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横尸遍野,俱是那些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劫匪。
而除了夏大叔几人外,还多出了十几个人。
是的,只有十几个人,妆扮都很是寻常,穿着深色的衣裳,披着深色的披风,头上戴着斗笠,压得低低的,遮掩了五官。
可就是这么十几个人,刚才在夏大叔绝望之时,突然纵马疾驰而来,一人一骑,踏着黄沙,却挥洒出了一片血光。竟是出手便是杀招,不留活口,将一众劫匪杀了个片甲不留。
夏大叔不知他们究竟是来救他们的,还是又一拨更为凶悍的马匪,至少,他们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否则若是要救他们,以他们的身手,制服这些马匪,再把他们提溜去官府,不是难事,而不是选择这样简单粗暴地,直接将人杀了个精光。
夏大叔不得不小心翼翼,甚至比方才面对那匪首时,更加地紧张,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往上看一眼,可额上,却已是密密一层的冷汗。
而夏大叔面前那人,也是一身再寻常不过的深色衣裳,玄色披风裹挟着被斗笠遮掩了五官的高大身形,整个人,好似多了一分神秘的危险。
许是也看出夏大叔的紧张与惧怕来,他并未试图靠近,只是语调平稳地道,“你们要往西安去”
这里往西安没有几日的路程了,猜出来算不得难事,夏大叔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过了这一段路,便该太平了。今日的事……”他略一沉吟,片刻后,才又一哂道,“算了。”
夏大叔却已汗透衣背,不懂他隐去未说的那段话,到底是何意思。最后,那句“算了”,又是不是别有深意。
“爷。”这人,像是这群人的头儿,另外那些则是随从,这会儿来传话了,却只是在那人面前无声拱了拱手,并未多说半个字。
那人便像是明白了一般。
事实上,夏大叔也隐约猜到了,方才,这些人人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挨个儿地在地上那些尸体上又一一刺了过去,没有放过一个,这是在确认要将那些劫匪都杀死了,不留一个活口呢。这会儿,想必是已经确认了。
那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是转身,大步流星朝着一边的马儿走去,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其余人,也跟着一一上了马,他轻扯缰绳,喝一声“驾”,紧接着,马蹄声声,十几骑从耳边飞驰而过,那动静,竟是恍若能够踏碎山河。
谁知,那十几轻骑却在离了数米之远后,骤然停了下来。
却是那当先一人勒停了马儿,驻足当下,转头望了回来,目光的落处,却是正正是落在最后那辆马车之上。那辆马车车辙很浅,没有拉有重物,因是有人,可是,从头至尾,那马车之上的人,都没有半点儿动静。
他斗笠下的眼,往那一对夫妇身上望去,他们刚刚松懈了一瞬的面容又紧绷起来,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地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心里,疑虑重重,还有一丝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来……
“爷”身边的随从轻声询问,或是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事实上,他也不明白自己。
他陡然回过神来,而后收回视线,双腿一夹马腹,一声“驾”,带领着这十几轻骑踏起一路黄沙,绝尘而去,这回,再未回头。
他没有察觉,就在他方才目光落处的那辆马车上,一双轻灵的杏眼从帘子后,一闪而没……
直到多年之后,他每每忆起那一次他一无所知的擦身而过,心中都会因为懊悔而生痛。若是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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