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中博弈
婵娟仔细地讲述了自己从刘妈那里听到的关于骗局的一切,王颜仔细听完,未发一问。
“现在如何?”婵娟问道。
王颜思考了整个故事,演绎了多种的可能性,但是不管怎么推演,以尚磊的本事,不可能被骗到最后都不自知。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尚磊从中第一个套开始,人身就已经不自由了。这家伙一定会想办法逃跑,如果这段时间都没联系上自己,只能是被抓住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王颜思考完后,当机立断,“不管他在哪儿,旧历区都是不够安全的,那伙人目的不详,被抓就被动了。”
婵娟点头,带王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房间内翻出一套行头,那是准噶尔的地方服饰,同时拿出一个口罩,交给王颜:“这个是易容口罩,你在口袋里装个移动能源,应该能用三十分钟。”
王颜会意,原来是这手准备。立马装扮,与婵娟一同出发,绕开了大部分人的街区,跟着智能眼镜的导航,回到了出入境口,轻松办理了出境手续,王颜在出境之前,与婵娟握手表示感谢。
两人走过出境处,就是新历区的地界了,这时王颜突然伸了懒腰,好像万千压力疏解般的畅快。婵娟不明就里,本想说话,突然感觉舌头打结,似乎使不上力气。四肢也开始有轻微的麻痹感,不一会儿身体就支撑不住,顺势倾倒。王颜见状第一时间上去扶住了她,并将她轻轻放倒在一颗树根上。
“不要紧张,只是一点轻微的麻痹药物,药效最多五到十分钟。”王颜一边动作极轻的照顾,一边若无其事地解释,婵娟面部有些惊恐,想起了刚才出境前的握手,回忆起自己的手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你编的谎话里犯了很多错误,比如,你说你今天原计划是离开,但是你的房间并没有退,房间内的东西都还在,也难怪,新历人住宿没有退房这个环节,你会疏漏也很正常;另外,你说你从楼下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尚磊跳窗而逃,从你的说法来说那是个晚上,隔着五层楼的高度,你居然能够记住并且知道今天早上那个设计骗我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这不合理。最关键的是,尚磊这个家伙虽然蠢,但是他几乎不会犯错,没人能骗他。所以他也不可能留言让我去北极,他不会让我冒险救他。”王颜站起来之后继续说,手上打了个响指,呼叫了一辆车,“你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只可能是你当时就在尚磊的房间,而且你亲眼看到他在书上留言。不管他写了什么,可能是让我回家等他之类的。而你,却把留言换了。证据就是‘去北极’那三个字真的不像是尚磊的笔迹。你怕自己模仿不好,就只写三个字。但是没想到尚磊这家伙啰嗦的要死,时间再紧迫都不会只写三个字。不过你毕竟不是那些人一伙儿的,我想你当时可能躲在房间那个柜子里,那个柜子我看了,能装下人,缝隙也够大,能看清外边的一切。我不管你有啥目的,反正尚磊在哪儿你也不知道,这里是新历区了,我们都拿彼此没办法,我要去找尚磊了,不见。”
王颜向后一坐,结果坐空了,摔倒在地。王颜一脸懵,刚才自己明明叫了车,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到了,车居然没来!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感应了一下。完全没有能源的迹象!也就是说,这里……还是旧历区!
“果然是个狐狸一样的人啊。”一个女人从树后走出,看着两个倒地的新历人,居高临下,好不威风,“姐夫说你不可能被骗,而且还比他聪明,这么一看,果然是如此。见过这么多新历人,你这号的还是第一次见。”
王颜阴沉着脸,顿时明白了这里的问题。自己刚刚是跟着导航走的,以为自己已经出了准噶尔旧历区,可是,显然自己还没离开。刚才那个出入境处是假的,是对方做出来让自己放松警惕的。自己刚刚一直在观察婵娟的反应,却忽略了检查环境这么重要的事,完全落入对方的陷阱。
王颜突然假装惊讶地看着女人的身后,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靠近。女人转身一看,什么都没有,再回过头来,王颜已经跑远了去。
“真狡猾啊。”女人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
王颜自觉对方一个女人应该追不上自己,可是没想到后方传来一声枪响,王颜应声倒地,向前滚了两圈。王颜小腿被射中,整个肌肉被贯穿,血液瞬间浸红了整个裤腿。这时王颜的脸上才露出了真实的惊恐,对方手上的武器,是自己万万不能匹敌的。
“跑你就别想了,姐姐还等着见你呢。你们,把他们俩绑上,任务完成了。”女人招呼一下后,树林多出了几个男人。看来即使没有枪,王颜也是跑不掉的。
两人被蒙住了眼睛,再次可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漆黑的房间内,房间内散发着干涩的腐味,并不舒服。王颜看不到身边的一切,但是他可能感受到附近的人味儿,想来应该就是婵娟了。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对方的麻药也应该早就过去了。
“你的伤没事了吧。”没想到率先开口的居然拿是冰冷的婵娟,不但如此,声音上感受到了明显的热度,不似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来之前吃了特效药,早就恢复了。”王颜回答。
“你……”
“你别说话,”王颜无情地打断婵娟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飞往爱城的飞机上。准噶尔与外界唯一的交通就是这个,不会有其他的。既然他们把我们绑在这里,却没有封住我们的嘴,肯定是在房间里按了窃听的装置,所以,我不管你是谁,目的是什么,有什么想说的,现在都别说。”
婵娟一愣,却是笑出了声,王颜没想到这个冰冷的女人居然还会笑。
“你笑什么?”
