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走过来,走过去,秋天到了。
城里的秋天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就是马路两边的老杨树洒了些叶子下来,人们身上多了件衣服。城里的季节没有农村那么敏感,更没有那么漂亮。
刘桂新又开始想念家乡的枫树林,漫山遍野的艳红是那么迷人。
本溪县自古就被称为东北的黄山,东北的桂林,山水树一地一景,如果不是处身于东北腹地早已经成为秦岛西山那样的地方了。
即使是这样,这里也早早就成为了国家级风景区,被评定为中国枫都。一个布满了枫树的小城。那会儿老百姓并不知道这一到秋天漫山遍野的红色叶子的树叫枫树,就叫它红叶子。
红叶湖,红叶山,红叶谷,红叶沟,这样的地名到处都是。
……
张清之果然被抽调到厂部去了,担任党史调查员。这个时代入党是严肃严谨的,所以是无比光荣的。
张清之所在的调查小组就是负责入党申请人的历史调查:上查三代。还要查他所有去过的地方经历过的生活,只有调查组的合格红章盖在入党申请书上,才有入党的资格。
负责调查的人员全部必须是又红又专的老党员,必须是被证明过能够坚定不移的跟随党的脚步的人。张清之六年的军旅生涯四年的党龄使得他有了这个资格。
进入了调查小组就开始享受干部待遇,小家里的条件又上了一个小台阶,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出差,出差,无休止的出差。刘桂新就抱着儿子每天在门口等着。
没出差就盼着张清之下班,喜欢看着他拎着饭盒兜在夕阳下走过来。出差了就盼着他回来,感觉那种他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喜悦。
她实在是太闲了,每天收拾收拾不大的屋子,煮一下饭,然后就只有抱着儿子坐在那,或者在小院子里转几圈,和魏家的大嫂唠几句,可是在农村生活久了,又总是说不到一起去。
没事坐在那里,儿子睡了她就开始胡思乱想,想妈妈,想家,想张清之,总是耽心他出门在外遇上什么事情。现在外边的世界真的充满了风险。
每天听着外面的大喇叭讲主义,讲革命,讲阶级,讲运动,讲战斗,看着大汽车拉着红袖标开过来开过去,看着成群结队的人群喊口号,听魏家大嫂讲这里被攻占了,那里谁打赢了,哪里又抓了人。
刘桂新感觉自己完全是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到处充满了恐惧和危险。
只有张清之的憨笑才会让她感觉到一种心安。
她喜欢静静的坐在炕上,看张清之大口的吃饭,给自己讲外面的世界,讲那些只知道名字,或者连名字也没听过的地方。
副食和百货商店离他们暂住的地方很近,走过去也就是三分钟,粮站,副食,百货在一栋两层楼上,一楼是副食商店,粮站,二楼是百货商店和选矿厂退休工人活动站。
从家里到商店,从商店回来,这就是刘桂新的活动范围。煤和黄土都是张清之给准备好了的,不用她管。
现在她已经能熟练的挑水和煤,伺弄煤炉子。水就在院子里,是个压水井。
“么母。”
“啊儿子你会叫妈啦再叫一声,叫一声。妈妈。叫啊,妈妈。”
刚刚能扶着炕沿站一会儿的儿子因为着急让刘桂新抱冒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把刘桂新的兴奋的不得了,抱着哄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
然后刘桂新每天就多了一件事,逗胖乎乎总是皱着个小眉头的儿子叫妈妈。
“儿子。叫妈妈,叫妈妈给糖糖,要不要”
“宝贝,叫妈妈,叫,叫妈妈。妈妈。妈。”
“叫妈妈就抱,叫不叫不抱。哎哟哟哟哟,抱,抱,不哭不哭。”
刘桂新的儿子特别爱哭,嗓门也大,再加上壮实实的小身板,哭起来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然后刘桂新就会想,自己小时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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