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沉浮录》第28章 金猴青蛟

    这一日，向羽照常到万桃园巡视，查看一圈之后，便到了中午，他也不出园，摘些大桃吃了，权当午饭。吃饱之后，日头一晒，觉得有些困倦，便挑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桃树，在树荫下和衣躺倒，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隐约听见有吱吱的叫声，向羽迷迷蒙蒙睁开睡眼，只见似乎有一团金黄色的影子藏在树上，他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浑身金毛的小猴，白白的面颊，血红的双眼，灵动异常。向羽心里一动:莫非偷桃的就是这小猴他便装作继续熟睡，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观察这金毛小猴。小猴又叫了几声，见向羽毫无动静，还不放心，跳到向羽头上的树干上，伸出一只猴爪在向羽眼前摇晃。向羽忍住笑，一动不动，小猴以为向羽真的睡熟了，便跃上树梢，双爪连挥，上蹿下跳。

    向羽正好奇间，忽然听见一阵骚动从树顶传来，由远及近。等声音到了近处，他双眼略微睁大少许往上一看，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只见树上来了一大群猴子，聚集到那金毛小猴周围，小猴指着下面向羽睡觉的地方，连连比划，众猴似乎听懂了它的猴语，四散开来，跳到树上偷吃桃子。这金毛小猴尤其活跃，上窜下跳个不停，有时更是抱住枝干用力摇晃，摇下好多桃子来。不消多说，想来最近的二品好桃，都是被这群猴子糟蹋了。

    向羽一翻身站了起来，朝群猴大声喊话。猴子哪里能听懂他在喊些什么低头照吃不误。那金毛猴大概以为树下这位仁兄也想吃桃，便摘了一个扔了下来，向羽一不留神，被桃子砸在头上。这一下向羽不怒反笑，一纵身窜上桃树，来赶群猴。不过到了树上，纵然向羽身手灵活，又哪能赶上猴子的敏捷一来二去，猴子一只没抓住，自己反累有些气喘。

    这一闹腾动静着实不小，园子里的农人、随他一起巡视的伙计也都闻声赶来，一看这情形，连忙帮着赶猴子。有的敲锣打鼓，有的投掷石块，再不就是拿着棍棒、长杆高声叫喊，众人协力下，总算把猴群赶跑了。向羽也累的一身大汗，仔细吩咐了众人几句，命令众人严加防范，回庄见孙野去了。孙野听说查明了偷桃贼，高兴的连连拍手，直夸向羽是他的贵人。

    此后一连几日，孙野、向羽都领人来园里巡视，想是猴群见人多害怕了，再不见踪影，众人闹了几日，便松懈了下来。这一天，孙野正准备上敬亭山报喜，不料有人来报，万桃园中又发现猴群身影，不过这次猴子却学精了，几次摘桃都在夜里。若不是一个老农人夜里睡不着偶然发现，众人只怕都蒙在鼓里，桃子被摘光了也不知道。

    孙野听罢大怒，向羽急忙劝他，说普通猴子哪有如此精明，懂得避开人们半夜偷桃不说，更能分辨桃子品级高低，这哪像猴子做的事情难道猴子成精了不成孙野一呆，仔细一想，觉得向羽的话倒真有几分道理。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上敬亭山一趟，一来对静虚有个交代，二来也讨个主意。正巧近日孙家庄上新到了一批乌鸡白鹤，孙野便命四个下人挑好的抬了几笼，又吩咐把桃园看守分作两拨，日夜轮替，自己带了些银两，和向羽一起动身上敬亭山去了。

    上山后，来到清虚观前，把门的小道士认得孙野，笑眯眯走上前来，施礼道:“不虚师叔，又让您破费了”。原来孙野入道籍时，认了观主静虚为师兄，所以清虚观小一辈弟子都称他为师叔。孙野也笑道:“不破费，不破费，只怕东西不新鲜，入不了你师父法眼，我可就白跑一趟了。”说罢，摸出十两银子塞到小道士手中，这小道士更是笑得乐开了花。

