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旭早说让大家不必担心,但此刻并无人理会他的言语。距离高考只剩一百一十天了,每一分钟都极度宝贵,可以做五道文综选择题,或是默写一首七言古诗,实在经不住人这样浪费。
林佳璇打电话给肖蓉蓉,刚刚接通就被她飞快挂掉。
崔莺莺和刘海波等人得知后加入短信大军的行列,一齐发消息给她,却无一得到回复。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学渣团的成员们却因肖蓉蓉的缺席焦心不已。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回给林佳璇一条信息,内容简单明了,“我在教堂。”
“教堂清河市有教堂”林佳璇皱着眉头,飞快地在手机地图上搜索着。
崔莺莺凑过来,脸色也十分忧虑,“她去教堂做什么”
“难道她要加入基督教”林佳璇满脸惊讶,虽说宗教信仰这种东西不容置疑,但肖蓉蓉之前从未提过这些,如今骤然跑去教堂,总让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大家言语疑惑地讨论着,没有人注意到黄旭此时落寞的表情。说来讽刺,在这些关心肖蓉蓉的人中,唯有他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大家从不会把他与肖蓉蓉联想到一起,所以哪怕如今众人都不思其解,也没人肯来征问一下他的想法,哪怕是做个参考也好。
此时,清河市步行街深巷内的教堂里,肖蓉蓉正在牧师的指引下双手紧握闭上眼睛,听他清声颂唱神圣的祝祷歌。
悠扬的乐调弥漫心间,肖蓉蓉感到飘忽的内心逐渐变得柔软,长久伴随着她的焦躁和茫然逐步消却。她的眼睛渐渐松弛,整个人平静下来,感觉自己总算能够轻松地呼吸了。
“上帝保佑,我希望李健可以一切顺利,得偿所愿。”她默默念叨,满脑子都是男孩轻笑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她请假跑到这里来,并非为了自己个人的需要,只是为了那个男孩罢了。
他去精英班参加集训,两人一天到晚都碰不到面,想和他说一句鼓励的话都逮不到机会,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默默支持着他,用自己曾经最鄙夷的玄学的力量给他加持。
“你感觉好些了吗”牧师一曲唱罢,停下来温和地望着她。
肖蓉蓉单纯地笑了笑,“我觉得好多了,谢谢您。”
“上帝保佑。”牧师冲她轻轻点了点头,给她自己留下思考的空间,转身离去。
“上帝保佑。”肖蓉蓉讷讷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真有上帝存在,那请把她的运气留存起来赠予那个阳光一般耀眼的男孩。他不争不抢,不卑不亢,才华出众却低调勤恳,待人接物绅士有加。这样善良而出众的他,理应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走出教堂,满面都是三月花开清淡的香气。
肖蓉蓉抬眼望向天边,太阳在乌云之后露出温暖的剪影。一切都充满希望。
她拿出手机,找到黄旭的名字,发了条短信过去,“你没有说漏嘴吧”
“没有。”黄旭回得很快。事实上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任何说漏嘴的机会。
“好的,这几天谢谢你了。”肖蓉蓉深呼吸了一番,迎着初现的阳光走上了返校的路。
黄旭怔怔地看着这条短信,心里不是滋味。前两天肖蓉蓉突然找到他,请他帮李健占星。虽然他曾经对这一行当颇有研究,但一而再地遭到大家的吐槽后,他便“金盆洗手”,决定相信科学,相信主观能动性,不再将未来寄托在这些虚无的东西上了。
谁知道前来“破戒”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最看不上这些玄学的肖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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