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百七十三

    佟姝瑶主动现身与凌若飞取得联系，得到凌若飞的认可的同时，正是白慕雪带着童瑶与杨远航抵达上海的当天。

    当天深夜，住在上海白家公馆的白慕雪等到午夜十二点左右，她让童瑶打开了电台。三天一个时间段，白慕雪不知道等这样的时间段，等了多少次了，每次打开电台，都毫无收获，她不知道当初自己瞒着上级组织，悄悄埋藏下的这颗种子会不会发芽会不会烂掉会不会发出一个变质的芽来这一切都让白慕雪不敢去想象，但是，白慕雪凭着自己多年的特工经验和判断力，她认为自己不会看错人，她相信佟姝瑶会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同志。当然，白慕雪也把最坏的情况提前想到了，一旦佟姝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发生了变质情况，自己事先设计好的这套联系密码就会在第一时间发出警报，只要佟姝瑶没有按着她的设计轨迹发出联系信息，白慕雪就会知晓佟姝瑶已经变质，她会在第一时间将一套完整的反间计划利用敌人窃听我方电台的时候让敌人得知。从而洗脱凌若飞的嫌疑，同时直指佟姝瑶在南京时已经投诚于我方，现在是共党卧底身份。这样便可为凌若飞洗清嫌疑，即便是佟姝瑶做任何辩解，她相信以凌若飞的经验和智慧，和一定能化险为夷。

    当然，白慕雪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她确信佟姝瑶不会做一个双料间谍。

    当童瑶按着白慕雪的吩咐打开电台的时候，白慕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台的信号灯，终于，在她的苦苦等待中，那期望已久的信号灯亮了起来，白慕雪的心一阵狂跳，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台，看着童瑶熟练而快速的抄写着电文。

    童瑶一边抄写电文，一边皱紧眉头，等她抄写完电文后看了又看对白慕雪说:“慕雪姐姐，你看看这电文，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啊这不是常规电文模式，这是一组加密后又附带二次码的双重加密电文，不但是双重加密，还在尾码上做了跟码加密，每一组数字的都会重复出现，然后再依次出现第一个数字，这种形式，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你能不能破解这种密码这是需要接发报的两个人都相互知晓密码和编程码的，密码本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双重加码!”

    白慕雪接过去看了看一笑说:“你先守着电台，我拿进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破译吧！”

    看着白慕雪拿着电文回到里面房间，童瑶摇摇头看着电台发愣。

    白慕雪回到自己房间把电文从头讲到尾又看了一遍，她那颗悬着已久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是她和佟姝瑶事先约定的发报形式，发报轨迹也完全符合她设计的模式，文字传送与数字符合，首语和尾语也对，这可以证明佟姝瑶没有变质。同时，白慕雪判断出，凌

    若飞已经完全信任了佟姝瑶，整个电文内容完全是按着凌若飞的语气发来的！如果，不是按着凌若飞的语气发出的电报，那么整套密电码的编写程序就会混乱，佟姝瑶的电文将会直接证明她已经变质。

    这是白慕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接到了佟姝瑶的密电。密电内容白慕雪已经看完后，不由得双眼含泪，半天没有反应。白慕雪通过佟姝瑶的密电得知了毛人凤逼着凌若飞迎娶唐曼宁的事情，这让白慕雪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无权给与回复，更知道，自己也不能阻止，这一切都需要得到上级组织的许可。也就是那个晚上，白慕雪把自己如何说服佟姝瑶与杨筱旸以及杨百川一同起义，又是如何让佟姝瑶继续潜伏在国防部的前前后后所有经过，全都一五一十的向老首长做了汇报。

    令白慕雪没有想到的是，老首长好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夸奖了她一番。老首长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只是你没有主动汇报，我也就没有多问，你别忘了，孔雀一直在你和飞鸿身边，他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佟姝瑶能够继续潜伏下来，孔雀还从中做了不少工作。”

    老首长的话让白慕雪感到积压在心底的那种久久难以释怀的重压这回终于可以放下了。不过老首长还是在电话里对白慕雪进行了非常客观而又严厉的批评:“白慕雪同志，你是一名老地下工作者了，是，我们组织有这样的先例，可以自行发展下线，但是，要及时向组织上汇报，你不应该始终埋在心底不讲，这是对你，也是对你发展的同志的不尊重，这将影响到新发展过来的同志的工作积极性和对组织的信任，我希望这一点，你能够明白，同时，你的做法也是对地下工作的不负责，你这是在赌博，你懂吗一旦你赌输了，你考虑过后果吗所以，我代表组织上向你提出严重批评，希望你在适当的时间写出一份检讨，上交组织！”

    白慕雪点着头虚心的接受着老首长的批评，老首长最后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说:“地下工作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这些我都能理解，我也曾经是一名地下工作者，所以，我非常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和做法，但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另外，你汇报的情况我也知晓了，曹明辉带来的十人，我已通知上海方面，尽可能抓捕，如果不能一网打尽，广州、香港方面我都已经通知了，他们也会尽力抓捕漏网之鱼。而你的任务就是尽快与翁倩红取得联系，护送那些专家尽快离开香港，找到华子恒，拿到他手上重要文件！至于，抓捕曹明辉一行人的行动，你尽量少参与，我已经安排其他组在行动了！再有就是，关于台湾那边，你可让佟姝瑶电

    台与孔雀联络，我会把孔雀的电台频率给你，你这边就不要再插手佟姝瑶那边的事情了！我希望你能理解，组织上的任何决定和发出的命令，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们潜伏在敌人内部同志安全！”

    挂掉老首长电话的白慕雪双眼含泪，她慢慢把那份童瑶抄录的电报纸烧掉，看着那晃动跳跃的火花，白慕雪仿佛看见凌若飞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在跟她说:“小雪，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时，童瑶在外面敲了一下门问:“慕雪姐姐，你没事吧”

    白慕雪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回道:“我没事，这就来！”

    白慕雪推开门再次回到童瑶这里，童瑶看着她问了句:“姐姐，刚才那份密电你破译了吗我听见你在打电话，是不是向老首长汇报情况呢”

    “那份密电的事情，我们不要再管了，你把这个发给对方就可以了”白慕雪说着把手上的电报内容递给童瑶，童瑶接过去看了看抬头看着白慕雪问:“姐姐，这是什么呀”

    白慕雪想了想拉着童谣站起来说:“你去歇一会，我来发这份电报！”

    童瑶还想说什么，白慕雪已经坐在座位上，拿起耳机戴上并开始调试发报频率，童瑶看看她只能自己推门出去。

    杨远航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着童瑶出来便低声问:“怎么了”

    童瑶摇摇头指了指房间说:“不知道慕雪姐姐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刚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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