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为春没看他,低声说:“我想要我的衣服。”
秦白想起易为春是带着妆就被拉过来的,他自己的衣服大概已经被人放在走廊那边的更衣室里了。他站起来,四下找了找,把布景外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拎了过来,披到易为春肩上。他那件外套本来就是国内的一个潮牌,不规则的下摆一直耷拉到膝盖,披在易为春身上像是一件斗篷。
这种衣服一般就是披着穿的,可是易为春还是把它规规矩矩套好拉链拉到下巴。他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光脚去找鞋,说:“走吧。”
因为这个布景只有他们这一个组,更衣室也很小,男子团体没那么讲究,换衣服都是能塞几个塞几个,挤作一团。易为春却不肯进去了,他手插在口袋里,那件衣服比他大一号,让他看上去有点沮丧,“你先进去吧。”
秦白衣服正脱到一半,停下来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把他拉进了更衣室。
“你干什么!”易为春下意识呵斥道,他的后腰撞到了门背一个用来放东西的高脚凳上,疼得他眼前发花。
下一秒他就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了,因为秦白吻住了他。
如同他十分钟前说的那个关于接吻的广告,秦白以同样的放浪吻着他,那里面的男人和女人,像现在的他和秦白一样接着潮湿的吻。
易为春退无可退,上半身向后折,被逼入死角,秦白的手掌滚烫,从下摆摸了上去,他身上有残留着方才口红浓郁的化妆品香味,甜腻而暧昧。
“放开!”他气喘吁吁,全身热汗,推拒的胳膊却软弱无力。
“嘘,不要被人听到了。”秦白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嘴唇,突然蹲了下去,去解他裤子的拉链。
更衣室外,隐隐有人的走动声,来来回回,搬动着各种道具。
易为春挣扎得更厉害了,他撞倒了一个衣服架子,却被秦白整个抱坐在了那张磕到他的高脚凳上,他感觉自己的腿失去了知觉,只有一阵阵电流。
“你刚才是不是硬了?”他跪在地上,表情温顺如最无辜的唱诗班歌者,说出来的话却非常不堪。“没关系的,人之常情。”秦白笑了笑,“你不会想这样去坐大巴吧,我帮你,很快的。”
他低下头含住了他的性器。
热浪一瞬间席卷了他。易为春脑海中有一串火花炸裂,他如同溺水者凭空仰头张大嘴呼吸,却发不出声音。
“滚开……”他感觉自己浑身发抖,不知为何竟带上了哭腔,“你别这样……”
秦白抬起头,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遮住了一点眼睛,眼神如同丛林里窥伺的兽,“没事的。”
他的技术也许算不上太好,易为春也无从对比,他并没有和别人做过这些事情,连自渎都当做是拆除工作上的路障浅尝辄止,从未和人亲密接触的身体里面流着违背主人意愿的岩浆。秦白耐心又细腻地舔舐着自己的性器,这个万众瞩目的男人脸上沾着自己分泌出来的液体,眼神这样甜蜜。
“停下来……”他分腿跨坐在高脚凳上,上身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衬衫,下面什么都没有,几乎要退缩到抵上墙。他抓着秦白的头发却不知道自己是在阻止或是鼓励,无论是哪个意味最终都指向可耻。
秦白当然没有停下来,他一寸寸地侵略过他的身体,点燃一片片火苗。“别害怕。”他说。
易为春捂住嘴,全身颤抖不止,眼前的人化身成了某种混沌的怪物,一口一口将他吞噬。
他怎么会这样?秦白怎么能对他这样?
易为春**的一瞬间简直就是在痛哭。
他觉得恶心。
第61章 偶像失格
易为春抖个不停,牙齿都在打战,像是极冷。他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敢想秦白为什么这样,更让他浑身发冷的是,这份欢愉和耻辱是秦白加诸于他身上的。
偏偏是秦白。
秦白直起身来,走到角落翻出一包抽纸,把精液吐到了纸上,回头看易为春。他抽了一张纸,递给对方,“没事吧?”
易为春捂着嘴,胃液顺着食道往上涌。他猛咳了几下,秦白伸手想要去扶他,被他猛地往后躲了一下。
秦白的手僵在空中,他愣了一下,才把手放下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讨厌……”
“我讨厌。”易为春说。
秦白张张嘴,缓了一会儿,似乎从未想过易为春有如此直白地表示拒绝。他想要一样东西太久了,那样东西太难得了,只要有一点点空隙,他就难以自控要伸出手,片刻也好。他以为拉易为春一把,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他低声解释道,“这没什么,我只是想帮帮你。”
“我说过需要你帮吗?”
