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纪》第九章:少年恸

    相比小村的乱,山林中则显安静许多。

    洛尘独自猎杀一头山猪后,又在山中搜寻半晌也没寻见一个够他猎杀的小野兽,这才悻悻返回山洞。

    不知为何,这几天狩猎中他对鲜血、亦或杀戮有一种天生的适应力。

    虽说只是杀小野兽,可每次看见鲜血涌动的场景,他总会格外的亢奋。

    当然了,在拓跋兄妹眼中他是一个十足的怪胎。

    为何。

    两兄妹也是第一次见非武者,且不具备半点野外生存常识的菜鸟,在山林中很是欢乐的猎杀小野兽。

    山洞内一块木板,三块兽皮,也算是‘三剑客’零时的家了。

    “小柔,你咋的了。”

    “没,没什么。”

    今下午开始,雪柔一改往日的胡闹性子,闷声蜷角落,不吃饭,也不说话,只顾一个人仰头呆望西山上的绯月。

    这个世界也是奇怪。

    每至月末时,月亮上总会染上一层血色,世人之绯月。

    绯月一般会出现两三日。每当绯月来临前后,三大丛林的兽类会变的异常狂暴。对此,世人将其称为‘饲妖之夜’。

    “闷啥,咱赶明回去。”

    拓跋武从炭火中拨出一个肉肘子,气恼道:“咋又焦了。明早回村,让咱爷好生的弄一顿饭,这几天可饿坏我了。”说罢切出一小块熟透的肘子肉,又细心的吹几下,才给雪柔递过去。

    “不吃,你烤焦了,还让我吃。”

    “咋的焦了,多肥的肘子肉。”

    “你自个吃去,我睡了。”

    “死妮子,今这是咋的了。”

    “瞧,我打了山猪。”

    这时候洛尘从外赶回来。可见两人没一个搭理他,又道:“我说,你杵那干啥子。还不过来搭把手。”

    “死妮子,你不吃算求,饿着吧。”

    拓跋武转身接过山猪,扛洞外一个人捯饬去了。

    “老黑,你这是咋的了。”洛尘这几天见惯两兄妹的小脾气,没准两人刚正斗气,让他回来给搅合了。

    没多想,他捡起余下的肘子肉跟出去。

    ......

    一夜无声,转瞬即过。

    “你咋这么慢,快点跟上。”山道上,雪柔双手叉腰,扬声数落拓跋武。

    洛尘捂脸跟声讨笑道:“老黑,这不是我说你。咱三人中数你吃的多,让你多干一点活,咋这么费劲。”

    当然,这也不怪某人迎风扬路石。

    若非他昨天聪明,眼下这个肩上担了两千多斤、一路上累死累活、仍需忍受某女数落的、真男人就变成他了。

    七天的猎物,虽说不怎么多。可放在一块,那两坨肉山真叫人害怕。

    还有,雪柔从啥地方找来一根十多丈的铁木,又在洛尘连夜制成一个贴心的‘小扁担’。这受气的黑厮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成了一名光荣的挑夫。

    “女人可怕,生理期的女人更可怕。”

    洛尘偷瞥一眼某女,对拓跋武投去同情的目光。

    “雪柔,你这天杀的死妮子。”

    拓跋武吃力的赶上来,瘫地上道:“尘子,你厉害呀。不为我说话也算了,咋和死妮子一样,对兄弟落井下石。”

    “啥,谁落井下石了。这扁担可是我弄的,要没了它....”

    “小黑哥,你凶人的劲很大嘛。”

    “喂,你两瞎跑啥子。当点心,午间林子脏的紧。”

    归途的心儿总是焦急,归途的步子也总会快上几分。

    晌午已过。

    三人站在山头上,可以远看见山村的轮廓了。

    “哈哈,终于回来了。”

    雪柔兴奋的张开双臂朝山村,喊道:“老爷子,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小柔呀。”

    在这一刻,两个菜鸟心中有一种在世为人的错觉。尽管七天受了许多苦头,可又一次看见村子时,所受苦难似乎都是值得的。

    “咱爷肯定弄一桌子饭,在村口等咱呢。”

    “还走,你也不看老哥的脚磨好几个水泡了。”

    “哼,你一个人赖这吧。”

    “尘子,咱两回村。”

    说罢拽起洛尘,闷头朝山下走去。

    这小妮子兴奋的劲头,哪容的下多停片刻。

    “你急啥子,让我歇一小会....”

    “...没良心的,咋真走了....”

    没法子,拓跋武又扛起扁担追了上去。

    山村渐近,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是咋的了,咋没个人。”

    “不对。”

    “咋来的一股血腥味。”

    拓跋武老远看见村口两个大坑,便意识到村里出岔子了。

    走近时,三人全愣在原地。

    这一路的欣喜、小自得、少年内心所有的美好幻想终成了一滩泡影。

    山村毁了。

    老祖跪在村子前,双手不舍的搭在青牛角上。村口几间窑塌了,三叔,二狗叔,屎蛋,胖婶,几家人的尸身挂在窑前。村北,雪枫的尸体断成两截,一截挂在屋前的树上,另一截成了一群野乌鸦的美餐。

    “嘎嘎....嘎...”

    乌鸦被三个外来者惊飞。

    它们拍打翅膀扯出几声刺耳的叫声,似乎告诉三个外来者,这一堆是它们的食物。

    “尘子,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快呀,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假的....”

    这一刻雪柔失去了灵性,也忘记该怎么哭泣。她木讷的在村中走了一遭,而后失了智一般拽起两人跑出村子。

    “小黑哥,你说,这是假的对吧。”

    对于雪柔的奔溃,拓跋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抱住小妮子,想哭,可又不敢哭。

    突然雪柔一把将他推开,又发狂跑回村子。她絮叨说:“爷爷,你没死呢。柔儿这就过来带你回屋.....”

    “..啊....”

    “为什么”

    拓跋武终是泪崩了。

    六尺高的汉子瘫跪在地上,如溺水者一样抱住老祖的尸体,失声喊了很多句只有自己才听的懂的哭腔。

    洛尘不知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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