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碗面。”
“得嘞!”“青菜素面一碗!”小二看了少年一眼,看其衣着打扮,大概是因为看出少年并无许多银两,只是为他叫了素面。少年也未有多余话语,径直进店靠窗坐下,将所带包裹取下放在桌上。
酒楼里掌柜敲着算盘,也不知这一大早算着什么。
这少年正是昨日那夜行杀人的疯三。连夜赶路,直至清晨才进了这镇上酒楼。此镇名为落叶,这是镇上唯一酒楼,落叶酒楼。
“客官,您的面!”刚是早晨,酒楼并未多少客人,很快小二便为疯三端上了面,面碗上桌,小二递上了筷子,疯三接过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想是饿的急了,只几口,面就到了疯三肚中,只剩得几片青菜,两三口面汤。待得疯三刚要喝那面汤。
“大爷,行行好吧,赏老乞儿一口吃的吧!”
只见酒楼门口多了一个老乞丐,对着门里乞讨道。
老乞丐蓬头垢面,头发杂乱花白,遮住面目,隐约看到面庞肌肤如枯木一般。再看那裹体衣物,全是破烂不堪,当真是衣不蔽体。光着双脚,裸露双腿处竟是有许多地方化了黑脓,甚是恶心,让人一见便心生厌恶。倚门而立,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破碗,伸手向酒楼内里。
门口的几个客人见此,纷纷丢下银两,掩面捂鼻而去。
“去,去,去!”小二闻乞讨之声赶忙从柜台出转身来,奔门口挥手驱赶老乞丐。“真是晦气,快快离开,否则休怪大爷打断你的狗腿!”小二嚷嚷道,撸着袖口。
老乞丐并未为有任何动作,嘴中呢喃道“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这时小二来到门口,上去就是一脚将老乞丐踢翻在地,大声嚷嚷道“这一大早瞎了你的狗眼,要饭要到这里,这生意还叫不叫人做了,当真是晦气,呸!”说话之间一口痰喷出,直射老乞丐而去,老乞丐不及躲闪,直中面上头发。
“快滚!”“晦气,晦气!”
小二仍然愤愤不平,继续骂到。
老乞丐被踢翻在地,手中破碗滚落一边,好不狼狈。
疯三看着这一切,心中默默想着,这世间之人,当真是毫无怜悯之心,都是受苦受难之人,不可怜帮助只是罢了,却如此打骂,当真不该。只是这老乞丐。。。随他吧。。。
“给他一碗面吧,算我的。”疯三说道,“给我也再上一碗,多些面。”
闻言,小二看了疯三一眼。仍然有许多不平。“两碗素面!多些面。”目光回转门口,只见那老乞丐已经复回门边,还是移门而立,伸着破碗。口中念念“行行好吧!”
“哼!”小二转身回去。
见此间事了,门口所围行人又都散去。
片刻,小二端着面出来,将一碗面“扔”在疯三面前,面汤都撒了几点在桌上,疯三微微摇头,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小二到了门口,直接将面倒入乞丐破碗,也不理会拿着碗走回柜台,路过疯三身边。“哼!多管闲事!”
忽然,疯三放下筷子,眉头一皱。
再看那老乞丐,也是奇怪,竟然靠门坐了下来。手中破碗已不知去处,手中一根烟杆,已经生火吸了起来,仿佛一直在他手里的不是那破碗而是这烟杆一般。
“你这老。。。”“啊。。。呜。。。”小二只是口动,两眼直愣,再说不出话来,双脚麻木,不能行动!
疯三坐着并没动作,只是看着面碗发呆。
老乞丐坐在门前,烟雾弥漫。
“你死之后,东西我拿到手,我会将你埋了,以谢这一碗面。”
老乞丐仿佛自言自语。
那小二站立不动,已然气绝,掌柜见此,早已经连滚带爬的躲开了。
“可惜了!”
“可惜!”
疯三看着面碗,默默说道。
老乞丐转头看向疯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可惜什么”
“可惜了这半碗面!”疯三轻言。
老乞丐看着疯三,“你已经是死人一般,这半碗面又有什么可惜”
原本连夜赶路,疯三脸上就有疲惫,现在整个面庞竟然犹如黑色雾气包裹。
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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