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芥末》分卷阅读14

    他跟在我后面哼哼:“不吃了好了嘛。”

    我哦了一声。

    他吸了两口奶茶,从我身后走到厨房,端出了三盘菜,然后又拿出了两个盛好米饭的碗,碗递给我,筷子递给我,拉开椅子坐在我对面。

    我跟他打了个商量:“你干嘛一定要在家里吃?味道大不说也没店里别人煮的好吃啊。”

    他咬了下筷子。

    哦,对阮辛鹤有些习惯特别不好,他用吸管特别喜欢咬吸管,吃饭吃着停下来就喜欢咬筷子。

    我们家筷子都被他咬坏了好几双。

    我肚子有些饿了埋头吃饭,其实阮辛鹤一定要吃些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是很介意,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他如果真的在家里煮了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吗?

    你看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人类能够简单的靠语言来表达喜怒哀乐,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向对方传达我的喜恶,他心里应该也分明即使他真的做了我也不会怎么样。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一点。

    就那么一点,口嫌体正直。

    我没办法跟他说:“你去做你喜欢的吧,吃你喜欢的吧,让自己开心。”

    然后我会因为看到你的开心而暂时忘记一些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不被我喜欢的。

    阮辛鹤咬着筷子说:“我想跟你一起啊。”

    “我大学毕业本来是计划跟你一起去毕业旅行啊,我们要去湖南吃口味虾,湖北吃油焖大虾,去福建看海,去深圳湾海滨公园隔着水看香港在一片水雾里,去桂林吃米粉。”

    他说:我被同学带去螺蛳粉店,进去差点臭昏过去了,坐在店里的时候想给你打电话说。

    “窦城,好臭啊,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尝一下。”

    第十九章 2018年10月12日 星期五

    2018年10月12日 星期五

    今天星期五下班的时候老六特意跟我说明天让我去他家吃饭,他女儿过生日,我还挺不知道他女儿过生日我去凑什么热闹的,但是这样一个有理有据的热情邀请我好像不是很应该拒绝。

    晚上跟阮辛鹤去附近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出影院的时候阮辛鹤低头刷手机刷着刷着说:“还有人在玩梦幻西游哎。”

    我哦,那他一定是个长情的人。

    阮辛鹤说:“那我也是个长情的人。”

    我说:“你是个屁,连‘吃鸡’现在都不怎么吃了好吗?”

    阮辛鹤闻言转头看了我半晌,直把我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拉了下他的胳膊赶紧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被我拉着走了几步,声音慢腾腾地传出来:“我十六岁喜欢你现在二十七了还在喜欢你,还不够长情吗,以后还要继续喜欢你,还不够长情吗?”

    我有些那个,晚上跟他在商场吃饭他喝了点清酒,我觉得他现在有点上头。

    他还有些不依不饶:“不长情吗,不长情吗?”

    我走在他前面拉着他:“别发疯。”

    他摇摇晃晃我的手:“长情吗?”

    我转回身看他,他本来一副嬉嬉笑笑的模样,我俩四目看着看着他眼睛突然红了起来,阮辛鹤真的不能喝酒,我松开他的手看他。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然后整个人蔫吧下来:“回家吧,困了。”

    我真的没办法,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很多话不说出口的话对方一旦没有理解到就会有些伤心,而我也不喜欢阮辛鹤伤心。

    我有些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好好的一个周五弄得两人身边围绕着低气压,回家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下,还起身把地给擦了一遍。

    还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勤快过。

    我在房间里看了两集电视剧,他的拖把拖到我脚下叫我抬脚,然后我抬脚,他拖过去,两秒后又回来叫我抬脚,我再抬脚。

    来回这么三四次了之后,我移了移我的电脑椅,在他走过来的再次准备“拖地”的时候抱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我的脚上。

    他“嗷”得叫了一声:“你有病啊,没看见我拖地呢嘛,干活呢。”

    我说你装模作样这么小个地方你能拖上一百八十遍啊。

    他一副气呼呼地模样坐在我腿上,我伸手挠了挠他的痒痒肉,他扭着身子在我怀里大笑着转来转去,我松了手他还在那里笑,搂着我脖子笑了快一分钟后:“烦死啊。”

    然后我他坐我腿上看了会儿《城堡岩》,看了几分钟就开始动来动去:“这他妈是不是那个写闪灵的作者的,我不看了。”

    阮辛鹤特别怕看恐怖片,每次我说要看恐怖片他连话都不说啊啊啊乱叫十分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拒绝。

    我把播放软件关掉了,他坐在我腿上指挥我:“找个开心点的看看。”

    我说:“重死了自己搬个凳子来坐着看,腿都给你坐麻了。”

    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从我腿上下来,搬了个凳子坐过来,我在电脑硬盘里翻了会儿找了部三个多小时的老电影看。

    看完现在已经第二天凌晨。

    关了电脑坐在椅子上跟阮辛鹤聊天。

    我说我想起来我初中高中有一段时间玩游戏特别去贴吧刷攻略,然后不小心进入了一个陌生人的私人贴吧。

    阮辛鹤靠着椅背看着我没说话。

    我想了想:“就是个很纯粹的私人贴吧,他在那上面分享他的生活,他的感想跟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嗯。”

    “我当时刷刷也没怎么在意,后来闲得无聊去翻他发的消息,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条是一首周杰伦的歌,他把歌词贴在了上面。”

    “嗯。”

    “我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拼凑出来他的个人信息是大概快二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生了很严重的病,喜欢过一个女人,生病的时候偶尔会想到那个女人。”

    阮辛鹤静静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大概记得我有翻过他一条大概的消息是朋友发给他的消息,朋友说‘还活着吧,很好,继续活下去’。”

    其实我跟阮辛鹤讲的这些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讲些什么,但是阮辛鹤静静地看着我的样子就让我觉得我讲得什么都很重要,都足够被他重视。

    “因为他生病嘛,我时不时隔几年时间会想到那个贴吧,想到一个人在那里留的很多很多的记忆,大概就会蛮想跟他那个朋友一样去探望探望他,然后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那么很好。”

    “大二还是大三那年我去他贴吧看他,上一条帖子发的时间已经是很多个月前了,我觉得他应该没了,晚上的时候把他很多个帖子都翻了遍。”

    “有一条他分享了一首歌,魏如萱唱的‘爱的季节’,那个女声温温柔柔的唱歌。”

    我把那首歌找出来放给阮辛鹤听。

    “冬天的花,惦记着夏夜晚风,秋天的果,熟成了春日的午后,不见我的你,日子快不快活。”

    阮辛鹤听了笑着说:“好嗲啊。”

    我说:“他在分享的歌下面写——我在想你,而你又是谁呢。”

    其实是大三的时候,我跟阮辛鹤吵架互相不理的那段时间,我在想他,可是又实在不太确定想的那个是作为阮辛鹤的这个人或者是某一段感情。

    “那后来还有他吗?”

    “有啊,过了几个月他发了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阮辛鹤说:“真好。”

    我说:“嗯,真好。”

    他问:“现在呢?”

    大学毕业那年一个人在外地出租屋里大晚上睡不着去看他的贴吧,他基本把所有能删的都删掉了,留了几条大概是来不及删了。

    有一个帖叫“如你芥末”,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他在里面写。

    凌晨的一场暴雨,有一种崩塌的错觉。

    车厢里,我和你隔着一排座位,面面而坐。

    经过隧道时,我的背包被偷了。

    到站后,有些话还来不及说,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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