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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姐没办妥夏汐然交代的事,低低地说道:“夫人她身体不舒服来不了,我想天亮之后会过来的。”
“不用了。”夏汐然望着窗外渐白的天,后退一步给金姐让路,道:“进去看看她吧。”
金姐点点头走进去,当她看到被白布盖住的老夫人,当即愣了一愣:“少夫人,老夫人呢?”
夏汐然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落下来。
“不可能!”金姐不相信老夫人就这么走了,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两步,掀开白布一角,认出盖着的人正是老夫人,当即泣不成气。
金姐照顾了老夫人多年,两人虽然主仆,早已是亲人。
“老姐姐啊,你怎么就走了啊!”金姐放声大哭起来。
本楼屋的抢救室不止一间,需要抢救的病人也不止老夫人一位,何况老夫人已过世,金姐这样嚎啕大哭势必会影响其他病人以及其他病人家属。
小护士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说道:“要送死者去太平间了,请节哀。”
那会还是‘病人’,这会已经是‘死者’。
夏汐然悲伤的情绪震了一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接下来要办的就是老夫人的后事。
“等……等一下。”夏汐然吸了口气,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恢复往日的沉稳:“给我半小时好吗?只需要半小时擦擦身,我们保证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其他人好吗?”
“那好吧,你们尽快。”虽然盛家大势已去,可老夫人毕竟是盛家曾经的女主人,小护士不忍心拒绝。
“谢谢。”夏汐然进抢救室嘱咐了金姐几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给老夫人买了身冥衣。
在金姐的帮忙下给老夫人换好衣服,又将老夫人散乱的白发盘好。
望着睡着了一样的老夫人,夏汐然附身替盛慕琛、盛沐灵、盛小洛分别亲了亲老夫人的额头。
“奶奶,一路走好。”夏汐然不想假手于人,吃力推着手推车想送老夫人去太平间,却是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少夫人你没事吧。”金姐急忙去搀扶夏汐然,才注意夏汐然脸色很难看,心疼道:“少夫人,还是我送老夫人过去吧,这两天你肯定没睡好,又一直守在这里没吃东西,再不去休息休息,老夫人的后事可怎么办才好啊。”
夏汐然不是没睡好,而是这两天受的打击太多,前面盛慕琛才吐血被抢救过来,老夫人这边又出事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不用,我可以。”夏汐然最近低血糖越来越厉害,盛小洛不放心她,总会贴心的在她口袋里放糖块。
她摸了摸口袋里,刚好三块糖,金姐一块,她一块,剩下的那块是老夫人的。
金姐又是一阵哽咽。
两人总算把老夫人送到太平间,夏汐然又撑着虚弱的身体去办理后面的各种手续。
夏汐然闭了闭眼,不等迈步,突然听到柳医生的声音:“盛太太,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了?”夏汐然疲惫至极。
“盛总一直不肯吃药,你赶紧跟我走。”
“完了。”夏汐然脚步一顿:“昨天没跟慕琛说一声我就走了,一晚未归他肯定会担心的。”
盛慕琛每天早晚都需要吃药,她是昨天下午离开的病房,这样算起来他至少两顿药没吃,换成其他病人一顿两顿药不吃可能没事,但盛慕琛情况不一样,他一顿药都不能落下。
“柳医生,慕琛没事吧,都怪我,是我疏忽了。”
“和你没关系。”柳医生今早来接班才得知老夫人的事,安慰夏汐然人死不能复生,要注意身体,还告诉夏汐然盛慕琛没事。
“好的,谢谢。”
两人匆匆进了电梯,谁都没注意坐在一楼大厅等候区打探消息的沈若若快步跟了上去。
“我需要先去下洗手间。”夏汐然不想以现在这副憔悴又狼狈的样子去见盛慕琛。
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稍微收拾了收拾,这才走进病房。
“怎么啦?听说有人不肯吃药对吗?”夏汐然语气虽然轻快,却忽视了沙哑的嗓音。
盛慕琛不能动的只是身体,脑子没坏,当然察觉枕边人脸色不对,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柳医生刚想说老夫人的事,被夏汐然打断。
“盛大少爷这是要查岗吗?”夏汐然在盛慕琛看不见的角落,给柳医生打手势,希望柳医生不要拆穿她。
柳医生似乎明白夏汐然不想盛慕琛担心,干咳了一声后说道:“盛太太以后要离开病房可得告诉盛总一声,不然盛总何止不吃药,一晚都别想睡了。”
“记住了,都是我不好。”夏汐然来到床前,瞧着盛慕琛眼里的血丝,半撒娇的噘嘴:“好嘛好嘛,我老实交待,昨天扔咖啡杯的时候碰到个老同学,然后聊着聊着就喝多了。”
盛慕琛不信是这个原因,因为夏汐然眼睛是肿的。
“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爱水肿的体质,睡前喝酒,第二天当然水肿嘛。”见盛慕琛还是不相信的眼神,夏汐然索性举三根手指:“我夏汐然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背着盛先生喝酒了。”
盛慕琛警告性的瞥了夏汐然一眼,好像在说不许乱发誓。
“好嘛好嘛,人家又知道错啦,害得盛大少爷担心是我不对呀,下次注意。”夏汐然笑嘻嘻地低头亲了盛慕琛一口。
可能是柳医生在的原因,盛慕琛苍白的脸有一丝红晕。
若是放在别的时间,夏汐然肯定要打趣盛慕琛的,但今天她实在没心情,盛慕琛一晚没合眼,在药力的作用下很快睡着。
“柳医生刚才谢谢你。”夏汐然道:“慕琛吐血好在有惊无险,所以老夫人的事我还希望院方帮我保密,我之后再找时间告诉慕琛。”
盛慕琛现在的情况,就算知道了除了平添悲伤什么也做不了,不如不知道。
夏汐然想,若是老夫人在天有灵,应该不会怪她的。
“好的,盛太太放心,我会安排医护人员保密的。”这本来就是私事,柳医生尊重夏汐然的决定。
躲在病房门口的沈若若,把里头的对话全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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