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烧掉这些衣服干什么它可是你这辈子都舍不得扔的东西啊。”看见父亲焚烧了这些衣服,我的泪水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因为这些衣服,在父亲的眼里,就是生命。一年都舍不得买一套的他,今天却下了狠心,将衣服裤子都销毁得干净。
“嘿,反正以后都不会在穿了,留着干嘛,老子不需要了。”父亲的语气很重,是用嗓子吼出来的,好像是在故意说给全村人听的一样。
当他把最后一件衣服扔进火堆里的时候,我上去把那件衣服给抢了过来:“这件衣服就别烧了吧,留给我做个纪念可以吗”
父亲松开了手,看着我:“那你拿去吧,这里什么都不能留给你,唯独这个。”
父亲说着,就拍着膝盖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神里透露着一种绝望。
三秒后,父亲上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付之一笑后,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也是托着背的,背上就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等一等,你不跟我一块逃吗你想好了吗也许能有一线生机呢你现在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走上去,拦住了父亲,看着他那憔悴的脸庞,自己心里感到酸溜溜的。
“不……不走了,除了你,咱们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逃不掉。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咱们要接受事实。”
父亲面上笑得更加灿烂,像是漫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正朝着月亮投向怀抱。
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见父亲笑得这么灿烂过,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孔,听不到他的声音。
但这份笑容在他的脸上,持续得并不长久,很快就退散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副熟悉的神态,那是二十多年来一直看过的表情,内心对这份惊悚的面孔,都要出了阴影。
父亲说道:“小子,时间不多了,走吧。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这个村庄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时空里,到那个时候,我不存在,所有人都不存在。”
“但是你,不一样,你不属于这个时空。你完全可以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你还有你的未来,希望以后你能在一个全新的世界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父亲把好好儿活这四个字特意说得很重,语气里面透露着一种慈爱,是父亲的爱。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但是这一次,这句话真的深深的刺在了内心里。
它就像是漆黑中的萤火虫,给予无数的温暖和照亮。
这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从这一刻开始。父亲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许他认为再多无意义的话语,也比不上这四个字更加亲切。
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无论我在怎么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回头,只是一直朝着家方向走去。走得很快,每往前走一步,都会特意的停顿一下。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我才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拿着手里的空瓶子,看着上面那熟悉的标志,脑海里就会莫名的浮现出父亲那张面孔,即可怕,又慈祥。
再回头看向整个村子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房屋显得异常寂静,之前的那些村民也不知道去哪了。巷子里,村子外,到处都没有脚步声回荡在村庄中。
十分钟后,我独自一人提着包袱来到了村子口。
村子口外面的一条十字路口,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丝微弱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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