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
一夜醒来,山间大地就铺上了白装,空气也凛冽起来,山上的树木颜色显得由其的黑,站在白雪覆盖的山坡上,就像一副水墨。
“呕。呕,咳咳。”刘桂新蹲在水房的门口吐的眼泪直流。
“嫂子,你身子难受就莫出来了,想吃啥俺给你送。”魏中军在一边有些不忍的说着。
刘桂新摇摇头,扶着墙站起来:“没事,吐几口就好了。”
轻轻摸了摸肚子,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家伙太能折腾了。她的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军医说应该是在九月或者十月怀上的,孩子很健康。
刘桂新怀了孩子,张清之也不再犹豫,交了退伍报告上去。
十二月中,批复下来了,同意张清之同志结束军旅复员返乡,张清之同志圆满的完成了党和人民交付的任务,在六年军伍工作中表现优秀贡献突出,请当地政府酌情安置。
月底,张清之交接了工作打好行囊,在战友的哭声中离开了军营。在去火车站的汽车上,他蹲在车厢里哭的像个孩子。
……
“爸,我回来了。”张清之拉着刘桂新站在张玉生的面前,刘桂新跟着叫了声爸。
张玉生叼着烟袋锅,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张清之和刘桂新:“嗯。在部队上好好的回来干啥犯错误了还是开小差地里的活你也干不来,回来干啥村里的厕所正好没人打理,要不你去正好。”
张清之说:“爸,我退伍了。”
张玉生说:“退伍了国家要管吧咱家养不起你们,也没地方给你们,去找政府吧。”
张清之的二哥走进来:“老三回来啦这一走五六年了吧也没咋变样,怎么不在外头呆了呢”
他原来在城里上工,但是城里运动搞的越来越大,也吃不饱肚子,带着老婆孩子回了村里,重新成为了农民。
张家老大这会儿已经去世了,在本钢出了工伤,被铁水烫了。
大嫂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现在家里张清之的二哥当家。
张玉生磕了磕烟袋说:“把下屋弄弄让他们住着吧,家里没有多余的粮份儿,自己想办法。”
张清之说:“爸,我得在家等政府那边安置,等安置下来了我就得走,粮份儿国家给了。”
张玉生点点头:“那是你自己的,家里也不要,你们也不用想着从家里拿啥,穷呢。”
其实家里住得下,东西屋都是南北炕,四铺炕睡一家人富富有余,家里这会儿只有二哥一家三口,老四和老六,加上张玉生。老五当兵在部队上。
但张清之和刘桂新还是被安排到了下屋。
下屋,其实就是农村的仓房。
张清之的妈妈这会儿已经去世了。肝硬化腹水,肚子鼓的像怀了七八个月孩子。到是去过几次县医院,老太太走不动,张玉生就把布带绑在老太太的腰上拖着走。
治病要花钱,家里没什么钱,张玉生也舍不得出去借钱,熬了大半年老太太就走了。那会儿张清之还在部队上,抓工期没有探亲假,想回也回不来。
张家在堡里,离刘桂新娘家有一里多地,但农村有讲究,嫁了的人不好回娘家住,两个人就把漏风的窗子用报纸糊了糊,在下屋安顿下来。
下屋里也有铺小炕,就是烧柴要想办法,家里的柴没他们的份儿。
张清之的二嫂这会儿怀了第二胎,比刘桂新早了三个月,这会儿肚子已经挺大,年前年后就要生了。
“二嫂,你别动了,我下吧,你没我方便。”刘桂新从下屋里出来,喊住地窖口上的二嫂。
二嫂扭头看了刘桂新一眼:“行,那可谢谢你了。”
刘桂新挺着肚子费力的顺着木梯子下到窖里,用二嫂递过来的盆子装了大半盆土豆,端好了再费力的爬上来,等她把装着土豆的盆子递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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