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第92章 你夫君狎妓

    芸娘旁边的妓子冷笑一声:“瞧瞧,我们班香楼的姐儿有一日同那私窠子的站街女没了两样,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从班香楼离开时,芸娘便开始思索如何提醒邻人黄花,将她一生的悲剧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柳香君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说着甚,在芸娘回神时方见她得意的反复道:“瞧瞧,自此各大青楼的角门任我进出,龟公们没有一个人敢拦着我讨赏钱。此前我还对圣上给我的这个封号暗中有意见,现在回想起来,圣上那才是有先见之明啊,圣上果然是圣上啊!”

    芸娘配合着对她竖了根大拇指,夸赞她道:“有了你这‘江宁义妓’,我这胸衣买卖可真是如虎添翼啊!”,喜得柳香君扭动着腰肢摇头摆尾,霎时间恢复了窑姐儿的体态。

    芸娘心中此时已打定了主意。她找了个事由将柳香君支开,自己先去买了条帕子。

    帕子不用太华贵,但也不能太寒酸,寒酸了没人愿意拣,就起不到提醒人的作用。

    她拿着帕子一路寻到一处书信摊,花了两个大钱,使人在帕子上写了五个字:你夫君狎妓。

    芸娘想这五个字说的很明白,黄花见了一定会心生怀疑。

    绢帕上的字迹一干,她就手在路边拦了一辆骡车回了古水巷。

    仲秋后天亮的晚,众人自然将白日的各式活计都推迟了些。未到午时,在外有营生的人家才刚刚离家,无营生的人家开始准备午饭,此时正忙于拣菜洗米。

    石伢早早起身在卤味店门前“就职”,只从一大早到现在,卤味铺子还没人来光顾,自然没有切剩下的边角料能便宜到他。

    他在马路牙子上坐着无聊,远远瞧见驶来一辆骡车。

    骡车还未到巷子口便停了,从车厢里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不似平日里耀武扬威,反而有些鬼鬼祟祟。行一步用手挡挡脑袋,再行一步往路边树身子藏一藏。平日几下就能到巷口,今日偏偏用了足足两倍还多的时间。

    石伢飞快的跑过去,一边往四处打量,一边欢喜的央求她:“阿姐,我也要玩躲猫猫!”

    “去去去,”芸娘一边藏在树身背后,一边试图低声轰走他,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石伢无聊了一早上,好不容易见芸娘竟然一大早就回来,立时似一只小尾巴,无论如何都轰不走。

    芸娘无奈只得压低身子蹲在青石板上,一边注意四周有没有黄家人出现,一边向石伢问道:“今早可见着黄花姐姐出门没”

    石伢想了一想,十分肯定的点头:“没有,绝对没出门。我一大早就守在巷口了,要是她出门,我一眼就能瞧见!”

    那就好。

    芸娘准备按计划行事,可石伢这个大破绽粘着她。

    此事她都没让青竹知晓,更遑论石伢。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对尊严最大的打击便是不被承认,不被终身伴侣承认。然而这世间,漠视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感情需求的男子太多了,多到江宁府的这些个青楼、私窠子都快要装不下。

    她叹了口气。

    她发觉她最近几个月极其喜欢叹气,仿佛对这一世的无奈太多,自己能做的太少。

    石伢也跟着她叹了口气。

    她捏捏他的小脸,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你叹什么气”

    石伢叹道:“怎的还不见来买卤味的人啊,我一大早都没舍得吃早饭!”

    芸娘立刻提醒他:“那你快快去守着,免的去的晚,被阿花抢了先!”

    他闻言,十分有忧患意识的站了起来,只微微踌躇了一下下,就往卤水铺子方向跑去。

    芸娘在原地寻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将石块包进她早上买到且写了字的绢帕里,起身几个闪躲,就闪进了古水巷。

    猪肉黄家不是独院,是与好几家人共居了一处院子。

    黄花之事既然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她的帕子就必须精准的扔到她的屋门前,不能被旁人捡去。

    此事却有些难办。

    院墙有些高,旁边没有树,她也没法爬上去,再正对着黄花丢手帕啊!

    巷口石伢的身影闪动。他手里已经捏了一块不知什么肉,吃的满嘴的油。

    芸娘向石伢招招手,石伢迈开腿咚咚咚的跑了进来,十分期待芸娘的召唤。

    芸娘凑在门前听了听院里的动静,将包着石头的帕子正正摆在院门前,只要院里人走出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那帕子。

    她向食指竖在唇边,示意石伢噤声,牵着他的手蹑手蹑脚往两步之外的支巷进去。

    “喊‘黄花’!”她极小声的命令石伢。

    石伢嘴里正咯吱咯吱嚼着皮筋,左嚼右嚼咬不烂,再多嚼两口就开始泛恶心,张嘴欲呕,又觉着可惜,只得强咽下去。只这一点功夫泪花就包了满眼,又怕被芸娘催他,直着嗓子就嚎了声:“黄——花——哎——”

    芸娘被他冷不丁的一声大吼吓的一跳,还未来的及跑开,只听黄家的院里已经有个细细的女声一叠声的回道:“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现在跑出巷道已然来不及,芸娘只得一把将石伢拉到她身后,同她一起背过身子躲在支巷口再里边一些。

