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举人》楔子一 有溪亭

    “李有溪猖狂至极!乡野村夫空有一身蛮力也想当上那万里挑一的武状元想迎娶那皇亲国戚当真可笑!”

    老太监分明只有五十模样,却眉目皆白,身上着着一品大员的九蟒五爪蟒袍,再补一件仙鹤登云。顶上白发披散不着登朝帽。

    这大历王朝的太监地位地下,有如此黄莽之气的便仅此一人,李有溪知道他是今日圣驾左右的大太监徐负行。

    “呵!阉人而已,就不怕胯下半点残根也不存!”

    校场内的年轻人只穿一身黑色劲装,贴身极紧。顶上长发也用发带束的极紧,左手拎着一柄黑铁剑,不过寻常市井铁匠打造的猎剑,在他手中却有风云横生。

    “哟呵咱家还真不怕你笑我是个阉人,阉人又如何一样叫你万劫不复,老家的坟头都给你刨干净。你一个小小的武举,能有多大的本事蛮力而已,我这手下数千御林精锐,再有数十金刀左侍再侧,还怕你个乡野村夫造次”

    老太监言语间极尽了粗鄙之气,手中的拂尘扫了扫,想是要掸走李有溪身上的臭味。

    “来呀,把这个乱臣贼子给咱家拿下咯!我要用尽极刑。”

    数千御林弯弓搭箭,五石的精铁弓拉的圆满,穿甲箭头闪着寒寒的铁光。

    数千只羽箭像是脱了缰的骏马,万钧之力不过点点之间。李有溪眉头一竖,吒喝一声就奔逃而去,就算是大罗金仙在这无处可逃的箭雨中也要殒命。

    老太监看着李有溪狼狈逃窜的样子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嗨哟!还以为是什么大妖大怪,到头来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只是虚惊了。”

    李有溪越发烦躁,这老太监简直一刻都看他不得!

    李有溪如燕子入窝般轻盈,踏在青石板上的脚却把石板击得粉碎,此时的李有溪只想一脚将那妖人的头给踩得粉碎。

    “哟想来谋害老夫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老太监惊了几惊,武举人脾气暴躁是常有的,不愿意尽那奉钱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是想要杀了自己的,怕是只有他李有溪一个了。

    “老太监,不拿命来”

    李有溪喝道,手中剑如同太阳的虹芒般夺目。

    老太监将肩上的九莽袍撑落,仙鹤登云的内衬猛的收缩,贴至体表竟如同一件软甲,眉发皆白的老太监肌肉隆起,花白的眉毛竖了起来。

    “哈哈哈,多年未曾争斗,不知这蟒气可曾削减。”

    老太监双手开合,双臂间自成龙虎,嘴角如怪物般张的极大,像是吞噬猎物的巨蟒。

    “众人皆知我是御前大总管,却忘了我是二十年前的状元徐负行!此名压我太深。”

    老太监像是天陨之石,自高台砸向高速奔行躲避箭雨的李有溪。

    同样高速奔袭的李有溪与徐负行轰然相撞,气浪卷的箭矢都四散而去,李有溪撑着地面踽踽而出,嘴角的鲜血被他抹在沾了灰尘的黑色劲装上,目中全是血丝似乎是因为压力过于强大。

    烟雾中升腾起一片蒸汽,隐约有钟鼓声,尘埃与烟雾散去,徐负行通体通红,像是刚用滚水煮过,花白的发丝竟从发根处生出黑发,眉眼之间正是壮年的英武,哪有半分阉人的模样。

    “这,就是你我不可磨灭的差距。我修黄莽,真蟒就在我体内。皇帝修真龙,我比他次一级。而你是个什么东西”

    徐负行摊摊手,眼中凶光愈演愈烈,斑白的头发无风自动,更像是积压多年的魔头,登云的官服被暴力的撕开,露出极其壮硕的肌肉,透红的像是被铜铁浇筑过。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理解,你们这种只能称之为武夫的垃圾。这就是你永远接触不到的东西。”

    徐负行压低了嗓门,贴着李有溪的耳朵说:

    “即使你要死了,也不能告诉你,嘿嘿。”

    李有溪默默地笑起来,身体在刚刚撞击中已经支离破碎,但他为什么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他知道他并非徐负行口中的武夫,真蟒长虫而已,何须包裹的如此华丽。

    “你就不好奇我如何闯得今日的武举”

    李有溪歪着头问。

    “呵,本官场场皆在。武夫之斗,荒蛮至极,真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会几招可笑的招式把戏,就天下无敌了”

    徐负行似乎感觉到了烦躁,阴狠的语气掩盖不住他的快感。

    “上路上路吧!”

    李有溪突然如雄狮般暴起,双手反撑着身体往前弹出,再将手臂猛的合拢,像是合并的铡刀。徐负行不愧为顶尖的高手,反应极快。健硕的手臂直接挡住搏杀的一击,李有溪算到,料到,手中剑似有灵一般如虎扑至。

    徐负行青筋乍起,低喝一声推开李有溪,奈何李有溪与剑如跗骨之蛆,前者贴身缠斗,后者如灵蛇般细细撕咬。

    徐负行当真是伏虎一般的人物,与李有溪缠斗数刻却不曾乱过一丝气息。

    距李有溪十步之遥的徐负行将脖子扭得咔咔作响,像是催命的信标。

    “想不到小东西还有点本事,你练的是哪家法门,便是道教正统也无法在我全力一击之下尚存尸骨!”

    徐负行眯着眼睛,像是下水道的老鼠看到奶酪一般露出贪婪的凶光。不等李有溪回答,便再接一句:

    “不言倒也无妨,你死了尸体也会替你说话。”

    李有溪自十岁习武至今已然十余年,靠的就是死缠烂打,不死不放手的坚持,曾有无赖欺负他年弱,强其财物,却被李有溪生生撕咬下数斤肥肉,整张脸都如同泥洼。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李有溪,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打出了自己的名气,考上了武举,却被现实打出状元郎的大门。

    “徐负行,你这些年拦了多少寒门子弟,万两白银且不说,皇亲国戚你让他们从哪来得”

    李有溪突然冒出来一句,悲愤直至云霄,嗓声透了几里皇城。

    “呱噪。”

    剑气啸起,校场间风云如聚,隐有龙影伴雷,这一日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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