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莽原》第3章:靖边古镇 (一)

    从山里到靖边镇必须要经过一座横跨在辽河上的大桥。第一次从山里走出来的秦啸天和潘子凡看啥都新鲜。那巍峨壮观的大桥就更没见过了。潘子凡第一个跑到大桥上新奇地摸这摸那的。

    潘子凡道:“这桥可比咱小溪上的木桥大多了,也好看多了!这是啥人造的啊”

    何大可说:“是俄国老毛子造的。我年轻的时候上镇子里见过,像鬼一样,红发碧眼的。”

    “红发碧眼的乖乖,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啊。”潘子凡感叹了一句之后又奇怪地问,“大师兄,这造桥的木头怎么这么硬呢”

    何大可笑着说:“这哪里是木头呀,是水泥。”

    水泥即便是何大可解释了,潘子凡还是不懂:“大师兄,这桥上摆着两溜铁棍子干啥”

    “这是铁轨。”

    “‘铁鬼’是啥”潘子凡紧张地问,“跟鬼有啥联系”

    何大可哭笑不得:“看来呀,还真的该把你们带出山了。在山里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若是再待下去的话,还真的把你们都待傻了。”

    “傻咱可不傻。”说完,潘子凡使劲踢了一下铁轨。随着一声闷响,一个黑点从远处吐着粗气轰轰而来。潘子凡紧盯着那个急驰而来的小黑点,自言自语道:“还真管用,一脚把个铁鬼踢出来了。不过这是白天,它敢把咱怎样!”

    小黑点越来越大,快到近前了,这个铁家伙“呜——”地一声长鸣,随之吐出了一团蒸汽。那巨大的声响如同惊雷,骇得秦啸天、潘子凡魂飞魄散。潘子凡撒腿就往树林里跑,他边跑边喊着:“不好啦,我把怪物踢出来啦——‘铁鬼’来啦——‘铁鬼’喷云吐雾啦——师兄们,快跑啊——”

    秦啸天也没见过,但见大师兄和二师兄没跑,他也只得挺直身子,捂着耳朵硬撑着。靳遂良笑得肚子疼,蹲在了地上直打滚。火车跑了过去,蒸汽也消散开来。秦啸天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火车啊!”靳遂良依旧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几乎笑岔了气。

    “大师兄,火车是干啥的”秦啸天又问。

    “火车是拉运货物、载人的,一次拉的可多呢。”何大可也是笑出了眼泪,“咦四师弟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估计是被吓坏了。”靳遂良说。

    潘子凡跑的时候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自然是跑得很远。何大可跑到树林子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他。潘子凡抱住一棵大树说啥也不撒手,执意要回山里陪着师父的土坟去,他不想在这个“铁鬼”横行的世界多呆一会儿。靳遂良和秦啸天也跑进了树林劝了许久才把潘子凡劝了出来。

    过了大桥,四人沿着河边的小路走着。何大可不敢再带着他们从官道上行走,生怕潘子凡又见到什么“怪物”之类的,会撒起野来跑回山里。

    辽河从蒙古高原携带来的大量流沙淤积在河边,橙黄一片,几人走在上面颇为费力;索性,大伙都脱了鞋,这样走在柔软的黄沙之上也是一种享受。在黄沙的映衬下,一些嶙峋怪状的黝黑古柳显得极为恐怖。河边水草丰美,软泥上那高高的蒿草和芦苇,随风摇曳如同精灵般婀娜多姿,几只被脚步声惊动的水鸟扑扑楞楞地拍打着翅膀向远方飞去;辽河里,撑排的排工歌声悠悠:

    太阳出来红满天,

    排工汗水湿衣衫;

    山高水险不畏险,

    步步撑稳划向前。

    使尽浑身上下力,

    难得果腹养儿难。

    …………

    饱经风霜的排工们将一排排在东北深山里的采伐的圆木送到了下游的集市上,然后再由那些富足的木商们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正午时分,靖边镇子到了。这是辽河冲刷出来的一块小盆地。镇子北西南三面是低矮的丘陵,东面面对辽河,丘陵上长满了高大的松树。这在一望无际的辽河平原上可谓是险要之处了。秦啸天师兄弟四人在路旁的茶棚里喝了几碗茶,又拂去了满身尘土之后,便向靖边镇内走去。

    靖边镇子还算是不小。那些讲究黑漆蒙面,灰瓦覆顶的山西式建筑纵贯全镇,即便是夹杂着几处黄泥抹顶的山东式简陋建筑也让街景显得简繁有致。再加上那些街角的小花园、街边乘凉的廊亭点缀其间,无怪乎商人们称这里为“小苏州”了。从镇子东头走到西头,足有四里多地。靖边镇是新民府到奉天的必经之地,是二者之间的物资中转站。早些年,这里驻有朝廷的八旗军,因为这里有摆渡通向四面八方,算是通衢。四人进了镇子,旋即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惊呆了。几个人不得不提高了嗓音以应付回荡在镇子上空那各种嘈杂的声响。何大可年龄稍大一些,这些年又经常到镇子里换取生活用品,见多识广,自是安稳的很;靳遂良第一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才十来岁,也能依稀地记得一些景物;秦啸天和潘子凡就不用说了。靳遂良、秦啸天、潘子凡左顾右盼,观赏着从没有见过或是很少见过的景物,好几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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