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很大一盘棋
白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响,他眼神动了动,带起些微涟漪,有些惆怅,有些歉然:“对不起……”
老板娘放了抹布,脸上露出些释然:“没啥大不了的,都过了这么些年,那时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呢。”
话是这么说的,眼里却仍旧残留着楚痛。
“这日子啊……”她忽的又笑起来,笑得很浅,眼底的痛化开来,变得柔和,不那么刺骨:“总是要过下去的……”
“至少,现在挺好的。”
白安怔了怔,然后一下也笑起来。
“您说的是。”
他的眼神清凌凌的,闪着光亮,像细碎的星子,堕进粼粼的波色里,好看得过分。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韩止与老板娘怔了那么一瞬,境是不约而同,显露出些许安慰来。
后厨的门帘抛开了。
火盆里的火渐渐旺起来,烤得他衣摆上腾起细白的水汽,外头的雨声哗哗的漏进来,老板娘把面端上来,往窗外张望了一眼,又替他斟上一杯茶,说:“雨要下大了,先吃面,不急的话,吃完多呆一会儿,烤烤火,等雨停了再走。”
两份一模一样的香菇鸡丝面。
乌黑的陶瓷碗,碗很大,两手都捧不住。
里头的分量很足,将近漫到碗边,只露出碗内浅浅一圈色泽清透的洁白瓷面,热腾腾的烟气,从散着翠绿葱花的汤面里升起来,一如既往的,有种亲切质朴的温暖干净。
翻腾的温馨热气,撩拨在他脸上,使他悦地眯了眯眼,专注的埋头,吃得甚是香甜。
韩止目光微闪,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位小少爷神色间流泄出来的怀恋情绪,稍感意外之余,不觉弯了弯嘴角,露出了真实的欣然。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微小的变化,让这位管家填充着技巧性冷漠笑意的面部轮廓,一下子变得充实而柔和起来,那张再公式不过的面孔,化腐朽为神奇般的,注入了温情。
他轻轻摇了摇头,拈起筷子,低头看着面前的碗挑挑眉梢,也生出几许好奇来。
热腾腾的面被筷子挑起,韩止尝了两口,味道平平淡淡,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艳的食物,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疑惑。
小少爷是真真正正精食细膳娇养大的,不说米菜,连平白里喝的水,都是空运的……
韩止看着他把一碗面吃完了,将碗中面汤也喝掉大半,越发疑惑,却保持沉默。
他无法理解白安认真到虔诚的神情,也触及不到他的诉求与心境,但能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倾诉的**,一个称职的管家,不该问的东西,永远不会问出口。
小少爷放下碗,说:“好吃。”
他便静静的把面吃完,也说:“很香。”
以主人的意志为准则,他说的并不违心。
老板娘听了,很是愉悦的模样。
“爱吃下回再来啊。”
白安点了点头,浅笑:“我下回一定来。”
外头的雨,正好也变的轻薄了,寂寂的止下势头,声息渐歇。
……
两人撑着伞从店里出来,沙沙的走,一路都沉默着。
时间太晚,经历太多,精力耗得有些超标,这个间隙,白安连心情安详得有些倦怠了。
能够省下功夫,自然不愿再有多余的交谈。
管家稳稳地撑着头顶的伞,安静稳重,沉默寡言。
只是目光有点儿不安分——一路上的,默默然瞅他一眼,又瞅了他一眼,满身都是“欲言又止”的戏味儿。
白安被这如实质般的目光骚扰得不厌其烦。
他略带暴躁的朝顶上翻了翻眼皮,压下表情,冷漠脸回视。
管家眼神闪烁,依旧欲言又止。
“……”装的还挺像!
白安嘴角抽了抽,知道这腹黑是故意的:“什么事”
韩止表情正经的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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