽,直接一手抓着书,一手揽过窦慵后背把人拽了起来。
窦慵轻笑一声,很配合的软着身子贴在他身侧,搂住他的腰,贴着他耳朵低声道:“老师,我不去医务室,我就在你办公室好不好。”
热气喷薄到耳廓里,痒痒的,谈知脊背发麻,有些异样,不知是因为怕窦慵生病站不稳还是别的什么,没把人推开,而是轻声问着。
“在我办公室干什么?”
有酥酥麻麻的触感贴上自己耳朵,窦慵的声音里带着热乎的低喘,性感暧昧的让他有些慌张。
“治病嘛。”
“我不能治。”谈知像个给小孩子讲东西的幼师一样,莫名充满了耐性,又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带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循循善诱。
“能的。”窦慵又笑了起来,“你是我的药,不治而愈了。”
外面的学生还没走完,这间隐秘的小教室只有他们两个,离得这样近,几乎是被抱着来听这种近乎情话的呢喃,谈知顿时一阵口干舌燥,脑袋里全是少年刚才低着头露出领口的可怜样子。
他无意识的指甲扣进掌心,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而且说不定红的和这位发烧人士不相上下。
他硬着头皮道:“窦慵,别胡说八道,你现在这样,不怕我趁人之危吗?”
“行啊。”窦慵轻声道:“老师对我做什么都行,我好了就不记得了,放心好了。”
谈知狠狠闭了闭眼,低低道:“别闹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狼狈与妥协。
窦慵顿了顿,在谈知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挑了一下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却也是见好就收,“好吧老师我……唔!”
“咣当”一声,一道猛力袭来,窦慵后背重重砸在墙上,他一声闷哼,下意识睁开眼,发现谈知正盯着他的脸看,眼里的**和隐忍在天人交战。
窦慵一惊,眼睛都瞪大了,“老师?!”
谈知和他脸对脸,鼻尖挨着鼻尖,随即缓缓往下,停在了他微微起伏的锁骨处。这姿势就仿佛谈知在强吻他一样。
窦慵一动不敢动,茫然的眨了眨眼。
不知过了多久,谈知抬起头,眼圈发红,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颓废的好似被卸掉了全身力道。
妈的,你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你居然差点要对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病号做点什么了!你是不是忘了这熊孩子其实是头狼?!
谈知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就把人拽了出去,毫不留情。
“老师……”
“闭嘴!”谈知面无异色眼神淡漠,但语气却急促的离谱,好似窦慵要是敢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把人直接扔在原地再也不管一样。
“……”窦慵被像个物件儿似的拖出门,只能自己把谈知落下的书带上。
……
“我不打针!”窦慵惊恐的看着那输液针管,喊出来的话都破音了,“我不打针!拿走拿走!”
老校医哭笑不得,“这么大个子的大小伙子还怕打针啊,这针头还是最细的,根本就不疼。”
“不行!”窦慵摇头,拽着谈知的衣服,“老师,我吃点药就好了,真的,我皮糙肉厚,不用打!”
混蛋玩意,早知道会来这么一出,他昨晚上故意洗什么冷水澡呢!都是老程那个不靠谱的瞎出馊主意,想出这么个操蛋的装可怜泡汉子招数,这回栽了吧!他有尖锐物体恐惧症,看都不想看,更遑论要把这玩意扎进皮肤里,更遑论扎进去还几个小时拔不得!简直是作死作到家了!
“不行。”校医把脸一板,“39度了,外面还要变天,下起雨来潮乎乎的更不容易好,你有医保你怕什么?都能报销的。”
窦慵:“……”
是他妈这原因吗?!
“别怕。”谈知也有些忍俊不禁,“我在这呢,你看我,别看它。”
“疼啊。”窦慵看向谈知,感觉被这么一刺激差点病直接好了,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我不打。”
谈知嘴角带着淡笑,一点纵容的意思都没有,“我看你扎上,然后去给你买饭,在这陪你,怎么样?”
窦慵一愣,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觉得这买卖挺划算的,虽然……扎针的过程比较恐怖,但能多一些和谈老师独处的机会还是可以的嘛!
他们学校的医务室相当不错,有独立的小单间,里面还没监控……
想到这窦慵眼睛亮了亮,“说话算数啊,为人师表!”
谈知点点头。
老校医笑的合不拢嘴了,说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娇气,吃不得一点苦,疼那么半秒不到也能赖叽成这样。
窦慵一点不觉得羞耻和不好意思,非得握着谈知的手,盯着谈知的脸,压脉带刚绑上他就开始喊疼,那怂不啦叽的模样还真比有些几岁小孩都不如。
谈知一边回握他的手安慰他说不疼,一边还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跟摸小狗似的。
窦慵把脑袋扑到谈知怀里,避开了整个吊瓶,感受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接着就是凉凉的液体,他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谈知是真感受到了少年的害怕,这太新鲜了,少年这一面怕是从未在人前展示过,谈知摩挲着窦慵的后脑,“扎完了,没事了,我给你买饭去。”
老校医啧啧道:“你们感情真好,我还真少见大学有这么亲密的师生关系。”
谈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还是点点头,疏离道:“学生病了,应该的。”
随即又问窦慵,“吃什么?”
“都行,你买什么我吃什么。”窦慵说:“咱俩一起吃吧,反正这有小桌子。”
“好。”谈知起身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窦慵探头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谈知应该是在结点滴的账。
他看了眼自己夹了一个药盒的手,龇牙咧嘴的别开眼,赶紧给老程回消息,也不知是该骂还是该感激,这种苦乐交织的感觉实在一言难尽。
不过能和谈老师一起吃一顿饭,让他再多扎几针也值!
第 12 章
高烧和生病都是真的,不管怎么说,窦慵现在头疼的货真价实,看起来蔫巴巴的,哪怕他再高兴也不过是强撑。
谈知买好了饭菜回来,都是一些清淡的,林林总总好几样,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还以前午餐的人情。
哪里还的清呢?窦慵贼兮兮的想,那些菜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有的难做他之前失败过好多次,这可是亲爹都没有的殊荣。
谈知进来把饭放下,坐在他旁边把筷子打开。
“老师。”
谈知看他。
窦慵低头笑着,声音难得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鼻音,说不出的好听。
单人床不大,对他来说过于寒酸了,长腿委屈的蜷起,后背靠在墙上,没了平日里跋扈的样子,小脸儿红扑扑的,声音里也透着虚弱,这太罕见,看起来有几分陌生。给人一种想欺负的感觉。
一定是这张脸太好看的缘故,又太具有欺骗性。谈知可没忘了这混蛋都对自己做过什么,如今这样子也只不过是一时,总不能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提心吊胆,就天天盼望着人家生病。
“给你添麻烦了。”窦慵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谈知下意识蹙眉一瞬,有些疑惑这孩子怎么突然跟自己客气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把筷子递给他,“吃饭。”
“老师……”窦慵抬起扎着针头的右手晃了晃,“我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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