    到了观内，乌鸡白鹤等自有道士处置。孙野先找到日常主事的老道，送了一千两银票，供观中日常支用，又打听的静虚在偏殿静坐，便携着向羽朝偏殿走去。到了门口，只见殿门关着，不敢擅入。向羽在门缝上偷看，只见里面一各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正在云床上打坐，双眼半睁半闭，身周白气氤氲，颇有几分仙气，却看不出年岁，不由点头暗想道:“这老道不是瞎吹，真有几分本事”。就在他偷看时，只听里面一声长笑:“师弟，到了门口又不进来”孙野哈哈一笑，一拉向羽，两人推门进去。

    静虚也不和他二人说话，仍是闭目运功，孙野在一旁坐下，点头示意向羽也坐。只见静虚身周白气吞吐不定，又过了盏茶时分，方才把白气收回体内，忽的睁开双目，室内好似虚空生电，仿佛有两道金光闪了一闪。孙野满脸诧异，拱手道:“师兄道法越发精进了。”静虚微微一笑，命小道士上茶，往向羽这边瞟了一眼，皱眉说道:“师弟，贫道喜好清静，向来不见外客，你不是不知，今日因何带外人来见我”脸上神情甚是不喜。

    孙野急忙道:“师兄，这位是向羽兄弟，可不是外人，若不是他，我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查探到偷桃的贼啊。”静虚一听，也有几分诧异，孙野便述说了向羽发现群猴偷桃的经过。静虚听到那只金毛猴子时，神情一怔，仔细询问孙野那金猴的身形动作，向羽仔细分说。静虚听罢，闭上双目，良久不语。孙野见静虚神情不善，便也不闭口不语，在一旁静静等候。

    良久，静虚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神情异常凝重，冲二人摆了摆手，说道:“原来如此，丢桃之事，怪不得你等，你二人先回去，猴子的事，贫道自会处置。”孙野见静虚神色不善，也不敢多问，拱了拱手和向羽出了房门。等到了观外，向羽冷笑道:“这道士好大的架子！”孙野一听，急忙摆手道:“兄弟！小声些！莫让师兄听见了！”向羽只是冷笑不止，孙野拿他没法，只得催着他快步下山而去。

    回到庄上，孙野、向羽往万桃园加派人手，日夜防范。过不几日，有人来报，静虚领着一干道士到万桃园去了，两人赶忙赶了过去，在桃园外见了静虚一干人等，静虚说道:“师弟，那金猴非同小可，你把园内闲杂人等都撤了，待我等布阵做法拿那猴子。”孙野赶忙答应。

    当下静虚领头，孙野、向羽随后，在后面是静虚的五大弟子以及十二个小道士，一干人进到万桃园内，挑一处空地，静虚先让孙、向二人避到一旁，然后朝弟子打个手势，只见五个弟子各自从背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草人，每个草人头顶都有一道符印，五人分别按五行方位站定，各把符人埋在土里，掐诀念咒，口中念念有词，方才地上埋了符人的地方突地腾起青黄赤白黑五股烟雾。静虚点了点头，又朝那十二个小道士一挥手，小道士们在五大弟子外围又站成一圈，各自从背后拔出一把宝剑，也是掐诀念咒，然后咬破舌尖，把一口血喷在剑上，然后把宝剑往空祭起，喝声“变”，十二口剑便化作十二颗大树，上面结满了桃子。

    静虚见众人施法完毕，从背囊里摸出一面刻着八卦图的八棱铜镜，往空中一丢，八卦镜打着转飞到半空，越转越大，直到把十二颗宝剑化成的大树刚好罩在下面，便停止了变化，静静的立在半空。静虚伸手指了一指，八卦镜便变得透明，转眼便看不见了。静虚又从怀里摸出个白玉小瓶，从瓶中倒出一滴金黄色的液体，单手把这滴金色液体虚空托在掌中，吹一口气，金色液滴便化作一枚肥美多汁的大桃。他挥手把这枚大桃抛到阵法中央，施个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