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邀约对曾笑而言并不单纯,学校大概是算准了她想要去参加集训的心思,所以想让她从中调和,把肖北城劝到省城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她成功了,顺道为自己争取到教育专家那边的集训机会,对大家来说也是一种双赢。
可是曾笑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欣喜若狂,反倒淡淡地拒绝了:“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复习状态挺好的,不用过去了。至于肖北城那边,我会帮忙劝一下的,但最终做决定的是他,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去参加。”
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她答应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条件,那肖北城一定会因为她的缘故最终妥协,这样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变相的“道德绑架”;但如果她发现去那里对肖北城而言确实是一种更好的选择,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他,劝他不要因为一时的置气耽误自己的前程。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要把选择的权利留在肖北城的手里,要他自己去做决定,而不是在她的央求和施压之下违心地妥协。
回到班里之后,曾笑的心思有些沉重。面对她的时候,肖北城还在插科打诨地搞笑,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和压力来,但他眼角眉梢的烦躁是藏不去的,如今曾笑已经知道了原因,自然不能再当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陪他演下去。
“马上就要市三模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肖北城伸了个懒腰,不屑地摇了摇头,“市三模而已,又不是高考,谈不上要准备什么。”
“毕竟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场大考,我还有些紧张呢。”
“哦”肖北城脸上的关切明显了些,“我还以为从北京回来,你已经‘重生’了。”
这样说倒也没错,曾笑的状态实在太过正常,硬要说自己心态不稳也没什么说服力。肖北城果然没有上当,语气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是不是刘海波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
“我家的事。”
曾笑心里悄然叹了口气,“你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装傻。”
话题聊到这个地步,曾笑也知藏不住了,索性直率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不肯去省城”
肖北城低着头,呆板地玩转着手中的签字笔,整个人被一层浓厚的阴郁笼罩着,看起来很是消极,“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去。”
曾笑知道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但是她无法不去关注他的情绪和困扰。她想要了解、关心这件事的缘由,并不是出于对贾主任的承诺,而是真实地想要陪伴他、帮助他,希望能够为他做一些微薄的小事,驱散他心中积聚的烦恼。
“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聊聊”
“市三模之后吧。”肖北城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是曾笑从北京回来后的第一场考试,如果她发挥顺利,便可以重拾先前失去的自信;反之,如果她为了自己的这码子事影响到考试的状态和结果,那将会对她造成巨大的打击,否定掉她在北京做出的一切努力,让她在高考面前底气全无。
这场考试对她而言至关重要,他绝不能影响到她。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很感激你的用心。但是你也该知道,我等不了那么久。”在这件事上,曾笑也有自己的坚持。
时隔很久之后,两人重新陷入一种莫名的对峙之中。肖北城一言不发,曾笑也深感无力,这种感觉对两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可他们却没人肯退后一步。
明明都是为了对方,但却又都那样固执,固执到让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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