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忽然露齿一笑,说道:“无论如何,姑娘援手之德是实,无痕岂能不记得”
灵芝缓缓抬起头,她原本戴着缀满银饰珠玉的帽子,半张脸遮在帽子之下,此时一抬头,才见其眼眸轻瞥,黛眉微扬,瑶鼻笔挺,朱唇微薄,虽未施粉黛,但肤如凝脂,双颊嫣红。说是清丽脱俗,却又带着三分孤傲,说是艳若桃李,则又透着淡雅清香。
灵芝缓缓将头靠近无痕,一缕似曾熟悉的幽香钻进鼻孔,沁入心脾。两人相距咫尺,只听得灵芝轻声道:“你果真能记得吗”
听惯了灵芝那清脆叮当的声音,此时忽然轻言软语,若如一只小手直挠心底,说不出是痒还是痛快。
无痕尚未回答,灵芝清脆一笑,退后一步道:“我已经完成师命,该回去交差了,各位阿哥、阿姐,灵芝就此告辞。若各位有暇来我苗域,灵芝定陪大家好好领略一下苗域风光。”
琴姬上前,轻轻拉住灵芝之手,不舍的说道:“妹妹这就要走么”
灵芝看着琴姬,轻声道:“灵芝师命在身,不能停留。”
“只是妹妹独身一人,路上可千万小心。”
“灵芝来时一人,去时一人,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说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看向侧身站立一旁的无痕,忽然轻声一笑。
琴姬轻轻松开手,她心中清楚,灵芝的本事的确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只是这一笑,似有失落,似有惆怅。
穆雪虽然不喜欢灵芝,此时见她要辞别,便也走了过来,默默看着灵芝,久久才说出一句话:“你一路小心。”
灵芝收回看向无痕的目光,笑声依然犹如金铃般清脆,说道:“各位阿哥、阿姐保重。”
虽然声音虽然清脆,但略显低沉。说罢,返身飞掠而起,彩衣飘飘中,已经如飞般离去,只留下环佩叮当之声回荡。
在她转身一瞬,两点清泪悄然垂落,只是,无痕、莫歌等人无法看到。
看着这遍地狼藉,无痕等人不由感慨。
闹得沸沸扬扬的”桂阳龙“,让不少江湖门派闻风而来,不惜撕破脸皮,相互拼杀,弄得元气大伤,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想想岂不可笑、可悲、可叹
此时,原本只是有些阴沉的天色此时阴云密布,远远看去,山峰似已与天空相连。天空中,隐约有丝丝细雨飘落,飘在脸上,透着冰凉。
无痕长舒一口气,睁着清澈明亮的双眼,看了看灵芝离去的方向,说道:“我们也走吧。”
几人快步行走山野之中,向猛虎崖下的小山村走去,数十名丐帮弟子则直接返回桂阳去了。
回到小山村,村民们知道自己性命是被无痕等人所救,得知他们即将离开,纷纷挽留,设宴款待。兰儿一家更是苦苦挽留,无痕、莫歌等人实在盛情难却,便留了下来。当晚,村民们将家中最好的酒菜拿了出来,与无痕、莫歌他们开怀畅饮。
无痕初时还在想着残图的去向,此时见了酒,眼前一亮,哪怕明天就会死去,眼前也得喝个痛快。
次日一早,在村民们的依依惜别中,一行离开猛虎崖,返回桂阳城而去。
经过一夜的大雨,道路泥泞,好在连续阴沉数日的天空终于云破天开。
深秋桂阳城依旧平静如故,只是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舂陵江水依旧,桂阳楼依旧,十里长街依旧。
无痕站在江边,看着已经叶黄枝秃的万千柳丝,在秋风中轻轻摇摆,看着粼粼江水在夕阳下缓缓北流,看着江面上缓缓穿行的渔船,他早已经心驰他处。
“无痕兄弟,独自一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莫歌的声音。
不知何时,莫歌与唐七已经悄然来到了自己身后,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无痕看到莫歌和唐七,忽然轻声一笑。这一笑,犹如乌云去尽,阳光灿烂。
莫歌、唐七没有觉得意外,无痕就是这样,不管多大的事也阻止不了他那阳光灿烂的笑,也无法改变他那清澈明亮,纤尘不染的眼神。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去桂阳楼了”
莫歌轻轻一甩头发,双臂将秋风刀环抱胸前,笑道:“你是不是想喝酒了”
无痕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在一起畅饮了,昨日烦忧昨日去,今日有酒今日欢。走,我们去桂阳楼。”
莫歌、唐七齐声说好,三人相伴便要赶往桂阳楼。骤然,无痕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江中。莫歌、唐七皆是一愣,也顺着他的目光往江中看去。
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叶竹筏正缓缓逆流而行。竹筏正中,站着一名蓝色衣袍的男子,在其手中,提着一柄长剑。
竹筏前端站着一身材娇小的女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这女子身着一身浅蓝色长裙,肩上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散披在双肩上,微风吹过,伴着衣袂飘舞,看上去飘飘欲仙。
莫歌、唐七见无痕紧紧盯着竹筏上的女子,双眼一瞬也不瞬,不由十分惊异。因为无痕从未像现在这样盯着一个女子这么失神。
“明月!”
正在莫歌与唐七惊愕之时,猛然听到无痕大声喊道。
明月这女子叫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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