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四十九

    凌若飞请大伙在山城羊肉馆的晚宴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

    抗战以来的艰苦和压抑在胸中已久的郁闷、烦恼、惊恐等等情绪在那一刻得以释放，人们在酒精的刺激下，全都变得真实而疯癫了。觥筹交错，杯光筷影中，每个人展现出各自的一面，有拍着胸脯发誓的，有借着酒劲承诺的，有声泪俱下表忠心的，有意乱情迷趁机传情的，有张扬中保持冷静的，形形色色，状态百出。

    走出山城羊肉馆时，漫天繁星，夜风吹来，沁入心脾，胡一彪迎风张开大嘴就喷了出来。唐曼宁尖叫着捂住鼻子拉着凌若飞胳膊说:“处座，躲远点吧，这个彪子只要一喝酒就这样，死命的喝，喝完了就狂喷，喷完了还要喝，你说说这人怎么就这酒品呢”

    凌若飞慢慢推开唐曼宁蹲下身子扶住胡一彪问:“兄弟，你没事吧”

    胡一彪借着酒劲扑通一下跪下去说:“处座，我彪子就是一个粗人，但是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您是我今生遇到的最好上司，从今以后，我彪子的这条命就是您的，随时听您的命令可以时刻拿去！”

    凌若飞扶着他站起来说:“兄弟你言重了”凌若飞转身叫过李正和洪大海说:“你们把彪子送回去吧”

    严明走过来说:“处座，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劳驾严科长了，我送处座就可以了”唐曼宁赶紧说。

    凌若飞摇摇头说:“严科长，请你把唐小姐送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唐曼宁看着严明刚要说什么，严明拉过她说:“上车吧，让处座早点回去休息”

    唐曼宁无限惋惜的看着凌若飞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严明看看她说:“别看了，走远了，你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唐曼宁看了一眼严明说:“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惦记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告诉你严明，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呀，非处座不嫁”

    “哈哈，只恐怕你是落花有意，处座是流水无情啊，你这叫一厢情愿，你懂吗你说我惦记你，呵呵，我告诉你，我可不敢高攀，更不敢找你这样的女人，我呀怕我头上这顶帽子变颜色”严明说着发动了车子。

    唐曼宁看看他一脸不屑地说:“你不信就拭目以待，我早晚让你看看我唐曼宁是怎么把他凌若飞摁在我的绣花床上的”

    严明撇撇嘴问:“唐大小姐送您去哪里，是您的住处还是你叔叔那里”

    唐曼宁指着前面说:“回我自己那，就在前面了”

    当严明看着唐曼宁扭动着腰肢打开公寓的铁门上楼后，严明点燃一支烟自言自语地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当胡一彪、李正、洪大海、严明以及唐曼宁几人来到处里的时候，凌若飞已经从食堂吃完饭

    在门前等候他们了。

    几个人看见站在大楼门前的凌若飞赶紧跑过来问候，凌若飞看看几人笑着问:“昨晚都没事吧”

    几人相互看看笑了笑说:“爵爷，让您见笑了，昨晚弟兄们都有点多，真是不好意思！”

    凌若飞摆摆手说:“喝酒嘛就要尽兴，不醉不归，否则就不叫喝酒了”胡一彪摸着头皮说:“爵爷，我昨晚喝的最多，出丑了……”

    “不说这些了，你们跟我来”凌若飞一摆手，几个人跟在后面一直来到凌若飞的办公室，进到房间后，凌若飞关上房门后指了指桌上的五个小红包说:“我给各位准备了一点小意思，各自都收下吧”

    几人看了看没明白什么意思，严明看着凌若飞说:“爵爷，您的所有奖金地已经发给弟兄们了，弟兄们都很感激您，您这又是……”

    凌若飞指了指那五个小红包说:“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些东西对你们却能解决很大问题，都拿去吧，每人一份，三条小黄鱼！”

    胡一彪和李正、洪大海听到这话差一点就跪下去，严明看看唐曼宁，唐曼宁走过去拿起小红包打开，里面是三根黄澄澄的金条，唐曼宁拿在手里看着凌若飞说:“处座，我真想抱着您亲一口啊!”