“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干笑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说实话,那种灯光和氛围,那个女孩儿又那么漂亮,虽然说起来很不要脸,如果你不喜欢,就当被狗咬了吧……”
“你这个人……”易为春打断了他的话,垂下头去笑了笑,他的笑容里带着感慨和失落。
“我不想拉你下水。”他白着脸弯腰去捡衣服,裸露的大腿上有用力过度显现的掌痕,在过白的皮肤上显得很刺眼,后腰那一块隐隐作痛,也许明天会留下淤青。“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小春,其实我……”
“别说了,算了。”易为春没有抬头看他。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你会那么难受。”秦白说,“一次这个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演戏还有入戏这一说呢,你只是太入戏了,见到女孩心动是自然现象,你没有任何问题……”他那张嘴,一个念头就可以编织出无数个绮丽的理由,可大概他自己都不会去相信。
易为春把被推倒的衣架扶正,低着头推开他往外走,“我要退团。”
秦白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他拉住易为春的手腕,“退什么团?”
易为春看了他一眼,“退这个团。”
“为什么?”秦白僵住了。
“我不想骗人。”易为春说。
“你疯了!”秦白看上去却比他还要疯,“小春,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违背任何规定,没必要搞到退团这个地步。”他怕易为春走,又把他扯回了更衣室。
“秦白,你在骗我还是骗自己?”狭小的更衣室里还有情事的余韵,人的体温和一片狼藉,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想吐。他捂住眼睛,掩饰自己过于痛苦和狼狈的表情,“你明知道我是对谁动了心!”
秦白瞪大着眼睛看着易为春,他曾经看他像是看月亮,如今看到的只有满地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扎进肉里。
那个曾经完满的易为春,是他亲手摔碎的。
他想要易为春,想得发疯。他处心积虑那么多年,可是到头来易为春不属于他,也不能属于任何人,他能怎么办呢。
“你明知道的……”易为春绝望地看着他。
有个词叫偶像失格,意思是因为举止不当而失去了做偶像的资格。对于偶像来说,那是最重的罪名。
“是我对不起他们。”
易为春悲哀地想,是我背叛了mixing。
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让别人喜欢的地方,他站在舞台上顺从而隐忍,再难的事情也能扛过来,再妖冶的诱惑也能不越雷池一步,这就是他唯一能够报答的方式。
如今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人喜欢他,他却贪求另外的东西。
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很恶心。
秦白看着易为春,说不出话。
他一直觉得,恋爱禁止条例,是防得住君子,拦不住小人的空壳子。它所彰显的法则,不过是人工造神。神是无差别,无慈悲,高高在上一视同仁,这样人们才能感受到他们被爱。如果有朝一日神有了私心和偏爱,神就不再是神了,不过是泥塑木雕。然而这些只是理想状态,人终究不是神,也不可能造出真神,他们只不过把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将最阴暗龌龊的秘密深埋地下,谁都不会表里如一。
他甚至曾经轻浮地想,恋爱禁止条例不过是恋爱禁止曝光条例罢了。
只要不曝光,能吸金,对违规艺人熟视无睹的公司多得是。多少人私底下荒唐无度,也可大大方方对着镜头履行人设,所有人都不觉得那是背叛,粉丝也不过是工作考核的一项内容和数字,不带任何含义。他自己何尝不是仅仅把偶像当做职业,把自己的私心和企图裹挟其中,良心不痛不痒。
只有易为春如同殉道者一样孤独地走在这条路上。
哪怕连他的道路都是泡沫堆砌出的虚幻造物。
第62章 不值得
易为春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去拿手机,他的手机在角落已经嗡嗡地震动了好几分钟,两个人谁也没注意。
是丁凯城打来的。
易为春看着屏幕迟疑了片刻,接起了来电,他清了清嗓子,怕人听出端倪,“丁先生,我……”
他话都没有说完,秦白劈手夺过了他的手机,挂断了这通电话。
易为春扭头看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干什么?”
秦白把他的手机握在自己掌心里,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绷紧着下巴,牙关紧咬,怔怔地看着易为春,“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和他说?”
第二通来电马上就打过来了,秦白扭头看了一下屏幕,还是丁凯城。易为春想伸手去抢,立刻被秦白拽住了胳膊,他力气非常大,易为春怎么都挣不脱。
“还给我!”
“你是不是现在就要跟他说你要退团?!”秦白把他掼到了角落,他一只手就能限制他的行动,另一只手拿着本应属于他的东西,彰示着自己的权力。
易为春血涌到头顶,他身体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沸腾着愤怒的岩浆,一半沉入严寒的水底。“和你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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