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相》第八十八章:天色正暗,微风正兴,怆然其恨难平。

    沈怆然家住在扬州城的南边,房子不大,不过总算是一进,左右厢房整齐,正房很宽,有一个会客的大厅,在大厅左侧,便是沈怆然平时住的卧室,右侧则是书房。这是一栋老房子,沈怆然家中很富裕,这只是沈怆然为了和自己的父母离得远一点,才随便找的一个别院。离得不远,有一个富丽堂皇的沈府,那才是沈家真正之所在。

    大陈向来有天地君亲师之说,孝也是中华人民永恒不变的话题。但孝这个字,并非那么容易就做到的。什么事情说起来都很简单,但做出来却难上加难。大陈流行许多关于孝的故事,这些故事被人收集起来,便成为了二十四孝。

    二十四孝中人们耳熟能详的,自然有卧冰求鲤。又有郭巨埋儿、老莱子娱亲等孝子故事。这些故事多是用来警醒人们孝敬父母的,但其实理性上分析,很多都是愚孝行为。比如这“郭巨埋儿”,为了养活母亲就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活埋,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愚蠢。

    很多人以孔子之言为立身之志。吴书同对石潜说,子曰:父母在不远游。这自然是孔子说的话,因为这句话,很多人半生未曾远赴他乡。然而很多人却也忘了,孔子说了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游必有方”。

    沈怆然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但并非他一定都认可孔子所说的话。譬如这孝之一字,若与世俗人说,沈怆然不与父母同住,便是不孝。但沈怆然之所以随便找了个别院,便是为了离父母远一些。沈怆然的父母未曾读过多少书,于是在很多事上,与沈怆然的想法截然不同。沈怆然为了避开这些麻烦,于是搬出去住了。

    这一天,沈怆然正在家中准备一些东西,吴书同忽然登门拜访。

    “今日小弟来,是有一事要告知沈公子。石潜石兄已经离开了扬州,他说他要去苏州那边逛逛。临走的时候,他很是担心沈公子的状况,所以让我来看一看。”吴书同睁眼说瞎话,石潜走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提到沈怆然的。

    吴书同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沈怆然。他发觉沈怆然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那眼睛似乎没看着他,也没看着任何东西,只是愣愣的出神,似乎有些心事。而他的脸上,偶尔有愤怒的神情一闪而过,看起来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吴书同说完话,沈怆然只是冷淡的点点头,道:“没什么,我很好。连石兄也走了吗”

    吴书同道:“是啊,石兄也走了。”

    “那你怎么不走”沈怆然忽然问。

    “呃……这个,所谓父母在不远游……”吴书同还打算将自己对石潜说的话给沈怆然说一遍。谁想到沈怆然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想必是没有胆子吧”

    “沈公子此言何意”吴书同有些尴尬的道。

    沈怆然道:“我后来想想,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那日中秋诗会,是你与石潜来找到我和苏祁天,你信誓旦旦的说,与苏尘对赌小说,苏尘必败无疑。石潜那个人,看着像是个才华横溢之辈,其实心思很浅,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与我们联手这事,是你出的主意吧”

    吴书同不知不觉,额头上出了一丝冷汗。他笑道:“沈公子说笑了,我们只是觉得大家都有着共同的敌人,联手是共谋之举。”

    沈怆然道:“共谋之举,这一举,把苏祁天全族逼离了扬州,石潜也被迫离开了。我如今也是身败名裂,倒是你,吴书同,损失却最少。看来我们都是蠢人,只有你是个精明透顶的家伙。”

    吴书同干笑道:“沈公子想多了,我岂是蝇营狗苟之辈”

    沈怆然冷笑一声,没说话。他挥挥袖子,转身不再看吴书同。吴书同心想,本想着来这里探出点名堂,没想到这个沈怆然倒有点聪明。唉,失策了!

    吴书同拱拱手,转身便离开了。待到吴书同离开,沈怆然转过身,低声道:“吴书同,不过蚍蜉,倒也想为渔翁。这江浪很大,别被淹死!”说罢,沈怆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在沈怆然手里,有一个玉瓶,那瓶子只有拇指肚大小,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苏尘!你让我名声扫地,我便在离开扬州之前,让你知道知道我沈怆然的手段!”

    ……

    夜,悄然降临了扬州——其实它直接降临到了这一片大地,但我们不必考虑其他地方,只要知道扬州即可。

    沈怆然独自一个人站在陈府的后门。站在别人宅子后门这种事,沈怆然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会有旖旎的收获。除了上一次。这一次他也想有些收获,于是他站在这里。

    不一会儿,后门被悄悄打开,陈清芷四处张望着走了出来。

    “清芷!”沈怆然低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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