    五个人拿着小红包齐刷刷弯腰鞠躬道:“属下原为处座肝脑涂地，鞍前马后，生死追随，不离不弃！”

    凌若飞哈哈一笑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兄弟们只要我们精诚团结，一心一意，凌某一定不会辜负和亏待大家！对了，彪子，你今天就安排手下兄弟把乡下老娘接进城里来，听见没有”凌若飞用命令的口气对胡一彪说。胡一彪点着头，擦了一把眼泪。

    几人异口同声回答:“誓死追随爵爷，有违誓言者不得好死！”至此，凌若飞把一处的几个人牢牢的掌握和控制在自己手里。

    凌若飞见几人脸上充满了一种不劳而获的快意笑容，便趁热打铁地说:“我们开个会吧，我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需要各位多给我讲讲，我也要尽快熟悉一处的工作”

    胡一彪一拍胸脯说:“我去召集弟兄们会议室集合，爵爷你给训话吧”

    “训什么话啊，就是开会，大家坐下来把一处的情况讲一下，我也好知道各位都在做什么”凌若飞说。

    “那我就让兄弟们都到会议室吧”胡一彪看着凌若飞问，凌若飞想了想说:“你们几位都在，这样，你们把各自部门的小头目都叫过来就可以了”

    当凌若飞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二三十号人坐满了会议室，看见凌若飞走进来，胡一彪第一个站起来带头喊道:“爵爷好，请爵爷训话”

    凌若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凌若飞说:“各位，凌某有幸在一处与各位兄弟共事，就不分彼此，大家在工作时间还是称呼我处

    座吧，不要叫什么爵爷了！”众人笑了笑一齐说:“您就是军统爵爷，我们都愿意这样叫您”

    凌若飞大声说:“以后在处里就叫处座，请各位牢记，现在我们开会，先请严明严科长介绍一下你们科的情况吧”

    严明站起来敬礼，凌若飞摆手让他坐下。严明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说道:“我们科人比较少，一共五个人，三位机要员，由唐小姐做组长，还有两位报务员专门负责接发来往电报。抗战胜利后，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理和甄别原日军遗留的一些情报内容，再就是针对共党电台的监听和情报分析，最近我们刚刚破获了一份情报，共党最近将有一批重要物资的采购和运输，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物资，共党要通过什么渠道运输这批物资，我们正在跟踪情报来源进行分析”

    “共党我们不是刚刚和共党签署了《双十协定》吗怎么就开始针对共党了”凌若飞看着严明问。

    严明回答说:“这是你还没到一处时唐主任亲自安排的，这也是戴老板的意思，其实，我们就一直没有停止对共党的监听，上峰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们也只能执行！”

    “什么《双十协定》我看呀，那都是委员长的缓兵之计，我觉得我们迟早和共党会有一战，现在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唐曼宁接了一句。

    “看来唐小姐的消息要比我们灵通啊”凌若飞笑着说。唐曼宁接着说:“我从我叔叔那随意听到一些东西，也只是猜测而已”

    凌若飞看着严明说:“会后，你把详细材料送到我办公室来，我仔细看看”

    严明点点头说:“处座您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稍后给您送过去”凌若飞点了点头。

    胡一彪站起来说:“我们行动队人最多，三十人，前段时间的主要业务是清剿日军留下的一些特务，然后遵照上面的意思，在谈判期间又释放了一批关押在渣滓洞监狱的共党分子，现在主要业务就是分别跟踪这批释放的共党分子，只要他们稍有动静，就一一拿下”

    “释放的人有名单吗”凌若飞问，胡一彪回答说:“都整理好了，一会给您送过去！”凌若飞鼓励地看着胡一彪说:“看来胡队长的工作很讲效率嘛”胡一彪咧嘴笑了笑说:“这是卑职职责所在，多谢处座夸奖”

    凌若飞看向李正，李正清了清嗓子说:“侦缉队有二十多人，主要业务和彪子他们差不多，目前也在等待处座下一步指示！”

    凌若飞想了想说:“我想把侦缉队和行动队合成一个部门，你们二位一个做一队队长，一个为二队队长，级别职务都不变，这样还偏于工作协调和配合，你二人有什么意见吗”

    李正看看胡一彪，二人一起说:“我们没有意见，原本我们就是一个部门，是原来的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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