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shu),
阿月的眸子在月色下暗沉到底,再无波无澜。她终究是要面对这些故人的,只是故人依旧,而她却是不再存在这世间之人。耳边响起苏映抑气息不稳的低斥声,大约是她方才颤抖时不小心将匕首划到了他的肉上令他害怕吧,阿月稍稍将匕首挪开些,低声道:“对不起。”她的道歉声中有压抑的落寞,这是苏映抑与她相处几日从未见过的,哪怕在她最无望最疼痛的时候她都不曾这般,像是突然放弃了什么,那种压抑令人心疼。
苏映抑砸砸舌,唇角牵起一抹自嘲,他这是脑子抽风吧,对这个互相利用的男子产生个毛心疼啊,不由的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阿抑,我的抑儿,你怎么样了?”魏后哭泣着踉蹡奔来,身后的宫女想要搀扶住她,却是没她走的快,只能小跑着紧追慢赶。待魏后到来侍卫们又是一阵叩禀声,但魏后眼中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她只能看到这个心心念念却不得见的小儿子。从前苏映抑在时,时时都会去魏后处请安,对这个母后极为孝顺,又总能哄她欢欣,不比苏映寒自小就不养在她身边,感情冷淡。魏后对苏映抑自然母子感情深厚,连对苏映寒的那份爱都一齐给了苏映抑,也就是这份娇宠才导致了苏映抑心高气傲,目无尊长。这自然有魏后的错,所以她对这个小儿子有亏欠,自从他被谋害魏帝打入大牢后魏后就一直郁结在心,害了头疼的毛病。若说是因为苏映抑犯了错而被治罪那她自是无话可说,可今日听到他被人挟持,这让她怎还能坐得住。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她岂非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了,一想到此魏后眼中的泪就止不住。
“母后,救救儿臣,儿臣并不想死,皇兄,一切都是抑儿的错,抑儿真的知错了,抑儿在牢中每日都在反省,过去抑儿太过荒唐,但还请皇兄给抑儿个赎罪忏悔的机会……”苏映抑演起戏来也是不遑多让,难为他一个粗犷的男人还能将这段演的头头是道,也不知他内心是有多翻腾,但想来他为了自己能出去也是拼尽全力,想着法子的博取魏后的心疼。
果然他这招还是有用的,“你想要怎样,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本宫一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魏后盯着眼前这张布满伤痕的脸,也顾不上有其他感觉,焦急说道。她声线不稳,但说出的话自有一股皇家威仪。
阿月并未回答她的话,在这个魏宫魏后尚做不了主,若非那人开口,其他的都免谈。阿月的视线一允不允的盯着苏映寒,直到他慢慢朝她走近。
“殿下,危险。”菩桃的声音自苏映寒身后传来,但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光是霸气就已将她震慑住,根本就无视菩桃的话。到是面前的侍卫们让开条道,对这位太子颇有自信的样子。
魏后神色紧张,想要开口叮嘱他别去,话到了嘴边最终什么都没说。这个儿子有多少把握会做多少事他且都有分寸,从来都不是她能劝的动的。
阿月眼见着苏映寒笃定的脚步朝她走来,反是她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但她一想起他冰冷的置她于死地的命令,她就逼迫着自己不要后退,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如今只是陌生人,就当从未认识过,一切就按照陌生人来对待,没什么不好,只有习惯了处理好这件事,她将来才有可能站在那人面前时淡定如常,而这一步她必须要走,哪怕再痛。
“太子殿下,阿月并不想为难任何人,阿月只是想在临死前求见殿下一面,有些话若不说阿月死都不会瞑目的。”阿月缓了口气,将这些时日一直想说的话对面前的人说。
“哦,你这么大费周章的难道不是为了自保,仅仅是同本宫说几句话?”他轻轻将她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指尖微一用力就推着苏映抑的腰间将他推抵了出去。苏映抑踉蹡跌在魏后怀中,被她搀扶而起,她的视线将望过来,有着浓浓的担忧。苏映寒给了她个安抚的笑容,她此刻到安静下来,不似先前对待苏映抑般情绪失控,只看着苏映寒如何处理。她的这位儿子将来必会是个合格的君主,他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何公私分明,绝不会如外界传言般做出荒唐的事,她一直都是信任他的。
他就那么不在意的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她匕首下,不知是太过笃定还是太过自信,可就单这份霸气才是上位者该有的从容,哪怕是在面对一个未知的危险时,用气势上压倒敌人。
“殿下……”众人这次是都惊慌了,莫说苏映寒的身份太过尊贵,失去了他对北魏来说意味着什么,单就他们的职责就不该让他去涉险,若是魏帝怪罪下来,便是这些侍卫死不足惜。
苏映寒摆了摆手,他能感觉到抵着他颈侧的匕首微有松动,况且她既然有话要说,只要他们不动手,她就没有必要将他杀死,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份辩白,以前他是不屑听,听了也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狡辩,但现在又何妨听一听呢,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牵挂着比死更重要的事?
