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原南风许久都没有发骚,今晚把言驰叫了过去。言驰去时,原南风已经酒过三巡,酒量不错,倒是没有醉。
而且一改风流本性,今晚居然没有叫美女。
“啧。”原了南风靠着,看着他,“和媳妇儿出去玩这么多天,居然没有榨榨你”
言驰落坐,长腿随意往前一伸,潇洒慵懒,“你以为老子是你见了女人就想上”
“呵呵。”原南风眉间的那颗泪痣在包间绚烂的灯光下,漆黑的颜色,显得落寞极了,“你可知道我上过几个女人”
“你自己数得清”
原南风骄傲得点点下巴:“这倒是,但是我就没有碰过清秋啊,除了……拥抱之外。”
郁清秋……这名字突然起来,言驰看着电视屏上跳跃的妖娆画面,开口:“她又跑了。”
“什么”
言驰喟叹:“这种女人就不应该有腿,永远学不会安分。”
又跑了。
原南风看着他阴郁的脸色,咧嘴微笑,“来,干杯。庆祝我郁妹子终于又有种了一回。”
言驰瞥着他。
“女人嘛,就这样。”原南风又改口,“惯不得,宠不得,凶不得,也得罪不起。玩消失是她们唯一的手段。你妹妹明嫣,当年不也是走了四年厉弘深不是照样没有找到郁清秋去年消失的时候,你不是到处找,也是杳无音讯。”
接着眸光一沉,“至于原芷蓝……”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像她这种没有良心的女人,不知道死去了哪儿,我不屑去找。”
言驰抬腿想踹他,嘴硬,想想就罢。
“我送你回家,走。”
原南风看着他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用脚尖蹭着他的小腿肚,“不如……你弯一下不要女人了,她们哪有你好啊,她们就会伤害我。”
“滚!”
言驰起身往外走。
原南风看着的背影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满屋子的灯光,唯独照不进他的眸中。
……
言驰把原风风送回了家,回来就在街头游荡。这街又空又长,柏石油路在夜色里泛着漆黑……走着走着便经过了被他拍卖的那个小区,现在那柜房子和车都属于柏炎。
熄火,点燃一根烟,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黑夜是最完美的色彩,能把一个掩饰的足够彻底。只能看得到那红红的烟头在忽明忽暗。
一个小时后,车子离开。
到达某大厦。
这是他第一次来厉弘深的新家,去时,明嫣正在喂奶。不见厉弘深,倒是有两名阿姨。
“大哥。”明嫣赶紧不喂了,起来,脸颊粉嫩,齐肩短发让她看起来还不足20岁,丝毫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人。
言驰过去,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辛苦了。”
“不会啊。”
言驰坐下,抱着孩子,小男孩,他皱眉,“为什么这么像厉弘深”那模样好像很不满的样子。言驰不喜欢厉弘深,因为在他昏迷的那两年,厉弘深欺负够了明嫣。
现在他不追究是尊重妹妹的决定,感情之事,旁人不好插手。
明嫣和厉弘深尚且不是夫妻,此时关系也是一言难尽。她淡笑,“不然该像谁”
“不是说女孩儿像爸爸,男孩儿像妈”言驰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有这样的说法,但不会每个都是这样啊。”
这倒是。
言驰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脸,娇嫩得让根本不敢用力。他现在两个月,这个体重和大小竟然和他半岁的女儿一样。
抱在怀里,一样的娇小,只是女儿远远没有他这么健康的肤色。
“哥”
明嫣喊了两声,言驰才回神,“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不回,我听说严……嫂子怀孕了啊。”
言驰把明嫣拉着坐下,“你还挺八卦。”
“八卦难道这是假的”不然怎么可能用八卦两个字来形容。
言驰笑了下,“我当了父亲,确实是真。”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个中深意,明嫣根本不知。
明嫣也笑了,有些人很奇怪,一笑起来就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就如她,几颗小白牙露在外面,极是可爱。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言驰给了孩子见面礼,关于言氏的股份,明嫣虽说不信言,但也是言家的人。
走的时候,明嫣还是说了。
“哥,今天清秋来过了。”
言驰猛地一停,回头,“谁”
……
清水池山庄。
言驰回去的时候,那束睡莲还在垃圾桶里,看起来还挺鲜艳,扔的时间也不久。当然,这种睡莲他见过很多次,有五六次了。
在每年的八月初八。
进屋。
屋里乌漆麻黑,没有人的气息,死气沉沉。他从客厅到二楼,洗完澡,又下楼。
坐在沙发。
这诺大的房子没有人,还真是奇怪,味道都是陌生的。
第二天,第三天,她依然没有回来。
直到第四天,手机里来了一条陌生的短信,一串省略号,仅仅只有一串省略号,再无其它。
没有地址,甚至不知道是谁发的。电话打过去,已经关机。
……
三天前,白水县。
这是郁清秋的家乡,当然也是柏炎的。
郁清秋提前回来了,给爸爸上乡。15岁那一年,爸爸跳楼身亡,那一年柏炎和他妹妹也彻底从这个地方搬走。
八月八号是她生活,八月十五号父亲死亡。
墓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处理过了,有很多的杂草。她清除了两个小时,没有工具,指甲渗出了血丝。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手机,钱。只有车里满箱的油,还有一个驾驶证一个身份证。
没有钱,连束花都买不了,去路边采了一束野花。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若有一个人在她做什么都不会嫌弃的,那就只有父亲。
看着碑上男人的照片,她很想像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爬到父亲的怀里撒撒娇,说说自己受过的不公平待遇。
想说,却说不出口。
她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痛苦,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坐在碑前,坐了很久,直到日落。她该回去了,可能言驰和严思文旅游回来了。
站起来。
“爸。”这是她来了好几个小时,喊的第一声,“我要走了,忌日的那一天我就不回来了。”她妈并不会想要见到她,她心里清楚。
“我有孩子了。”
她说,“那一年,你说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娶到我们秋儿,你说你一定要干到我结婚的那一年,让我风风光光的出嫁。然后你就退休,待在家里给我抱孩子。”
往事,真是有种割心脉的不堪回想。
“可是我都没有抱过我的孩子,而且她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是个很失败的母亲,我愧对你的教育。”
“如果……”她黑白分明的眸中,仿佛是燃尽的蜡烛,还残层着一层火苗在跳跃,除了那一点火苗,其余的都是死灰。
“我的女儿受过太多苦了,太多了,是我对不起她,执意把她生下。我明知道不会有父亲,不会有完整的家庭,我欠孩子的,我来赔。”
“如果……”她又说了这两个字,“如果我等来的消息是死亡,我便来陪你,我来向你赎罪。”
……
从墓园里出来,起风了。
但愿不会下雨,她还想安全回到清水池山庄。只是上天总是不会让她如愿,任何事情。
左彦如和左笑来了,在她的车旁。
左笑可能早就已经把车子给看了一个遍,擦着手,极度想进去过一个手瘾的样子。
“回来这么早”左彦如问。
左彦如也算是个文化人,早些年是一个老师,但是她的行事作风又完全不像是老师。
骨子里封建的可怕,如果不是她当年当着全校的面,责备两个早恋的学生、导致学生受不了自杀未遂的话,没准现在还是一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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