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响。
王惊梦的剑刺在了飞向他面门的重剑之上。
孟琼皱了皱眉。
重剑朝着他飞了回来。
他有些佩服,甚至感到有些惊艳。
明明对方只是一刺,自己这重剑往前的力量就尽消,而且直接飞旋回来。
对方这一剑的剑意真的很不简单。
但他当然不觉得对方能够战胜自己。
他的右手往上扬起,只是伸出两指,便夹住了重剑的剑锋。
在这个过程里,他的左手剑没有任何的迟钝。
然而也就在这时,王惊梦的左手也如电伸出!
王惊梦只有一柄剑,他的左手空无一物,但是食指和中指并指为剑。
孟琼眼中的惊艳变成了震惊,甚至惊悚。
他的左手手腕一痛。
他手腕上的脉门,竟然被王惊梦这并指一刺刺中!
他一声厉喝,右手双指夹着剑锋,体内的真元轰鸣着,毫无保留的倾泻|出去,他以剑锋为剑柄,以剑柄为剑锋,朝着已经在面前的王惊梦刺去!
与此同时,他左手也依旧强横的握住了短剑,没有脱手,一道更为耀眼的剑光,从下往上撩起,刺向王惊梦的小腹。
噗的一声轻响。
有新鲜而滚烫的鲜血涌出,落在衣衫上,如同桃花朵朵开。
然而这鲜血却并非来自王惊梦的身上,而来自他的肩窝。
他的右肩肩窝处被王惊梦一剑刺中。
他右手双指夹着的重剑剑柄撞在了王惊梦的胸口,然而却已经没有后继的力量,只是将王惊梦往后推出一步,也让王惊梦手中的剑更为迅速的从他的右肩中脱离。
他的左手剑落空。
不只是王惊梦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在被王惊梦刺中时,也往后晃了晃。
只差数寸,他手中的短剑便没有接触到王惊梦的衣衫。
怎么可能!
一声带着痛苦和强烈不信的嚎叫在一片死寂之中响起。
当的一声,那柄重剑从他的手指之中砸落在地,差点斩在他的脚趾上。
孟琼的双目一片血红,他没有去看这柄剑,却是死死的看着王惊梦,你怎么可能比我快。
王惊梦微微蹙眉。
他再后退了一步,确定对方没有马上进击的可能,他再次缓缓横剑于胸,道:我的剑比你的重剑快,手指比你的短剑更灵活
孟琼的脸显得更方。
因为在他需要冷静和思索时,他总是下意识的将牙咬得更紧。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身上的气息动荡不堪,胸膛的起伏都给人一种要将身上的衣衫炸裂开来的观感。
他承认王惊梦所说的有道理。
对方的剑比他的重剑快毋庸置疑,而对方的指剑能够刺中他的手腕,他也能勉强认同,因为手指毕竟不是死物,在面对他的短剑时,只要冷静到了极点,便能避开他的剑锋切割。
但修行者的世界还有修行者的道理。
我的修为比你高出很多,不只是真元的力量,还有感知。感知便意味着反应和速度。同样一片树叶掉落,我眼中的树叶掉落的速度,都可以比你所见的慢很多。这是任何招数都不可能避免的差距。他看着王惊梦,说出了他一贯认知的道理,他的心境波动得依旧厉害,所以声音里充满了颤音。
见招拆招,还有直觉和预判。
王惊梦看着他,平静的说道:若是已经预知到了某一剑的轨迹,那这样的快慢就没有意义。
孟琼无法反驳。
他不相信有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天赋,但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而且这便是他眼见的事实。
他的肩窝还在不停的流血。
这一剑刺得很深,而且无比精准的刺穿了他的一条重要血脉。
即便他此时能够封住这条血脉,但若是接下来他再全力出手,他这伤口依旧会崩裂。
我败了。
他垂下头颅,说道。
王惊梦没有出声,他只是继续等着,等着对方的解释。
你说的不错,杀人的确需要理由。
孟琼的声音低了下来,低到只有王惊梦才能听清楚,我到这里也有理由,因为我的主人需要杀死一个人,而我必须将那人身边的某个修行者引走。我在这里这样杀人,那人应该就会过来。我主人便能成功的杀死他想要杀的那人,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人还没有来,却来了一个你这样的剑师。
王惊梦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听到了对方滥杀无辜的理由,但这个理由却让他感到了他从未接触过的阴暗。
一种极为不悦的感觉从他的体内油然而生,就像是他在呼吸间吸入了一些棉絮。
所以其实不是你酒醉之后就会闹事滥杀,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主人的阴谋,你只是要将他忌惮的那名修行者引来这里?