“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新历人,聪明、会算计,霸道且让人讨厌。”
王颜听此评价并不觉得奇怪,自己交际不多,除同好外少有人夸赞自己。对方这几个字的评价,也算是中肯。
“讨厌鬼,依你看,到了爱城,他们会把我俩怎么样?”
“你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同伙来接应,”王颜想了一会儿,“我的话,可能会被审问吧。”
“审问什么?”婵娟问。
“那个女人说到的姐夫,一定是尚磊。尚磊在爱城一定是被逼婚了,这起码证明他是安全的。所以这些人抓我去爱城一定是别有目的。暂时我还想不明白,不过皮肉之苦是逃不掉了。”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本来就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变得更加的诡异。
“你干什么!”婵娟突然大声叫喊。
“干你!”王颜紧接着搭话,“反正老子也是要死的人了,趁着这个功夫,嘴还能活动,还不爽一把?”
“哼,居然是个不要脸的!”婵娟轻蔑地回话,尽管没有明确拒绝。
“来嘛来嘛,包你爽到。”王颜央求道。
两人自顾自地说着下流话,时不时还听到配合用嘴拉拉链的声音。隔壁房间内,负责监听的两个小厮,听到这段对话,不免心潮澎湃、下身膨胀。
“草!这新历人真是浪穿的,这么就干了?绑着手脚都能干!这娘们看着冷,妈的原来也是个骚货!”一个矮小厮咒骂道。
“听说这新历人都骚得很,那儿也好,搞起来爽得不得了!”另一个高一点小厮舔着嘴唇,猥琐地说道。
“妈了个蛋的,真的假的!新历人这么爽?”
“真的呀,阿炳不是玩过一次三人行,他妈的前后都肿了,另外两个新历人反应都没有,还在那儿弄。”
“阿炳的话你也信,他就会吹牛逼!”
“你还不信,隔壁不就有两个嘛,你不信去看看!”
两人说着说着,内心的**驱使着,越发心焦。
“妈了个逼的,反正都绑着,索性去爽一把,有逼不日王八蛋!”矮小厮一拍大腿。
高小厮犹豫了一会儿,心一横,就答应了。两人翻到隔壁,偷偷开了锁,把灯打开,看到地上只有松开的绳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后脑遭到重击,晕倒在地上。
王颜和婵娟两个人手握两根硬棍,一人一下,精准而又决断。
“你这个人还真是会算计,身上居然还会准备激光小刀,用下流话吸引他们注意,惹他们过来开门。你这样的人,在新历区应该是法网的重点监管对象吧。”婵娟恢复之前冷静的状态,一席白发披肩,眼神中却明显增加了些温度。
王颜拉着婵娟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算了,你先告诉我,飞机上有没有你的人,还是哪些人在爱城。我们要想办法逃离那些人的控制范围。光靠我们肯定不行。”
“我没有同伙。”婵娟说。
王颜的脚步停下,转身惊讶地看着她,“人命关天的事,你和我说实话!”
