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仍然浮现着他离开云城之前的那个晚上,他整夜看着她的照片,还有那一烟缸的烟蒂。
他分明是思虑过,犹豫过,而这恰恰是他无法对我说出口的。
当然,在他把这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放弃考虑白雪薇的期望,放弃白雪琳。
所以他在说白雪薇的时候,尽量轻描淡写,甚至有时还故意加一两句调侃。
但是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你怎么瞪着两只大眼睛不睡”隔了一会儿,司景澜问我。
我枕着他的胳膊,扬起脸说,“我在想,十年前那场地震里,怎么就没有让我看到你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亲手把你救出来的,绝对不会让你被压|在石头下面,那么难受。”
他忍不住轻笑,“你当时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救我”
“小看人!我发育的早,十一岁时就和现在差不多高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把手伸了过来,“让我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
“流|氓!”我把他的手挡了回去,可人却钻到了他的怀里。
“几个意思”他伏在我耳边,暧|昧地问。
“问个问题,如果如实你回答呢,我有奖励。”我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他的锁骨。
“什么奖励”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先留个悬念吧!”我卖了个关子。
“听起来不错。”他很配合地笑了笑,一脸期待。
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眼前,“现在我要提问了,不许思考,用直觉回答,要快!”
他一本正经地答应下来。
“如果白雪琳用她的姐姐来要求你娶她,你会不会同意”
他的眸中迅速闪现出一丝惊异,我想他一定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立即提醒他,“不要考虑,请回答!”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
“拒绝了白雪琳,你心里不会歉疚吗”我又问。
“那又怎样”他双眸如墨,深深地看着我。
他很诚实。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想让你轻松自在。”沉默了一会儿,我滚到了床边。
他也追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有些事情是相对的,我和你在一起时确实轻松自在,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得有失。”
“你等了她十年,这还不够吗”我抬起头来问他。
司景澜叹了一口气,语调沉重,“可她为了受伤,这件事我也刚知道不久。”
他终于说出来了。
“分明是你先救他的,否则她可能没有机会再救你了。”我冒着惹怒他的风险,试着帮他驱除心理阴影。
“我是男人,保护她是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和理所当然,还不是因为心里在乎
“可是按你描述的
情形,即便白雪薇后来为了救你而受伤,想必伤势也不会太严重,否则她并没有能力把你救出来,你说呢”
昏暗的光线中,我看见他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而后他又说,“当时的情况很乱,我被石块砸中之后,也会偶尔清醒一小段时间。
我依稀记得,有人用手搬走我身上的石块,但石块很多,很重,她还鼓励我坚持下去,要我等她,我想一定是雪薇在用手挖开我身上的泥土。我能感觉道,她是拼了命地想把我救出去,她一定累坏了。”
他的话一下把我拉回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很多人都在徒手挖石块和泥土,也包括我。
要不是我那时太小,外婆强行将我拉开,我一定会等到最后,看看我亲自用手挖出来的那位小哥哥,是否还活着。
当时他的脸沾满了泥土,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把他救出来,看看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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