    不过将将蹲下身子,便听院门吱呀一声响,然后传来黄花细细的声音:“暧,怎的没人”

    然后那声音续道:“暧这是什么”

    接着那声音又续道:“崭新新的帕子谁拿来包了石头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听到此时,芸娘心里松了一口气。

    黄花只需解开帕子把有字的那一面翻出来,便能发现这不是一方普通的帕子,这是能足足影响她一生的帕子呢。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芸娘觉着她的“举手之劳”完成了,等那姑娘关了自家门之后,她便出去唤个骡车,趁着时间早快去内秀阁里陪阿娘去。

    然而关门的声音迟迟不来,等她听到仿似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往她处传来的时候,跑是来不及跑了。

    那个尖尖的声音依然如昨晚那般和善:“咦你们怎的躲在此处芸娘,方才有人喊我,可是你”

    芸娘回头给今日黄花一个讪笑:“谁喊谁绝对不是我,我的声音怎么可能那般难听!”

    嗯黄花一愣。

    芸娘也一愣。

    她立刻掩饰性的转过头,将一双爪子揉上石伢的扁头,一边翻腾着他的总角发髻,一边做出嫌弃的模样:“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会长虱子,真是恶心!”

    石伢此时被皮筋招至的恶心感才消失,眼眶那一圈泪花还未消逝,黄花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只得抬头眼泪巴巴的看着她:“好害怕”

    芸娘忙忙假意安慰他:“别怕别怕,在你头发上,眼睛看不到就不吓人。”

    等她再转回头时,黄花已经快步窜了回去,等芸娘将手从石伢头上拿开时,只听院门咚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

    石伢长讶一声:“原来黄花姐姐怕虱子啊……”

    古水巷口,一男一女两个娃儿从巷子里出来。女娃型容齐整、脚步威风,男娃却发髻凌乱,眼中还仿佛有泪光。

    有邻人经过看到,十分正义的训了一句:“芸娘,你比石伢大些,可不能欺负弟弟。小心他阿婆给你设个阵……”

    芸娘忙忙哎了一声,做出一副悔悟的模样:“阿叔我知道了,千万莫告诉我阿娘……”

    待邻人满意的离开了,芸娘将石伢的杂毛刨顺,叮嘱他:“整日里没事莫向狗子似的守着人铺子,你阿婆现下开始赚银子了……”

    石伢用手背一抹油嘴,辩解道:“我阿婆说赚的银子存着将来给我娶媳妇,不给我买零嘴吃。”

    芸娘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日日守着人家讨肉吃,总有一日要将那铺子烦跑!”

    她倏地又展颜一笑:“守着也好,若把那铺子的烦跑了,我们就去把刘阿叔找回来,依旧让他在这里开店。”

    石伢忙忙点头:“阿姐放心,我日日都守着,眼睛都不眨,总有一天能办到!”

    芸娘便又捏捏他的小脸,嘱咐他万万不能跟着旁人走,便也急忙忙拦了骡车,回去内秀阁去忙着画适合“圆盘型”胸型的胸衣去了。

    这日黄昏李家人回了古水巷,芸娘瞧见黄花的身影又出现在卤水铺子前等着讨猪肉钱。

    待她拿了钱,转过身子往回走时,芸娘瞧的正切,黄花指尖露出来的巾帕果然是芸娘买了上面写了字的那块。

    夕阳余晖中,她的神色有些悲戚,眼中仿似还有未擦干的少女的泪水。

    芸娘心里有些释怀,又有些为黄花黯然。

    她上前拦着黄花,像此前黄花带着她做的那样寻了一处干净些的马路牙子,小心整理着措辞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黄花的眼眶迅速潮湿了,水花在她眼中闪动,却被她倔强的忍了回去。她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其实我早就有预感……”

    啊嗅觉这般灵敏吗那就好,省的黄花不信巾帕上的字。

    黄花顿了一顿,忍不住用手中那块帕子拭了拭眼角,嗓中哽咽道:“他/她/它此前好些天就不好好吃食……我原想着他/她/它是苦夏。然而热天都过去了,他/她/它吃的越来越少……今儿他/她/它就……他/她/它就……呜呜呜呜呜……”

    这这这……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芸娘试探着问:“你说的‘他/她/它’是指……”

    “我家大黄啊……它来我家都十几年了,到了老死的时候了……呜呜呜呜……”

    芸娘目瞪口呆。

    待她省过神来,从黄花手中匆匆抽出那块帕子细瞧。

    巾帕素净,只在最外圈绣了一圈花边,中间的留白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墨迹。巾帕上还传来清香的皂角气味。

    此时芸娘终于恍然大悟:她自己不识字,黄花这种同自己家世相差不大的姑娘,自然也同她一般大字不识一个啊!

    黄花将身子埋在她的腿上痛哭,芸娘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脑勺,一时有些灰心丧气。

    黄花不知在支支吾吾什么,说的多了,她终于听懂了。

    黄花说的是:“呜呜呜……别摸我头发……你今日给石伢捉过虱子的……呜呜呜……”

    晨光微曦,李家人已经起身,吃过早饭后就锁了大门往巷口而去。

    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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