“我没有同伙。”婵娟眼神冷淡,嘴角微笑,失去了原先冰美人的气场,像极了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王颜脑仁发紧,大脑飞快地运作,分析了所有的信息,判断真假,作出各种假设,但是不管怎么假设,现在的情况,都没有办法离开那些人的控制。
既然没办法解决,那就先吃饭吧。
王颜脑子里突然闪过尚磊的声音,一下子把深思的大脑抽了回来。这个蠢货一旦想不明白就想要吃饭,说来真是拿他没办法。
婵娟见到王颜面容从纠结到发紧到突然舒展,现在还在傻傻地笑,以为对方受了什么打击,开始不正常了。
“你?没事吧。”
“啊?没事啊。反正没办法,就先去吃饭。”
王颜说完这句话,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说了自认为蠢货的话,大摇大摆、轻轻松松地朝中厅走去。
两人在中厅兜转,两人之前是绑到飞机上的,并未看到飞机的全貌,而在王颜的印象里,飞机应该是空间不大的飞行器,但是眼前这个室内空间和稳定程度,包括纹饰装潢的考究程度,一点都不像一个飞行器,非要说的话,倒像是旧历时期科幻电影里的飞船。婵娟一改初识的冷淡,开始像个普通的姑娘一般,整个人透着明显的烟火气。看来这个家伙之前是有意装出那副模样,现在不用继续伪装了,倒是坦白地很彻底。
两人走过中厅的一家中餐厅,王颜驻足而望,然后拉着婵娟进了餐厅。婵娟不解,没想到王颜这么明目张胆地进餐厅吃饭,但是本着无所谓的态度,也就跟了进去。
“先生您好,女士您好,请问要用些什么?”服务员秉持着专业的微笑。
“半个多月之前,你们店里来过一个新历人,点了一桌子的菜,用了云端支付,你知道吗?”王颜问。
服务员面部一抽,眼角透露着恐惧,好像戳中了什么不得了的回忆,手中的菜单滑落,然后失心疯一样地跑回前台,然后拨打着什么电话。
王颜和婵娟两人对视彼此,感觉事情不妙,起身想走,还没离开酒店,就看见刚才那个服务员发疯似的叫喊:“不许走!”然后不顾桌椅和就餐的客人,冲撞着拦到两人的身前,眼神中带着决绝的坚定,同样也带着悲烈的惊慌。
“你们是新历人?”服务员颤抖着喉咙,声音中带着一丝期许。
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再怎么愚蠢也知道不该承认自己是新历人的事实。王颜和婵娟很有默契地摇头,并且试图解释。
“不需要你们解释,是不是新历人一会儿就知道了。”
服务员的身体也跟着颤抖,双腿却在夹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内急憋的。王颜不明就里,婵娟是女人,一下子察觉到了这个服务员似乎下体在疼痛。
王颜并不会坐以待毙,上前就是一脚,直接踹到服务员的肚子上,女人吃痛倒地。吃饭的客人见王颜动了手,纷纷站了起来指责王颜打女人的行为。王颜并不在意,拉着婵娟就要跑。就在这时,自己的脚被什么力量抓住了。原来是服务员强忍着疼痛抓住了王颜的脚,并且顺势就一口咬上了小腿。王颜小腿一疼,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脚,朝着女人的肩膀就是一踢,力道很大,女人挨不住只好松口。
如果说刚才的一脚让周围的客人有了反感,那这一脚觉得是惹怒了在座客人。王颜这才察觉到不妙,这里的人都是旧历人,而在旧历的教育中,男人无论如何不能对女人动粗,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给自己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快走!”王颜这次没有拉着婵娟,而是呼喊着让婵娟逃跑。
“新历人……果然是新历人……”女人倒地后看着王颜健步如飞的跑走,那才自己咬小腿那一口不轻,可是这家伙迅速就复原了,这个男人是新历人。自己总算是熬到头了……
王颜现在明显感到惊慌,这架飞机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餐厅里会有一个发现新历人就报告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为了拦住自己几乎是拼命的状态,而且极度不理智。飞机上除了那伙人外,难道还有别的势力?
就在王颜还在思考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圈住,双手被反扣,整个身体不受控,朝着一堵墙就砸去,整张脸就这么硬碰硬地砸在墙上。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个比自己高的人压在了墙上。新历人比旧历人高的多,自己在新历人中也是超过平均身高的,身后这个人应该接近两米,在旧历区根本就是巨人。这样的人之前在准噶尔根本没有出现过,这家伙的身份存疑。
“啊!”
王颜脖颈处突然疼痛,那是刀割的痛感。身后这个人在自己的后脖上划了一刀!
“修复了,是新历人。”身后的声音传来。
“韦哥,这个女人也是。”一旁传来另一个声音。
“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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