他看着孟琼,道:你所说的主人是谁?
孟琼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抬头,有更多的鲜血流淌出来,却不是出自他的肩上伤处,而是他的口鼻之中。
他的体内有许多细碎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就像是羊皮阀子在漏气。
王惊梦的身体里有些微的寒意生成。
他感到了死意。
这名修行者在迅速的死去。
有压抑着的欢呼声响起。
接着便是更响亮的欢呼声。
周遭村镇里的那些村民看着孟琼的死亡,喜悦到了极点。
尤其是那些请求王惊梦杀死孟琼的村民,更是直接在街巷之中,在道途跪了下来。
然而王惊梦看着在地上蔓延的鲜血,他心中没有任何的喜悦。
他很不喜欢一个人的生命被别人操控,他觉得任何生命都值得尊重。
他同样不喜欢孟琼,因为孟琼也可以为了一些阴谋而在这里胡乱杀人。
但他更不喜欢孟琼背后的主人,以及这种如在阴暗角落里生长的霉斑一样的事情。
他觉得爱憎需要分明,更需要光明。
光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他此时的想法并不多,很单纯,只觉得这样的事情很令人厌恶,是不对的。
有人喜欢光明,有人就喜欢阴暗。
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分两端,人的喜好也是如此。
而对于很多人来说,成年人的世界,便不分喜好,只分利益。
一条商船飘在长陵外渭水之上。
这条商船属于长陵某个商号,平时专门用来运送桐油,船夫至少有数十名,然而现在这些船夫都不在,只有两人面对面的坐在甲板上,中间隔着一张置了些酒食的桌子。
两人都是寻常商贾打扮,一人明显是外乡人,举止神态,包括五官长相都和长陵这一带的人有明显区别。
这名外乡人看着对面的长陵商贾,端起酒杯,却是不饮,只看着杯中酒液的色泽,淡淡的说道:我师让我来,是让我和你们说,他的条件自然可以答应,但他有一个条件,你们也必须完成。
面白无须,看上去很是儒雅的长陵商贾有礼的问道:什么条件?
我师要你们秦地最强的那名修行者不再存于世间。外乡人说道。
长陵商贾微微变了脸色:最强的那名修行者,你们的意思是
除了巴山剑场的顾离人,还有谁堪称最强?外乡人微讽道:难道还有比他更强的修行者?
长陵商贾面色变得更为难看,更为凝重了些,道:以他展现出来的力量,谁有可能杀得了他,更何况余左池等人
办法想想总是会有的。他的话再次被这名外乡人打断,外乡人微笑起来,道:任何生意都是有进有出,要想得到,终要有付出。
长陵商贾沉默不语。
他阴沉着脸,心中却生出寒意。
他想到了一些办法,但无论是哪种办法,都意味着长陵和大秦王朝会损失掉最强大的一些修行者,大秦王朝将会变得弱小,而这恐怕便是对方最终想要看到的。
这样的付出是否值得,他心中根本没有解答。
我师还想让我和你家主人说几句话,有些是玩笑话。外乡人的笑容更淡了些,成皎和赢武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但你家主人不惜代价要扶他上位,我师便笑问,难道他是你家主人所出,才如此费心费力?
听着这句话,长陵商贾霍然抬首,眼瞳之中尽是冷厉杀意。
不要发怒,我们都只是传话人而已,不要以我们的想法度他们的想法。外乡人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任何生意,尤其是大生意,都需要尽快决断,你也应该明白,对于我们而言,也可以和别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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