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然几乎是秒睡。
肖悦睁着眼，看着孟斐然的眼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其实今天开门那刻，看到孟斐然竟熬夜守了自己一宿的时候，就忽然不气了。
甚至有点小感动。
自己是相对冷清的人，肖悦对于这点认知，非常清楚。
孟斐然也是相对冷清的人，肖悦亦是明明白白。
当年肖悦选择对孟斐然“下手”，不正是想找一个……
彼此喜欢但不深爱，性格合适绝不造作。不抽烟、不喝酒、能掌控、父母尚在且人好，孝顺、有责任感、适合过日子的居家男么
自己年少时候，曾遇到一个人。
彼此一起写诗填词、作曲叙歌。
那是个很懂浪漫的男人。
送礼物、说情话，去肖悦喜欢的城市拍照、并为她写长篇长篇的散文。
可……浪漫者，自古风流。
期间发生过数不尽的事情，最后肖悦只记得……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乃至很多年后，肖悦想起来，都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从来没有失去过对自己的掌控、从来不曾浪漫过。
也是在那个时候，肖悦才清楚地认识到。
再浓烈的感情，也终究有散去的一日。
最后能维持的，是亲情、信任、作风、责任感和对方是否愿意为你妥协。
“为你妥协”四个字看起来很简单。
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只在少数。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从落地接触这世界的那一刻起，作为独生子女，便在许多人的宠爱中长大。
一日又一日，恣意、任性、为所欲为。
可当要与人组建家庭、与一个从前没怎么接触的陌生体一起渡过余生，似乎很多事情就艰难了些。
——他不是你的父母，他也是从小备受宠爱……你们是平等在一起的，那又凭什么，要别人一味地迁就你，向你妥协
肖悦想着，忽然莫名笑了笑。
她想到以前看的一句话:“婚姻是坟墓，墓里墓外是两人。”
这句话似乎很有些道理。
但是却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肖悦自己也是如此。
和孟斐然待得久了，便不如以前那样了。
不再会不自觉直视他的眼睛、不再会说话温声细语，也很少柔柔地撒娇、给他无微不至的宠爱。
emmm……
特别是在对孟斐然提要求的时候，现在很多时候，甚至第一遍都不会好好说……只会告诉他结果，像上司对下属告知任务一般。
虽然彼此还是会有很多温情脉脉的时候，但比起一开始……态度和做法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这次……
肖悦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是有点稍微过分了。
因为她其实还是有一两个亲近的“哥哥”。
这一世是没联系了，可上一世……虽然断了，也没有彻底断成陌生人的。
这次要求……有自己没兰雅、有兰雅没自己，平心而论，过分了。
可肖悦觉得……再来一次，自己肯定还是不会妥协。
这像是中奖多得来的一世，肖悦不愿意做太多的妥协。
不过也幸好……
肖悦抱住孟斐然，蹭了蹭。
幸好孟斐然妥协了，不然自己如今的“情感洁癖”，怕是要注孤生了吧。
少时想要一份完全整洁的恋情，长大后……才明白这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都难以满足。
生活不是童话故事，现实不是偶像肥皂剧。
……
睡了一个上午，孟斐然是下午两点多醒来的。
——还是被食物的香气给吵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月月……早上了么”
“……下午。”
“啊啊啊”孟斐然惊愕，忽然立起身，顿了几秒，身子又倏地松下来，“哦……下午啊……”
“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天还没亮。”
“……”肖悦无语，“睡傻了”
“有点晕。”孟斐然揉揉眉角，“下午几点了”
“两点多。”肖悦瞥了眼孟斐然，“快去洗漱，我点了些吃的，还没开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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