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三十八章 朝花镇我意

    回首寒山数千年,总有一些品行古怪的祖师们喜欢留下些书籍或是手册,好让后世的弟子们用心去读,去体会他们藏在字里行间的深意。

    所以青吟街深处的那座藏书阁里才会不仅仅只有道法心得,还收藏着许多前人留下的短诗长歌、游历手札等等。

    而在这诸多的典藏之中,有着四本书堪称寒山最奇,书名分别是:繁路,朝花,连山,青囊。

    繁路是寒山创派祖师留下的修行心得。

    朝花是出自三代祖师笔下的玄妙道法。

    连山是一篇短记,不知来于何处。

    至于青囊,仅仅只是一本菜谱,翻开第一页便是教你如何杀鸡。

    ......

    ……

    越往青吟街的深处走去,横山城那嬉闹的气氛便越是安静,时不时还能看到捧着墨色册子在痴痴阅读的修行人,他们腰间往往挎着一把长剑或是快刀,再不济也会穿一件袖子极为宽大的衣袍,好能方便地在里面藏些东西。

    两手空空,袖中清风,又怎会像是一个修行人

    很多人都会如此想,甚至夏虫也是这般,所以才会整日里背着她的那把黑色铁剑到处奔波,唯独陈曳并不觉得如此。

    他问道:“寒山就没有那样的道法吗”

    “你指的是什么”

    与修行有关,夏虫的语气便总是显得那般热切,以致于陈曳都觉得她应该是有极为罕见地人格分裂症。

    陈曳想到了在城楼上看到的那片星光以及穿行在黑潮中的那刀气,说道:“像是摘星观的手托星光,又或是城楼上那位在黑潮中刀气纵横的军士。”

    夏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便是她自己都觉得这两种道法很是玄妙,即便与三师叔的灵湖之感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只是因为事关寒山,这里又在寒山脚下,那么总归要让他人的威风稍稍灭掉一分。

    “摘星观的道法确实很是玄妙,不过许多年来他们一直都被天水宗压着一头,年轻弟子里更是没有一个出采的,长安每年的花灯会都已经有些年头没去参加了。”

    “至于李地北嘛,他出身不凡,总归是要有些玄妙道法的。不过曾经听执法堂的赵长老说过,他的刀法已经有一半误入歧途了。”

    论及对修行界的认知,陈曳这个一半的修行人又如何比得上已是寸法上境的夏虫。

    但他仍然有些好奇,问道:“那么,寒山呢御剑而行虽说也很厉害,但总归是大路上众人皆知的手段,与他们相比似乎是差了极多。”

    夏虫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她自己便是一位经常御剑杀敌的修行人,那么陈曳的这番话岂不是也在嘲讽她

    “修行人讲究的是打架强弱,道法再如何玄妙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力皆可破之。”

    夏虫的声音很是冷冽,神情也极其自信,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过于大声,但是周遭的环境实在太过于安静,以至于夏虫的这番话有许多人都听到了。

    有一位手中捧着简册的年轻人因此而停下了脚步,目光向这望来,轻笑说道:“许久未见,师姐的话还是如此......没道理。”

    没想到寒山派里居然还会有年轻弟子反驳夏虫。

    陈曳对此很是好奇,向那人望去,发现对方梳着发髻,双眼极其有神,如同昨日夜里横山城里的灯笼那般明亮。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人既不佩刀,也不负剑,更没有很是宽大的袖子,只是一副寻常的打扮。

    看到那人,夏虫的眉头便有些轻皱了起来,但言语之间却并没有丝毫退让,反问道:“如何没道理”

    “你看了这么多年的朝花,不也只是论境第二。”

    寒山派三年便会举办一次论境大会,只有年轻的弟子们才可以参加,互相比较修为道法,以论境的排名决定弟子里的长幼顺序,因此也是宗门之中最为盛大的一件事。

    在过去十年里的三次寒山论境中,夏虫都拿到了第一,成为了寒山派的大师姐。而除了夏虫之外,还有一个人三次皆是第二,仅仅只输给夏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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