摆手让侍卫们退离间到是看到站在人群后的一人,那人抿紧双唇,双手覆后,威严的注视着他们。而他的身后则是黑压压的魏军,和他们手中上膛随时射出的箭羽。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带着阿月一步步后退。
“你的匕首可以放下了?”被身侧的人这么一提醒,阿月望了望远处的黑暗,身后的侍卫并未追上来,她将匕首挪开,看着站在树影下的男子。方才并未仔细的看清,如今两人这么近距离的站着,她才感觉出他似乎比以前瘦了许多,连气色都不如从前。到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少了份闲散的心情,似有满腹心事积压在心头,连笑容中都多了几分忧愁。也是,他如今并非还是那个訾夙,怎还能如那时般轻松无忧呢。
见她望着自己许久都不说话,苏映寒到是勾起一抹笑来。此人不止狂妄还大胆,当真以为他是那么好说话的么?正当他在不耐烦时,却听得她说道:“殿下一定以为我是西凤的奸细,故意混到魏军中取得苏将军的信任,假意帮着魏军,却其实是早就算计好了要让魏军大败。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恍惚的以为事实就是如此,但我若说我比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还要痛恨西凤,殿下会相信吗?”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平静的面容照亮,剖露在他面前的她五官分明,眸底流光荡漾,如最璀璨的星眸,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有一瞬间他恍惚以为是看到了故人,那个女子有一双最美的眼睛,她一笑仿佛天地间都失色,然而正当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眉眼时,才恍然惊觉她并非故人。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男子,且她眼眸中如遮了一层雾霭,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又怎会同那人一样呢。他这是太过思念才会误把别人当成是她,近来他已好了许多,那时故人初离去之时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如今想来竟是记忆模糊,可再难熬他都熬过来了。
只要她幸福他就愿意放手,可他放手并非是要看着她被折磨至死,哪怕她是那个让天下人惊惧的望月公子又如何,哪怕她算计惯了人心又如何,他都愿意让她去算计,无怨无悔。从前并不觉得自己会对她用情至深,直到她猝然离去的消息传来时,他才惊觉那份潜藏的感情在没来得及开花前就随着她而去了。若说是没有得到过,到也不尽然,只是太过遗憾,没能好好保护她。可一切都太晚了,那样的女子注定不容于这个乱世中,且她的身份又怎令她有个善终呢?
不知是今夜的月色太过好,还是他难得清醒,竟比喝醉时还要清晰的记得她。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阿月自是注意到面前人神色间的变化,她在女子中并不算矮,却是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看他出神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在听她说话,但机会只有一次,既然琢磨不透,那她还是要将自己所说之言说尽。
“殿下可曾想过阿月为何要冒死谏言,阿月并非不怕死,也深知殿下不会听信阿月之言,可阿月却不得不说。”
“你说。”对面的人淡淡道。
没想到他会在听,阿月吐出口气,沉眸道:“殿下可否想过这天下之争并非只在北魏和西凤,还有一个最为强势的南晋?”苏映寒的容颜被树影遮挡,他半磕着眸静静聆听她的话,并无反对。她继续道:“这次北魏和西凤之战,虽是有东燕加入,搅得西凤无喘息的机会,眼看着弱肉强食,有覆灭之机。若非是有司相强撑着,按照凤帝和贤王的意思怕是早就被瓜分,国无疆土。可那不过是表面上看来,司相为人如何阿月不得而知,可阿月总有好奇,为何在北魏大败后东燕就传来退兵的消息,这其中可并没说过在先前的战役中东燕有获得西凤任何好处。东燕虽弱,却是顽敌在前,西凤疲于应对北魏时,竟还能不让东燕趁机占得一丝好处?这其中,却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若万一哪天东燕与西凤这两个最不强的国家联盟呢?届时调转头来一起围攻北魏。”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宿罪》,“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iishu)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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