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权倾:巾帼女相》第三十六章相互依存

    幽寂的林子里,除了偶尔被惊醒的鸟儿啾鸣几声,别无动静。

    林子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木屋,用篱笆紧紧围着,院子的一角还养着几头牲畜,正躺在茅草铺垫着的角落里,疲倦地闭上了绿幽幽的眼睛,在黑夜里沉沉睡去。

    屋里窸窸窣窣有些声响,镂空的窗子投出几个人影。

    多得了老妇人一家子的帮助,栖何意背上的箭才得以拔出。因是猎户,久居深山,没有伤药,千落只好为他敷了些草药。

    栖何意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直喊着胡话,额头汗水直冒,千落不得不时时给他擦擦汗。

    老妇人拿来了干净的衣裳,脸上是年岁斑驳留下的痕迹,却因此显得特别慈祥可亲。

    “小姑娘,我给你拿了我闺女的衣裳,你与她年龄相仿,应该合身的,赶快换下歇息吧,这天都快亮了。”

    千落微笑接过,轻轻揣摩着衣料,虽不是锦服华衣,却都是一针一线辛苦绣成的,而且样式独特,针法细谨,可见别出心裁。花纹细线虽都极普通,可光是摸着就觉得穿在身上一定很温暖。

    老妇人以为她是穿不惯这种布料,脸带歉意,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姑娘真对不住了,如今战乱,物价昂贵,我们这些下等百姓也只拿的出粗布大褂。”

    千落赶忙摇头,有些神伤道:“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看到大娘你一针一线缝出的衣裳,让我想起了我母亲,她也为我缝制了一件衣裳,只是还未完成她就……”

    老妇人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掌心有些粗糙却很大很温暖。

    “孩子,别难过,你若不嫌弃老婆子,我人老眼睛花,老婆子为你缝制一件,可好”

    千落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眼眶有些发红,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从老妇人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奶娘,胖墩墩的却总是很爱笑,她做的暖心汤也是世间最好喝的东西。

    “娘子,娘子……”栖何意额冒冷汗,身上的衣裳也浸湿了不少,迷迷糊糊地嚷叫着,眉头紧拧,神色很是不安。

    千落走过去为他擦汗,不免有些担心。栖何意仿佛知道她在这般,挥舞的手在空中乱抓,嘴里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而千落却只听得懂娘子这两个字。

    千落握住他的手,他立马抱在胸前,总算稳了稳心神,可还在乱喊着:“娘子别怕,为夫,为夫会保护你的……”

    千落心里有投石落水泛起的涟漪,很轻很轻,却拨动了她的心弦,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小姑娘,看你年龄还小,竟成了亲”老夫人拧干丝帕递给千落,眼神不乏惊讶。

    千落望了眼栖何意毫无血色的脸,掌心源源不断传来他的温热,她忽然说道:“他是我的童养夫。”

    老妇人先是一惊,随即暧昧一笑,“郎才女貌,确实登对的紧。”

    其实这也见怪不怪,在三国,唯有千里黄沙荒漠的朔漠是以女子执政的国家,而男人只负责在家尽孝育子,地位甚是低下,因此备受他国挑衅挤压。与后凉,华夏相比朔漠最具特色的就是妖艳男宠,女子一女多夫制也不是罕见之事。所以老妇人只当他们都是朔漠人。

    天色熹微,窗外有几缕光亮照进来,烛台上的蜡烛已燃尽,屋内静谧而微暗。

    千落靠在床边睡着了,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隐隐揣着不安。她的手仍被栖何意紧握着,而另一只手则搭在小腹上。

    栖何意醒来见着的就是这样的她,那刺眼的苍白让他莫名揪心。两人紧握的手都被汗浸湿,他却觉得格外的温暖。

    衣裳有些大,穿在千落身上不免有些宽松,衬得她娇小无比。明明是下等布料,粗糙不已,她却穿出了别样的韵味。仿佛平静无波澜的湖面荡来一个竹筏,竹筏上是个卷起衣袖裙摆的渔家少女,言笑晏晏,回眸一笑随着湖面泛起的涟漪荡到岸边,迷了世人眼,醉了公子心。

    这般没有华丽装饰的她,反倒多了朴素的美感,似乎是自淤泥而出的清莲,不染尘世污浊,自持一抹孤傲高洁翻覆尘世。又似九月时分初开的秋菊,不沾世间丑恶,带着傲人的不屈不挠,却又持着几分冷艳拒人千里。

    栖何意低低笑开,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可爱,少了拒人千里的冷漠和伤人的利刺,微微嘟起的小嘴煞是可爱。或许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稍微放松一些。可那拧紧的眉又透着她无时无刻都不会卸下的警惕。

    栖何意眸色复杂,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触摸千落的脸,滑腻而冰凉,让人禁不住泛起一股心疼。

    千落的睫毛颤了颤,浑身一颤,猛的睁开眼睛,一脸警惕地望着栖何意。

    栖何意吓得手一顿,却又极快地淡淡笑开,“娘子,怎么不多睡会。”

    千落苍白的唇微抿,欲把手抽回来,栖何意却不让还嬉笑着一张脸说道:“是娘子一直在这守着为夫”

    千落似乎也不排斥他的动作了,可语气依旧冷淡,“你我不曾拜过天地,也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何来夫妻之说”

    栖何意微扬唇角邪魅一笑,用力一拉,千落就毫无防备地往床上倒去,稳稳跌入他的怀中。

    “娘子要有夫妻之实,还不简单。”栖何意暧昧地笑着,他说得云淡风轻,不仅不让人觉得轻浮,反倒不失风雅。

    “ 不过娘子还太小,为夫怕是还要多等几年,若是娘子迫不及待,为夫也是很愿意的。”

    千落眸光冷若冰霜,冷绷着脸色,没好气道:“无耻之徒。”

    栖何意却没羞没躁,“为夫无耻的地方娘子想见识一下吗嗯”

    “嗯”字,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眉梢上翘,眼中碧光流转若潋滟春水,带着几分暧昧和调笑。他做起这风流浪荡的事情来,竟还让人觉得不显轻浮反倒是多几分魅惑,令人不觉沉迷他的美色中。

    千落把头偏向一边,似乎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些话题。栖何意却依旧喜容可掬,春风满面。却是无意瞥见千落有些红肿的右手,他立马翻身将千落压在身下。未等千落作出反抗,他便抓起了千落的手望着红肿的地方,不禁有些心疼。

    千落立即惊呼,带着怒气和防备道:“你干什么!”

    栖何意却很淡定,“你的手脱臼了,我给你接骨。”

    话音一落,栖何意手上用力,咔擦一声的清脆,他便松手抬头看她,问道:“娘子,疼吗”

    千落摇了摇头,望着帐顶,忽然开口问道:“喂,你叫什么”

    栖何意抬头笑吟吟地看着她,狡黠地眨巴着眼睛,“我叫傅君,字襄公,你可以叫我夫君或相公。”

    千落方才的感动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本就缓和了的脸色又阴寒下来。他的吊儿郎当虽恼人,可却像极了她的二哥。

    “娘子,你额角的梅花是胎记吗很独特呢。”栖何意笑眯眯地说着,伸手就要摸她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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