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苡沉默中,燕王已经要自己动手了,沈采苡吓一跳:“臣妾自己来。”
她伸手,把裤管往上拉起,露出淤青的膝盖。
燕王眉心一蹙,低头倒了药油,在手上搓热,为沈采苡按揉。
沈采苡捂着唇,免得自己痛叫出声,然而她杏眼泛着泪光、低声痛哼模样,燕王看着眼中,忽然站起:“好了……这两日,你多歇歇。”
说完,穿上外袍快步离开。
沈采苡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走了好呀,刚刚是真的很痛,而她,怕死怕丑怕穷怕苦怕累怕疼。
燕王从恭华殿出来,被冷风一吹,身上涌起的火.热才慢慢消退下去,他吩咐松墨:“遣人至普安寺,说本王明日带王妃去普安寺拜祭母妃,另外,把本王住处也收拾一番,本王要住几日。”
燕王从隆安二十六年回京,在与沈采苡合作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居住普安寺,一是他从小住在普安寺,已经习惯了,二也是为了方便他至博慎书院见姚湘君。
后来他与沈采苡联系渐多,与沈文和之间也有了来往,住在普安寺,距离京城太远,无论是消息传递还是要与沈文和见面商讨事情,总有不便之处,在京城内居住时间才渐渐加长。
至后来,柏先生和俞先生进京后,燕王开始长居京城,与往年大不一样。
两人成婚前,燕王成独自去过一趟普安寺,祭拜生母,自成婚后,还未曾去过。
燕王觉得,他该带沈采苡去见自己母妃的,只是今日沈采苡那样,怕是不能成行。
松墨答应下来,燕王又返回了恭华殿,与沈采苡说起明天的安排——他今日晨起练功完毕,本就要与沈采苡说起此事,结果刚刚……
只能再回去一趟。
燕王心头微热,不敢再想,踏进了恭华殿。
“殿下,王妃正在沐浴……”娇杏见到燕王,心一跳,急忙行礼回禀,燕王微怔。
本也可以让丫鬟转告,但事关自己母妃,燕王觉得该郑重一点,他应了一声,进了殿内等待。
室外寒风冷冽,室内有火龙烘烤,娇杏伺候燕王除去外袍,便去浴房回禀沈采苡。
刚刚要揉开淤青,身上沾染了药酒味道,沈采苡不爱闻,燕王一走,便让人提了热水洗浴,闻得燕王又回来了,沈采苡奇怪:“殿下没说有何事”
“不曾。”
燕王明显是有事,沈采苡不好让他久等,匆匆洗浴完毕,套上衣物出来。
燕王常年练武,耳力极好,浴房内水声阵阵,他不自在别开眼睛,看向别处。
听到响动,才转过头看,呼吸与神智,便在这片刻间,被全部夺走。
沈采苡因为出来的匆忙,头发还未擦干,长长的青丝垂落肩上,虽然下面垫着巾帕,但水珠还是浸染了她的衣衫,素色的丝绸被氲湿,勾勒出瘦削又圆润的肩头。
小巧的锁骨与贴在骨上的薄薄的、紧致的筋肉,构成一个小巧的骨窝,让人忍不住,便想亲.吻。
而稍待片刻,背后的水汽,便沿着衣物的经纬,湿到了前面,湿答答的衣物,在前面又勾勒出起伏而有致的曲线,但又因为弧度不够大,因此,便略显青稚。
然而这点青稚,落在人眼中,却更让人心旌神摇。
燕王目光定住。
他是见过这具曼妙而略带青稚的窈窕躯体,衣衫尽褪时候的美.妙的,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他此刻甚至不用闭上眼睛多想,便能一点一点描画出来这具胴.体的动人之处。
他觉得身体有些烫,转开眼,才把心头的火给压了下去。
“殿下有何事”毕竟是冬日,便是室内暖烘烘的,但衣衫微湿还是有些凉,白菊为沈采苡娶了一条夹棉的斗篷裹上,沈采苡出声询问。
