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让我的背后瞬间冒出了冷汗,立即转开视线不看过去。
狭小的柜子里,似乎全都是我的心跳声。
好在教导主任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听着那边的争论声,我又悄悄的看了过去。他们三个人还在激烈的争执着,说到最后吴镜竟然还说出了,如果教导主任继续追下去,他就和教导主任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来。
这话瞬间就激起了教导主任的怒火,即便是我也能清楚的看到,教导主任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起来。
“你说什么”教导主任压抑的愤怒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田甜立即拉了一把吴镜,挡在他的面前,急匆匆说道,“爸爸,他不是故意的,吴镜哥哥就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
“是不是啊,吴镜哥哥”田甜说着又看向吴镜,然而却看见他冷笑一声。
“不用你管!你愿意听他的话,你自己去舔,不要来管我!”吴镜的手猛地一甩,直接甩开了田甜的手,如同甩开一个垃圾一样。我似乎都能听见田甜心碎的声音。
我看见田甜瞬间呆愣住了,仿佛一具失去了魂魄的人一样,眼神灰败。
很显然,吴镜好像也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他愣了愣,微微抬手想要拍拍田甜的肩膀,可还没碰到就被教导主任给气到了。
因为教导主任一把拉过了田甜,将她搂在怀里,“吴镜,只要你一天还姓吴,你就是我的儿子,这些东西你就必须接受!爸爸的位置,以后还等着你来接替呢!”
“说起来,这些年你的学医游戏应该也要结束了吧等明年毕业了,你就来这里工作,我把位置让给你。”
教导主任说的无比自然,就好像无论是工作的安排,还是别人的人生,他都可以轻易的插手干涉,乃至安排的妥妥当当一样。
“我不要!”
吴镜跟我预料的一样,很是愤怒的拒绝了教导主任的提议,而后目光落在了田甜身上,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可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吴镜此时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慈悲”,那是一种悲天悯人,却非要别人做一个决定,站好队的表情。
我无声的摇头说不,然而吴镜的话还是慢慢说了出来。
“田甜,你自己说,你到底是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还是就这么……被他欺负!”吴镜冷声质问着,在没听见田甜的回答时,甚至还冷笑一声,“怎么,是舍不得吃,还是舍不得穿啊”
“我不是……”田甜的脸红的不行,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或者是气的。
“不是什么”教导主任阴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暗室里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即便是我,也忍不住觉得遍体生寒。
因此田甜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刻,我突然理解
了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在家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欺负,去了学校又被方丽丽各种折腾折磨。
日日夜夜的轮回都是一场场永不愿醒来的噩梦。
我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又是同情又是有些庆幸。还好,刘先生是个好人。
但这种答案,吴镜显然不能接受。我看的出来,他是那种在一帆风顺里长大的孩子,自然是不能理解我们这种人的苦痛。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事情不是黑,就是白的。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一定就是对另一条路感到不屑和厌恶。
我躲在柜子里,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人,但此时我最想的并不是知道田甜最终会做什么选择,而是他们三个究竟什么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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