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焚天》第十四章:宁死不退

    酒,是个好东西。

    虽说有着酒后误事之嫌,可绝大多数时候,在战场上,酒却是兵卒的第三生命。

    第二生命,自然是自己手中的武器,而酒的话,却是能够让他们无惧死亡,无谓疼痛。

    绝大部分国家军队都是在军中禁酒的,唯有血鸦军是个例外。

    尤其在周平潮看来,在战场上,三分微醺的兵士,往往能够迸发出数倍的战斗力。

    悍不畏死者,便是寻常的低级弟子,也会稍让数分。

    那些根本未曾突破至筑基境的弟子,尤其是炼气五境之下的,相比较凡人而言,只是气力大些,能够做些隔空大牛的招数。

    但是炼气五阶之上的存在,便不是寻常兵卒能够抗衡的。

    五阶与六阶,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分水岭。

    五阶之下,虽然能够从空气中感受到零星的灵力,但是却无法从灵草中汲取灵力,即便是金丹境、元婴境的修士,也不敢说光靠从空气中汲取的灵力便能够完成自己的日常修炼所需,更不要说这些才步入修炼一道,根本未曾有任何作为的低级弟子了。

    周平潮站在林毅跟前,老神在在地从怀中掏出个酒壶,壶身乃是以精钢打制,在泠泠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芒。他哗啦下往口中灌了口酒,笑眯眯地瞧着林毅,神色中带着些许的调侃戏谑之意。

    “你说你曾经拒绝过那些个修士,现在知道他们的好处,是不是很后悔呢”

    周围,他麾下的脸上皆是带着讥讽的神色。

    对于林毅所谓的被修士要纳入门中却被自己给拒绝这件事情,打心底是不太相信的;就好似一只蝼蚁,似乎瞧见天就是那么星点高,便以为只要爬上棵枯树便能够跃上九霄,与星月比肩。

    这完全便是井底之蛙的可笑臆测。

    “后悔。”

    这少年却是表现出副风轻云淡、不以为然的模样,似乎对方所说的事情根本与自己并没有多少关系。

    “我为什么要后悔。”

    嗤笑声,在侧旁的麾下脸颊上显得更为明晰,他们压根便是丝毫不相信这少年的“狂话”。

    “我先前也问过那些修士,能不能匡扶天下,能不能拯救黎明,能不能官居高位,能不能肃正纲常。”

    他稍加停顿,便继续言语道。

    “既然做修士不能做到这些,我为什么加入他们嘛,便为了高高在上,吸吮黎民百姓的血肉,做个旁观者”

    最后他很是笃定的言语道。

    “我,要做的便是以这天下为棋局,能让我的理想抱负最大化实现,让天下的黎明都能够安居乐业。”

    一席话下来,听的诸人是目瞪口呆,便连那周平潮也停下了手中的酒壶,仿若看妖怪般,瞄着眼前这小子,仿若完全便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我看这小子是在城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听多了吧”

    “要不然就是所谓的三侠五义的小说看多了。”

    “我卫国,不需要这样的泛泛而谈之辈。”

    空谈误国。

    这是卫国开国国君,周军正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久而久之,变成了卫国上上下下的不二真理。

    事实是,的确,卫国的国民既悍不畏死,也无比务实。

    啪啪啪。

    周平潮放下手中的酒壶,鼓掌了数息,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瞧得那麾下众人是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位官长,到底是确实欣赏眼前这少年,还是只是故意讥讽讽刺他。

    可,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他们现在最明智的选择,便是闭嘴。

    “这是你的心里话”

    他斜着眼,目光灼灼,若有钢刺,似乎要戳入林毅的内心最深处。

    少年毫不畏惧,即便是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可面对周平潮那渗满鲜血的眼神,却是丝毫不畏惧,且没有任何堕于下风。

    二人对视了足有半刻之久,屋外萧瑟的寒风,屋内静谧且紧张的气氛,加之满地的尸骸骨骼,形成了令人心中生畏的修罗地狱场。

    “自然是。”林毅撇了撇嘴,神色笃定而淡然“我打小出生在青松村里,见惯了您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不能看到的民间疾苦。”

    他稍微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帝丘城,位处赵卫接壤,年年有刀枪兵戈。”他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这天下不再有战乱,不再有死亡。”

    此话既出,寒风更为萧瑟。

    众人面面相觑,挠了挠头,心中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这些都是他们看到的。

    但,这世界上从来便不是非黑则白,更多的却是各种扯皮,各种混沌以及各种纷争。

    这孩子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要让这世界恢复清明。

    这好像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是个三岁小孩都能明白的事情。

    可凡人王国之间,为了利益、仇恨、地盘自相残杀;而修士们则也不愿因看到凡人王朝之间铁板一块。

    他们只需要绥靖的和平以及可控的天下。

    铁板一块的世界,会让凡人有足够同他们叫板的自信与能力,这是他们完全不愿意看见的。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周平潮望着眼前这攥着拳头,在月光下高挺着胸膛的少年,没来由的瞧着有些熟悉。

    似乎,当年自己不顾家族的反对,抵死入宗门,坚决不进庙堂,而是选择了从军,也是这边倔强。

    唉。

    他叹息了声。

    这些年过去了,手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可原本尖锐的棱角也被逐渐磨平。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块厕所的石头,沾染鲜血让人无法靠近;却早已经变得圆滑,显得与外界格格不入,却又想融入其中。

    这是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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