她走到了燕王的身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清寒梅香与檀香交杂,被这水汽熏染发散了出来,燕王几乎是屏气凝息,片刻后,才呼吸恢复正常。
“你准备下,明日本王要去普安寺小住几日,并祭拜本王母妃。”燕王开口,话音一落,沈采苡目光就是一亮。
普安寺有供奉燕王生母姝贵妃牌位。
这件事情沈采苡知道,但她不会提要去祭拜。
这和在太庙祭拜的先祖不同,除非燕王认同,否则她提了,只会适得其反。
到没想到,燕王这么快就会提出带她去。
沈采苡面色一正,“好。”
她又柔声询问:“殿下,臣妾对母妃喜忌讳好所知甚少,可有什么是必须准备的,又有何物是需要避忌的”
“第一次见母妃,臣妾很有些忐忑,怕母妃不喜,所以还请殿下教臣妾。”
沈采苡对自己母妃如此重视,燕王心中舒畅,神色如云销雨霁,竟然微微露了个笑模样。
燕王生母封号为姝,在隆安帝眼中,她乃世外仙姝。
姝者,女子美好柔顺矣。
杨德妃容色已是美丽,然偶听人言,道其仍不及姝贵妃多矣。
而隆安帝沈采苡是见过的,其英姿勃发、伟岸挺拔,相貌也是极好,又富有男子气概。
燕王集合两人优点,本就生得极好,不笑时候看着已经让人很是心喜,这一点点笑,如银瓶乍破、冬雪初融,令人心尖微颤。
沈采苡目中闪过惊.艳光芒。
可惜燕王的笑,只是片刻,便收了回去,他本想让人告知沈采苡姝贵妃喜好,但想了想,还是亲自开始说。
但他出生时候,便是姝贵妃香消玉殒时候,而当年伺候过姝贵妃的宫人,大部分都被满心嫉妒的杨德妃用各种手段害死,仅剩的几个,都不是贴身伺候的,对姝贵妃的许多喜好忌讳,不甚清楚。
只能给出只言片语。
燕王又从隆安帝的口中得出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在了一起,构成了一起极其单薄却又让他倾注了许多感情的生母。
他看了沈采苡一眼:“去换衣物,你自熏头发无妨。”
“那殿下稍待片刻。”沈采苡换了干爽衣物,仰躺在矮榻上,丫鬟已经搬了熏笼过来。
熏笼内置银丝炭和香饼,上面铺了干爽的巾帕,白菊把沈采苡的头发梳通后,铺在上面,一边熏着,一边慢慢涂上香膏养护。
燕王坐在了旁边,与沈采苡说着姝贵妃的喜好。
沈采苡用心记下。
其实也不过几句话便说完,沈采苡分明见到,说完的那一刻,燕王凤眸中,闪过浓烈到无法掩饰的失落。
对自己生母的认知,单薄到此种地步,任谁都会心生怅惘。
沈采苡想了想,对燕王说:“臣妾比殿下幸运一些,臣妾还有个哥哥,记得臣妾娘亲的一些事情,臣妾娘亲还为臣妾留下许多可供念想的东西。”
“但母妃拼尽性命,也要让殿下降临这世间,殿下的身体、殿下的性命,便是母妃留给殿下最宝贵的东西,殿下要爱惜才是。”
“你说得对。”燕王目光逐渐亮起,他认真看着沈采苡:“多谢你。”
“殿下与臣妾夫妻原本一体,何须分你我,又何须言谢。”沈采苡仰躺着,唇角微勾,杏眼微弯,言谈间尽是轻快之意。
如今的日子,比她想要的要差一些,因为总要费神,与她想要的闲适搭不上便,但安闲富贵四字,如今已经全了三字。
经过上辈子那般惨烈如地狱的生活之后,沈采苡很是懂得知足二字该如何写。
虽然与燕王合作,燕王也受了她诸多帮助,但燕王没了她,即便是想登大宝无望,也还是天潢贵胄,富贵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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